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一次接觸大道
青辰站在洞口，靜靜地看著那個人，就像看著他自己一樣。
這下好了，他還想著帶上龍崎去找鴻鈞呢，現在都不用去了，眼前這個人，沒想到真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是他有點不想面對的。
可能每個人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自己吧。
他揮揮手，示意龍崎離開此地。
龍崎還沒有弄明白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一旁的魔卒早就明白過來了，趕緊把這頭傻龍拉到旁邊。
青辰使出一招大羅洞天，也把龍崎和魔卒們關到乾坤缽裡面去了。
對面的敵人，已經躍躍欲試，或者說青辰自己已經躍躍欲試，所以認定他也迫不及待了。
青辰緩緩拔出一把劍，劍身剛出鞘，就散發出驚人的氣勢，彷彿天地之間都為那股凶戾衝天的殺氣而震顫了一下。
自從來到洪荒，他很少使用像劍這種中規中矩的兵器，就連對付佛祖的時候也是，可是今天面對這個人，他第一次使出了劍，而且是不屬於自己的劍。
無往不摧，威震洪荒的劍。
假青帝愣了一下，然後輕笑道：「真是沒想到，我跟他不說話那麼久了，他居然還是肯把誅仙劍送給你。」
他說的應該是羅睺了，這倒是不錯，在離開須彌山來雲霞洞之前，羅睺還是塞給了他這樣一件東西。
真是大方啊，真是個好大哥。
對面，也真是個好敵手。
青辰將誅仙劍在手裡挽了一下，掃出的劍鋒，便驅散了天邊剛飄過的一朵雲彩，「我猜，你應該是我想的那個人吧。」
假青帝點頭，也摸出一把劍，那劍卻無形無名，握在他的手中，可是旁人卻偏偏能感覺到他手裡真的有一柄鋒利無比的寶劍，即使是空氣做的。
他坦然地說：「是，你除了鴻鈞之外，最想的，不就是我的出現嗎，現在我如你所願，就這麼來了。」
「那你為何之前不來，現在才來呢？得等到我一個人，落單的時候，你才敢出現。」青辰問道，「或者你是覺得，身邊沒有羅睺的我，就肯定是你的瓮中之鱉了？」
「唰——」
聲音很快，非常彬彬有禮，可是一點都不耽誤。
沒想到，青辰的問題剛結束，假青帝突然出現在了青辰的面前。
他的那把空氣寶劍，插入了青辰的胸前，穿透了他的胸膛一尺，青辰感受到了真真實實的疼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
假青帝低聲在青辰耳邊說，「哼，你當然是有這種自負的資本的。」
彷彿是天語，是雷擊，一直轟隆隆地響在青辰的耳畔，久久散之不去，一如他從海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假青帝一劍刺中一樣，卻沒有血流出，只是意識逐漸沒有那麼清醒了。
他努力掙扎著，看著那人嘴角得意的笑容弧度，不可思議地問：「你剛剛說，資本？」
不可能！青辰的內心狂汗，洪荒的傢伙怎麼可能會知道資本這個詞，他肯定不是洪荒的人！
要麼，他就和自己一樣，是重生或者穿越過來的，要麼……難道真的這個世界的某種機制，促使另外一個自己的克隆人出現了？
青辰不敢再去想，這種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有可能使得他的計劃功敗垂成。
他能感受到那把空氣之劍在自己體內的旋轉，和釋放，從中釋放出無數的力量，就像是要爆裂一樣，即使是有限的身體，是這樣的靈肉二相體，也沒能阻止那把無形之劍的裂變連鎖反應。
「啊——」
他雙手握緊衝天高舉，眼睛瞬間被鮮血充滿，模糊到看不清楚任何東西，身體內變成了空蕩蕩的一片，無數的靈力都從中躥出，將靈府之間填充滿。
一剎那間，所有的感悟只剩下了痛苦，但是卻又隱隱約約，有一隻溫柔的黃色皮膚的手，在輕輕安撫著躁動不安的靈魂。
手中的劍，感受不到了，因為它不知去往了何方，只是憑著身體去做了。
此刻他的身體，就是宇宙，就是玄虛，靈力富集的所在，名之洪荒。
這就是大道的痛苦，和永恆。冥冥之中，他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我、我其實只是，來給你擦屁股善後的……」
突然有人說了這麼一句話，而且顯得有氣無力，十分虛弱。
青辰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明，眼前仍然有血漬模糊著視線，可是他的肢體已經能夠主動掌握，能擦去眼睛上的血液了。
他發現自己手裡還握著劍，而對方，剛才一劍一瞬間就刺中自己胸膛的假青帝，卻早已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血？他為什麼會流血？不是不死之身？
青辰的腦海中還閃現過一個可能，剛才有一瞬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達到了一種彷彿與什麼東西融合為一體的境界，那時候，他手裡的劍，感覺似乎脫離了手掌一會兒。
可是現在，劍明明回來了，還握在掌心，像從沒有離開過一樣。
青辰強自鎮定下來，「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我自以為了解你，可是真沒有想到，你和我原來是同一種類型。」假青帝苦笑著，「怪不得我能假裝你，竟在這種地方吃到虧了。」
說著，他敞開自己腹部被誅仙劍劃開的傷口，整個腹部都被破開，可是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假青帝的胸膛和腹部裡面，竟然是空蕩蕩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莫非這就是天人？
這一時候，青辰也想到了剛才意識海中所感受到的一切，那一刻，他彷彿覺得自己窺見了大道，那麼久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這麼危險又讓人嚮往的東西。
彷彿誰也拒絕不了它的誘惑，不是美人，卻比美人更加顛倒眾生。
青辰搖搖頭，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得儘快問出更有價值的東西。
「比起那個，你先跟我說清楚，你為什麼會那麼了解我，你，是不是來自某個特殊時代的人類？」
青辰這話，已經極其充滿暗示性了，因為他不能明說。
「呵呵，我當然，其實並不是人，也不是妖魔，更不是什麼其他的神獸甚至任何一種靈長類，」這會兒，假青帝倒是倨傲起來，「我，就是大道。」
這話聽起來倒是挺牛，也很有逼格，不過容易挨揍，尤其是青辰這樣脾氣不好的。
青辰的眼神冰冷，「這麼說，我需要殺死的就是你了？是不是殺了你，連天道也沒有了，我就可以取代你們？」
假青帝笑而不語。
青辰火大地說：「你笑個屁啊？給老子說話！不然把你嘴給撕爛了！」
「每一個成為天道傀儡的人，曾經都是想執掌大道的，可是最後呢？哦，曾經是有個沒有妥協的傢伙，發了瘋一樣的要斬開混沌，最後也不過身死道消，化身萬物。」
假青帝無奈地說。
「你說的是盤古大神證道失敗，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他做不到，不代表永遠不會有人做不到了，」青辰想到了什麼，得意地說，「更何況，除了以力證道，在這洪荒之中，其實還有第四種方法，可以不受天道的擺布。」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了解你，而且我也正是為這件事情來的，所以這些年我才替代了你，」假青帝從地上爬起來，「你聽我說，事情已經脫離你的掌控了，你需要從這裡消失，然後把事情交給我來做。」
「你？」青辰似笑非笑地說，「你能做什麼？你就能讓洪荒的生靈得到安息，此後再無辛苦和殺戮嗎？」
沉默了良久，假青帝沉甸甸地道出兩字，「不能。」
青辰立馬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那你跟我說個屁！你為什麼會認為你更適合取代我？」
「因為原本在這個時候龍族和巫族已經在神獸三族大戰和巫妖大戰中幾乎死絕了，但是因為你，他們還沒有死，甚至形成了四足並存的局面。」
這話一出，讓青辰沉默了，這確實是他一直在想的事情，也一直著手在解決的問題。
「但是把事情交給你，就是更好的選擇嗎？」青辰輕蔑地說，「你會比我做的好？我都讓你一劍，結果你還是輸給了我。」
吹牛皮不打草稿，這也是青辰的有點，明明剛才的出招就是因為奇遇才會險勝的，可是他偏偏能說的好像自己早有準備一樣。
假青帝似乎是早就鐵了心，「我就是來完成應該完成的事情，把應該已經死去的族群消滅。」
「可是巫族沒有死絕，你難道忘了，巫族還有個成聖的後土娘娘。」青辰看著他，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