第六章 我們以前，可認識

  “嗯嗯，月兒姑娘的大恩，我一直記著。我們一起待了那麽久，自然熟悉你的飲食習慣。”葉煜軒從容不迫地回答。


  “哦，原來是你！”赫連月舒強顏歡笑道，內心一陣失落。那人武功高強，又怎麽會是眼前這位柔弱的少年？是她想岔了。


  “王爺天生麗質，小時候更是嬌俏可愛，那時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姑娘呢。”思及往事，赫連月舒展顏道。


  葉煜軒適時擺出嫵媚的樣子。


  “既是如此，不知本王的美貌是否能夠勾引到姑娘。”葉煜軒道，衝著赫連月舒眨了眨眼睛。


  赫連月舒仔細端詳起了葉煜軒，心裏不住地感慨，這張臉蛋真是養眼，整日對著他，飯都能多吃下幾碗。


  “王爺的意思是，想當我的麵首？”赫連月舒試探道。


  “月兒真是多情，莫不是石榴裙下，早已門客遍布！”葉煜軒蒼白的俊臉閃過一抹不悅。


  他眼神微涼，略帶挑剔地望向赫連月舒：眼前的少女，還是當初那個喜歡女扮男裝的假小子。隻是，她在舉手投足間，竟有著掩蓋不住的芳華。


  “葉煜軒，你當我是什麽人！救了你一命，還要在這裏被你隨意汙蔑？”赫連月舒慍怒道。


  “月兒又緣何要用麵首這個詞來羞辱本王？當年的事情，你莫不是全忘了？”葉煜軒看著赫連月舒暴跳的樣子，突然舒展了眉頭，淺笑道。


  “我……”赫連月舒有些心虛。


  時隔多年，當時她也隻是個小孩子，很多事情確實記不清了。難道自己當初曾經做過什麽對他不利的事？

  赫連月舒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小時候的自己十分頑劣，也許在不經意間就做了什麽讓他記恨的事情，赫連月舒越想越心虛。


  “你指的是哪件事？”赫連月舒兩頰泛紅，不敢抬眼看葉煜軒。


  葉煜軒麵色微變。


  九年前，年僅八歲的葉煜軒率軍去麓縣抓山賊。那時的他尚缺實戰經驗。


  巧合的是，軍隊中剛好有個小兵與賊匪中的一名小頭目是兒時好友。軍隊中的小兵把葉煜軒要攻打山寨的消息偷偷地告訴了賊匪中的小頭目。


  他本意是為了讓這位兒時好友趕快逃。


  然而，賊匪中的小頭目卻又把這消息告訴了他們的老大。於是那一小支軍隊還沒見到山賊的老窩，就被打得七零八落，而葉煜軒也在混亂中，被一腳踹下了瑤玨池。


  就在葉煜軒快要小命不保之時，路過的赫連月舒偷偷地救下了他，並解了他身上大部分的毒。倆人一起在森山老林裏藏匿了三個月。


  之後，二人因為一些意外，失去了彼此的蹤跡。葉煜軒帶兵剿了滿山的賊匪，而赫連月舒則被兄長赫連景瀟派來的人抓了回去。


  回京後，葉煜軒四處查探赫連月舒的下落，卻始終一無所獲。


  葉煜軒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湧起的失落感，苦笑道：“忘了便忘了吧，我一個隨時都會咽氣的病秧子，也不值得記住。”


  “你，你別這麽說，我會把你治好的。”赫連月舒有些同情葉煜軒。病來如山倒，這些日子，想來他過得並不如意。


  “月兒既然已經忘記了過去，又何必救治我。死了的心，姑娘可還能救活？”葉煜軒轉過身去，不再看赫連月舒。


  朝思暮想了九年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他不用再化身夜炅，躲在暗處偷偷地保護她。這一次，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身邊。


  隻是她已經忘記幼年時對‘葉煜軒’的承諾，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赫連月舒總覺得這話有些怪怪的，但一時間又沒反應過來怪在那裏。


  “你告訴我是什麽事，我再仔細回想回想？我隻是記不清事，又不是失憶了。”赫連月舒試探道，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對葉煜軒竟然這麽有耐心。


  葉煜軒再次望向赫連月舒，眼前的少女出落得很標致，眉眼間還是熟悉的模樣。記憶裏，大榕樹下那個牽著他的手揚言要娶他的假小子和眼前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或許是我太心急了，葉煜軒長歎了一口氣。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葉煜軒道，“‘月舒’二字，與你很配。隻是，月兒真的自幼父母雙亡，家住麓縣渺渺鎮，世代經商，嗯？”葉煜軒追問道。


  “抱歉，目前我還不能告訴你實話。”赫連月舒搖了搖頭。若她的身份暴露，或許就不能留在南幽國了。在找到那個人和紫悠前，她不能冒這個險。


  她不知道的是，他對她的一切早已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