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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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回家了,首先得解決生計的問題。過去是一個孩子,被家裏養著無可厚非;現在己長大,不能當一個寄生人。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能力承擔家庭的重擔,起碼可以分擔一份責任;雖然他不能卸下舅舅肩上的犁耙,至少可以減輕他心裏的壓力;雖然他沒有辦法替代媽媽手中的針線,去繡一副和樂安詳的作品,最少能讓她感覺到兒子已經長大,願為這個風雨飄零的家奉獻光與熱,願為含辛茹苦的親人分擔憂愁,願用孝順去撫平外公額上緊密的皺紋,願用愛心去撐起外婆佝僂的身體。
做什麽呢?
先決定方向,再尋求道路;
先解決生存,再爭取發展;
先邁開腳步,再劈開荊棘;
先昂首前進,再力爭突破;
先立足現在,再著眼未來。
自從農村的土地承包責任製全國實施以來,人們的生活得到很大改善。人們的手上有剩餘,緊接著需要交換。有交換,會有商機;有商機,會有錢賺。
“在經商與做人之間,你會怎麽選擇?”
“我會一邊好好經商,一邊好好做人。”做人的理念更多的來自自我的教育。
“怎麽做人呢?”經驗是教自己做人的老師。
“做人首先得學會仁。”領悟是教自己做人的捷徑。
“什麽是仁呢?”
“仁就是要仁愛;就是有愛心,要善良。”善良讓人感受世界的美好,愛讓人感受世界的溫暖。
“這就夠了嗎?”
“隻要能夠做到仁愛,仁慈,不就行了嗎?難道還用心去質疑?”真理需要人的尊崇,更需要人的質疑。
“這隻是你對仁的片麵理解。我認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是仁最高的境界。”
“人要有一種精神與別人分擔痛苦與憂愁,共享美麗與歡樂。”
“可以這麽說。仁有豐富的內涵,它是一個思想體係,常被人截取一些點來說,這不利於人們對仁的理解。”
“思想的交流碰撞出的火花,它不僅能照亮彼此,還能照亮他人。痛苦與人分擔,會減少自己的憂愁;歡樂與人分享,能換來大家的喜悅。”
“隻有仁還不行,還得有義。”仁告訴我們責任,義教會我們擔當。
“嗯,得有情有義。”
“你怎麽理解有情有義?”
“有情是要對人有真情,有義是要對人有義氣。”
“那隻是義的一方麵。義的本質是道義。”
“道的核心是公理,義的內涵是正義。”
“做人要做到堅守公理正義。隻有這樣,在負責任的時候才能義不容辭,在對待醜惡的事情的時候才能義奮填膺,對自己堅持的事業才能義無反顧,做事的時候才能度義而後動。”
“我知道,我會謹記。”
“還得懂禮。”
“就是講禮貌,講禮節。”
“不全是。禮的核心是規則,是人們在生產和生活中長期形成的規則;它雖然禁錮中國人幾千年,又使我們很早進入文明的社會。”
“既然禮是禁錮人,還拿它來做什麽?把它打碎算了。”規則禁錮人的不僅是身體,還有心靈。
“禮的形好幾千年,把它打碎談何容易。任何一種規則打碎,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舊規則被打破的同時,新的規則也會形成。所有的規則都是束縛人,對人不一定都是壞處;它可以讓人在規則下做事,各得其所。若是沒有規則,人沒有約束,那麽社會不是會大亂嗎?”
“關鍵是在規則麵前人人平等。”
“那是不可能。規則的製定者總是要求別人服從於它,自己卻不被約束。規則對人一律平等是不可能。”
“對於將來有一些不公平的對待,自己應以平和的心態來處理,因為公平是相對。”
“一般來說,沒有具備實力,不要去輕易打破規則。”
“那如果不呢?”
“革命的成功者成為曆史的英雄,失敗者變成現實的罪人。”
“放心吧。我知道事情的輕重。”知道輕重,才會更好地擔當。
“還得有智。”
“就是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
“智的前提是明,沒有明會沒有智。”
“就是要做到明智。”明智的人很少,明理的人卻很多。
“人把自己搞明白,才能更好的把別人弄清楚;認識別人先從認識自己開始。比如在經商中,不但了解自己,還要了解對手,這樣才更有勝算。”
“對的。”
“最後就是信。”
“那就是信譽。”信譽是一頂可以發光的桂冠,誰能戴在頭上,誰就能獲得讚美。
“信譽好的人能更好的獨立。”
“如果我將來的從商之路一帆風順,我會辦企業,會做很多事。信譽一樣需要保值增值。”
“先不要想那麽多,不然會累而不得。”
“是的,媽媽。”聽媽媽的話不一定全是尊重,而是她的話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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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在下,細如牛毛的小雨打不濕人的衣服,無法讓秋生的頭發濕潤;雨中如果沒有詩情,便有俗意;所以他一直在街上忙碌,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找到心中滿意的雞仔。一陣風吹來,吹拂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尋找可以欺淩的對象,讓衣著單薄的人感覺它的威力;風中如果沒有浪漫,就有悲傷;但專注能戰勝悲傷的侵擾,秋生對目標的急切渴望讓他忘記了風,忘記了雨,一直到成功的與人交易。在歸家的路上,任性的樹枝在不停地飄搖,似在討厭仍然依附在上麵的葉片,盡力甩掉去囤積新的能量,挺過未知的霜雪對自己的摧殘。長在四周的小草,褪去綠色衣裳,用柔軟的腰枝與一旁花兒的枝杆不屈地顫抖;似想告訴人們,風雨無法阻擋對陽光的向往,嚴寒抑製不了對春天的渴望。
回家的路上一行人的喜悅說明這幾年國家政策的成功。普通人的高興是所有立誌報國的人之追求,平常人的幸福是所有心懷天下的人之夙願;即使他們中有的人粗俗,這不是他們的錯,是國民教育的缺位;即使他們中有的人鄙陋,這不是他們的錯,是文化的劣根性在言行上的體現。他們語言直白,目的單純;直白的語言最有感染力,單純的目的最容易達到。
“秋生呀,你養雞是不是你那不行,所以養雞來補身子呢?”鄭則民對秋生開玩笑。
“鄭大哥,你說那是什麽呀?”一行人一陣笑。“哈哈。”
“就是你的雞呀,你難道不明白吃啥補啥嗎?”
秋生的臉一下子通紅。
“誰說的,我跟你們一樣。”
“如果一樣,秋生你想女人不?”
“鄭大哥呀,男人想女人跟愛情有關。”
“愛情?還挺新鮮,說來聽聽?”
“我也說不準愛情是什麽,隻是書上說的,男人與女人在一起需要愛情。有**沒有愛情那是交配,體現人的獸性;有愛情沒有**那是自由,體現人的聖潔。”
秋生把新買來的雞仔放在地上,看著它們鮮活的生命,心中的希望漸漸地在跳躍;盯著它們活潑的奔跑,幸福感油然而生;好似看見小雞長大,感到賣到錢後的喜悅。人有獨立的經濟能力,才能讓自己的人格完整。做一個獨立的人,做一個完整的人,展現堅強的靈魂,實現奮鬥的人生,是秋生追求的目標之一。
秋生對雞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在躍進與曉豔都去上學的時候,留在家裏的秋生孤單的逗它們玩。一定程度上它們是夥伴,幫他驅走那些日子裏的單調與陳舊,剩下的時光全都是自由天真;在消逝的歲月找到開心的回憶,現在的光景更讓人珍惜,現在終會變成過去。一定程度上它們是秋生的朋友,日出之時領著它們去覓食,日落之時領著它們回屋棲宿。日月的交換帶著秋生與小雞一起成長。它們的習性,秋生深諳;秋生的情愫,一個散發活力青年男子的思念,它們卻不如院子裏的鄰居那麽知悉。
“秋生,你想女人不?”鄭則民又拿這事跟他開涮。
“女人呀,想呀,怎麽會不想呢?”秋生這次回答又超出他們的意料,因為上次說的是不想女人。
“你想女人,你知道女人是怎麽樣的嗎?”
“女人怎麽樣,不就像你鄭大嫂這樣的嗎?”
“你知道鄭大嫂怎麽樣,怎麽知道的?這事你沒有問一問她的男人?”有的人說。
一陣笑聲。
秋生覺得趕雞比被他們取樂更有意思,往山溝走去;在人跡罕至的山坳,躺在草叢裏欣賞四周的美景;看著朵朵鮮豔的野花,想起比花還嬌美的曉豔,不知她可安好?
秋生明白,
女人如詩,詩中有她的柔情與浪漫;
女人如畫,隻有心無塵埃才能領略她的意境;
女人如歌,歌裏有她的歡悅與悲愁;
女人如酒,品嚐過後才知她的剛烈與香醇;
女人如水,緩緩的柔情能塑造岩石;
女人如夢,夢中的溫情能鍛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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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躍進去省城讀書,帶走馬曉豔對他的思念;讓思念如繩一樣緊緊地纏著她的心房,讓自由變成為愛之人的向往,讓灑脫成為追愛之人的追求。思念帶走姑娘對情人的熱盼,讓熱盼如種子植根於希望的心田,使歡樂隨著相思在飛揚,使甜蜜伴著惆悵在舞蹈。少女的心如春天,讓冰雪消融,讓百花齊放;女孩的心是晨光,驅走黑暗,為美好的一天送去燦爛與明亮。馬曉豔寫信給情人,沒有收到回複;沒有他的信就沒有他的消息,他過得怎麽樣?是否生活習慣?是否與老師同學的關係處理得很好?是否需要自己的愛送他溫情?是否送上熱忱助他度過嚴冬?是否送上身體滿足他的渴望?
愛不隻是時空下**的守望,還是心靈的交互。
馬曉豔決定親自去探望躍進。
她發現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女孩的直覺感知是一個熱情的小夥子正用熾熱的眼光想捕捉她的眼神。管他的,人生來要被人看,沒有必要理會各種各樣的眼光,沒有人能避免別人愛慕的眼光,沒有人會討厭被人欣賞的美。她知道自己的顏值,肯定會有男人關注與在意;人要學會淡然,不要有人關注會得意;人要學會低調,不要有人在意就想飛。終於到上車的時間,馬曉豔用很大的勁才擠到座位;剛一坐下,發現對自己目不轉睛的人坐在旁邊,還有點麵熟。
“你也到省城呀?”
“是呀。”大方是一種自信,得體是一種素質。
“幹什麽呢?”
“去探望親戚。你的呢?”如果回答問題不知道對錯,實話實說。
“我是去看一看有沒有啥活可幹,主要是幫人幹活,還想看看外麵的世界。世界再大,也會在自己的腳下。哦,對了,你長得有點像我過去認識的女孩子。”
“我叫馬曉豔,你呢?”
“張德財。”交朋友隻要真誠,建友誼需要信任。
原來兩人在小的時候己認識,他是秋生同父異母的兄弟。時光的溜走隻帶走他身上的稚氣,自信的血液依然在全身奔流,不停的言辭在表達自己的能力與眼界;想說明他才是太和鎮年輕一代中真正出類拔萃的人,唯有他才能給窮困的人們帶來吉祥與富足。在誇誇其談背後,女孩天生的細膩與敏感告訴馬曉豔,他隻不過是一個精力過剩的人,遇到心儀的女子不住地散發青春的光芒,迎合異性對陽剛雄壯的需求。女大十八變,她是越變越漂亮;在偏僻的山溝贏得人們的駐足不足為奇,在繁華的都市大街上能獲得路人的回眸,可見美的價值之一,是被人品嚐。
曉豔一個人在街上找公交車,剛坐在座位上,掏錢買票的時候,發覺自己的錢包不見。她隻能下車去問程躍進讀書的學校,一打聽才知道它坐落在城市的郊區,距離還遠。天在漸漸的黑,夜幕要吞噬整個城市,壓碎裏麵渺小的行人;肚子也餓,饑餓控製她的整個心神,極力不停地咽下唾液來慰藉。生活真的無常,剛才自己被一個少男如寶貝般嗬護,現在如一支無頭的蒼蠅,在街上無序的閑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