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24
132
“爹,我用了一個很好的辦法去對付秋生。如果成功,秋生會一輩子都隻有勞累與疲憊。”要麽不對付一個人,要麽就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小子,你有種,居然對付自己的親兄弟;你這樣骨肉相殘是為了一個姑娘?”
“是為了曉豔。我曾經說過,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會不顧一切。為愛付出會感覺高尚。”
“你怎麽對付你哥?”犯錯被縱容會走向犯罪。
“我給秋生的全部都是假的藥品與疫苗。隻要用了這些假的藥品與疫苗,他養的雞會全部死掉。”一個人被邪惡武裝,坑害別人變得理所當然。
“你的心怎麽會這麽黑呀?你這做會害秋生一輩子。”痛苦可以把人變得善良,也會把人變得邪惡。
“這不是我心黑。為了愛所作的一切都是有意義,任何東西在愛的光芒照映下都會生輝。”
“你知道害人害己嗎?”錯誤會一點點的累積,到了一定程度會把人擊碎。
“我知道。”
“秋生的雞死了,不是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嗎?那時你怎麽解釋呢?你這樣害人會坐牢的。”蠢材總想織網把別人套住,卻把自己給網進去了。
“爹呀,我沒有辦法。你知道我喜歡曉豔,沒有曉豔我不行呀。如果曉豔給秋生娶走了,我的生活將如在地獄一般的煎熬,我的生命將被**的刀割得遍體鱗傷,我的人生隻能在痛苦與折磨中度過。”有情感與利益兩張牌,人想不被利用都難。
“這樣的理由不充分。”男人可在折磨中成長,可在煎熬中成才。
“我,我,我每次想到曉豔,我不能控製自己。”不能控製自己的人,不能成為自己的主人。
“那你幹些什麽?”
“我幹男人都會做的事情,也是男人最不屑的事情。”男人都會做的事情,價值肯定不高。
“你的意思?”
“爹呀,我想把持自己,可是我想到她就停不下來呀;所以我是在煎熬中掙紮,在掙紮中煎熬。”煎熬可以毀滅良知,掙紮可以扭曲人性。
“那你換一個女孩吧?”
“換不了。爹,我對其它的女孩沒有愛的感覺。”愛把性推向極致,性讓愛趨於完美。
“那你自己控製吧?”。
“爹,我試過呀;可是我戒不掉呀;我一想曉豔,我受不了自己。所以不能輸給秋生,不然我會一直沉淪下去,直到沒有對她的**;這可能是我餘下的一輩子,我怎麽能夠接受這樣的人生呀?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感到可怕,恐懼,猥瑣!”想接受自己的人生,先接受自己。
“那好吧;事已至此,你得告訴我那些假藥與假疫苗是何處來的?”
“廣州,我打工認識的朋友。”
“有沒有可能他們把你買假藥與假疫苗的事情給捅出來?”做人可以簡單,做事卻不能簡單。
“沒有可能。因為他們有一個龐大的網絡,一般來說不會出事。隻要一個小地方出事,就被立刻切割,傷不了主體的結構;他們的那個係統照樣順暢的運行。”科學可以讓文明繁榮,可以讓文明受傷害。
“你的那些假藥和假疫苗隱瞞不過內行,錢醫生你怎麽對付?”虛假遮蓋不住真相,諾言戰勝不了事實。
“錢醫生我最早就把他搞定。您放心,他會幫我們。在利益與道義之間,許多的人會選擇利益。”
“那你讓我幫你什麽呢?”
“在我哥的雞死掉過後,他一定會去縣城找相關部門檢驗。到時一定能查出雞的真正死因;到時我也逃不脫法律的製裁。而在我哥去縣城之前,你想辦法不讓他去。”父母不告訴你做人要有良知,隻好在挫折中感知;父母不告訴你做人要有道義,隻好在失敗中感悟。
“秋生怎麽會不去縣城把死雞的原因查清楚呢?”
“那就得麻煩爹,你老人家親自出馬。直接告訴他死雞的原因,是我一時糊塗幹的傻事;並且我也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願意去廣州打工掙錢來彌補損失。”主動懺悔會博得人的同情,主動認錯會獲得改正的機會。
“秋生會原諒你嗎?”原諒別人,人生的境界可能又高一層。
“一般人可能不會;可秋生不是一般人。他自認為自己偉大,願意犧牲自己成全別人。他曾經為了幫助王興權背上巨額的債務,他一定會為我這個親弟弟承擔所有的責任。犧牲自己成全別人,使人的修為更上一層樓;背負責任成就他人,使人的品質更加燦爛。”偉大的品格總在瑣事中體現。
“這事得封住秋生的口才行。不然其它的人知道了,這局棋還是會輸。”
“爹,還是你高明。當兒子還有很多地方向你學習。”
“現在才知道當爹的曆害呀?”教孩子能力,更要教孩子去愛。
“是呀。封住我哥的口才是最重要。我想爹一定有辦法讓我哥把這事活生生地咽下去;那不就完美了。”完美總在想象中振翅,落地就飛不起來。
133
秋生用手輕柔地撫摸著把頭垂下的雞,念想著雞不能再死,再死他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人的一生有些時候會無助,期盼神的力量來拯救自己;期盼神來幫助自己也得努力;努力下來,發現能救自己的還是本人;結果表明,自己是自己最強大的神。秋生一方麵叫小葉去找錢醫生,一方麵讓馬曉豔去城裏找更專業的醫生,自己在雞舍忙著處理死雞。他被雞死的現狀給震住了;它不是一個個的死,而是一遍遍的死;每倒下一支雞,都是對秋生的心靈的一次傷害;這一遍遍地死,讓秋生深受打擊。如若沒有一個顆堅強的心,是承受不起成功路上的打擊;如若沒有一個不屈的靈魂,承受不起追求途中的磨難。沒有一個大心髒,少去玩挑戰;沒有一個寬闊的胸膛,少去搏擊風浪。秋生趕快把死的雞與活著分開,避免他認為的瘟疫傳染;沒有把這邊的死雞處理掉,那邊雞又死一大遍,不容得他們小憩,雞死的速度在加速,直到最後一支雞死掉,秋生他們一支雞的生命都沒有挽回。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眼皮底下消失,沒有帶走悲哀,卻帶走希望,留下失望把人掩埋。
秋生實在是太累,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秋生一覺醒來,看見張鐵柱滿臉和藹地衝著自己笑;還沒有等他開口,張鐵柱笑著說:
“秋生我問你,一個人是不是會犯錯誤?”說話要給人留空間,做事要給人留餘地。
“是呀。神都會犯錯,何況人。”神犯的錯,就是創造了人。
“犯錯是不是該給他一個機會改正?”如果可能,最好不幫人選擇。
“那是當然。在別人犯錯的時候給人原諒,才能在自己犯錯的時候獲得寬恕。究竟是誰犯了錯?”
“你的弟弟德財,犯一點小錯。”父親溺愛孩子的時候,天大的錯都是小事。
“那沒有什麽。有錯改了就沒事。”多數人是改掉這次錯誤,卻留下下次犯錯的可能。
“如果有人害你,你會原諒他嗎?”有愛就有原諒,愛能讓人寬容。
“我又沒有得罪什麽人,誰會來害我呢?一個人隻要不主動去加害別人,一般不會有人害你。對於傷害,小事不追究,大事有法律。”
“可是如果你不講出來,司法部門不知道;他們不知道,法律不就不追究嗎?”人不能隻在黑暗中跳舞,僅有良心看著你。
“什麽事呀?你好像有什麽事要說?”有人想影響你,一定會讓你感覺到;有人想說服你,一定會讓你讚同他。
“這事我作不了主,得看你呀?”沒有合適的理由,沒有人願意隻承擔責任而不具備權利。
“看我,我不明白。”人要明白事理,更要懂得人心。
“事到如今,我直言不諱。你廠子裏的雞死的原因是德財做過手腳。他在給你藥品與疫苗裏加了敵敵畏。”撕開麵具,人性中的醜陋讓人無法直視。
“他為什麽這樣做?”
“他為了那個馬曉豔的姑娘。你知道嗎?看見你們手足相殘,最傷心的是當爹的。不過德財在給雞投毒這件事情上是做錯了,他也認識到自己做錯,所以一個人去廣州打工掙錢幫你還貸款。”做錯事要想法補償,這樣才可能得到別人的諒解。
“現在這麽多的雞都死了,靠一個人幾輩子打工還債也還不清,何況一個人隻有一輩子。”一輩子可以做許多事,但用去還債,那就悲催。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聖賢也會犯錯,隻是沒有讓人知道。
“是。人都會犯錯,但不一定人都會犯法;人犯錯就要規範,不然總有一天會犯法。犯法誰能救得了他呀?”
“能救,而且隻有你能救。”
“我能救?”救人能帶給自己養分,滋補人的修養。
“隻要你把死雞的原因封口,不讓其它的人知道死雞的原因。隻要你不要求複檢死雞的原因,政府相關部門不會來追查其中的原由。這樣德財投毒的事情不就不了了之。”謊言掩蓋不過事實,瞞不過人的心靈。
“這麽大的事,我一個人怎麽能捂得住別人的口。”承認錯誤還不夠,還要懂得補償與反思。
“隻要你自己主動說雞死的原因是因為管理不善才導致的死亡,別人怎麽說也隻能聽你的。另外你把叫人請來的醫生給退掉,也就沒有其它的人知道雞的真正死因。”隻能保一個對自己最有益的兒子,犧牲對自己不利的兒子,是無能父親的痛。
“看來這事早有預謀。你知道嗎?如果犯錯不受處罰,下次還有再犯;這是人性的弱點。”
“不管下次。這次就寬恕他吧!”寬容不會變成縱容,還是在於度的把握。
“我能寬恕他,可法律能寬恕他嗎?”寬恕的紅線是法律,原諒的底線是自尊。
“你口口聲聲說法律,是你親弟弟重要還是法律重要?”情束縛不了人的思想,就用理去引導。
“當然是法律重要。沒有法律沒有人們的安寧與幸福。沒有法律的護佑沒有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好日子。尊重法律是一個人的基本素養。”
“可德財不懂法;無知犯了錯,上帝都會給無知的人贖罪的機會。”
“那你讓我怎麽辦?”隻有能夠救助自己,才能去救助別人。
“剛才所說,這事就這樣算了。這純粹是一家人的事,家裏麵解決就行。”一個人家裏的規矩,不能超越法律的權限。
“德財已經犯法,這怎麽能說是一家人的事呢?難道你也要讓我知情不報,隱瞞事實,去做違法的事嗎?”不能讓朋友為難,不能讓親人犯法,不然最後會成為寡人。
“可你忍心讓你的弟弟去坐牢嗎?你知道,一個人隻要去坐牢,他的一生就算毀掉。”個人的意誌追隨生命,人生變得無常;個人的意誌牽引著生活,人生變得確定。
“誰說一個人坐牢人生就完了。我不是一樣坐過牢,不一樣活得好好的嗎?不一樣為理想與追求而努力奮鬥嗎?不一樣可以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嗎?”苦難不但不會降低人生的價值,還有增加它的份量。
“你知道,你爹已經老了,希望有一個人在身邊照顧;德財的母親也邁入老年的門檻,需要有人來照看。如果德財去坐牢,誰來照管我們?”悲情容易軟化人的鐵石心腸。
“我呀,這是我的責任。”逃避責任等於不敢擔當,不敢擔當等於承認怯懦。
“另外,即使德財如你所說受到了法律的製裁,死的那些雞已經活不過了;我已經有一個兒子在受苦受難,我不想另一個兒子也受牢獄之災,這對當爹的來說很殘忍。”悲哀容易激發人的悲憫情懷。
“這是現實;在現實耕耘才能在未來收獲,在精神上升華才能在思想上躍進。”
“看來千錯萬錯都上我錯,是我沒有把他管教好。那麽當爹的跟你認錯,行不?”
“你有什麽錯呀?”孩子需要保護而不是袒護。
“我有錯,看來你也不願意原諒你爹。那麽當爹的跟你跪下,求你原諒,行嗎?”張鐵柱立即跪在了秋生的麵前。這一跪對他可能是解脫,對秋生卻是牢籠。總是要犧牲一個人來成全另一個人,是愚蠢。
“你起來吧,你這樣是逼我呀?”
“你不原諒你爹,我就跪著不起來。”任何人都有尊嚴,但不是每個人都拿它當武器。
“好,你起來。正如你所說的,死雞的事就這麽了結。我不跟德財計較。”有原則的人還是人,逃不過親情的羈絆。
張鐵柱還是不願意起來。
“你應該把這件事咽下去,不能讓外人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既然決定犧牲一個人,不要給他機會活過來。
“好,我答應你。爹,爹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叫你一聲爹,今天我叫了。你為了一個兒子向另一個兒子下跪,證明你配得上我叫你一聲爹。”
“哦,爹這樣做,是為了我們張家好。”隻要是良好的意願,都應該祝福。
“你這樣做,對我公平嗎?”說著他打開房門,一瘸一拐地挪動的身體走出屋子。
134
秋生覺得好累,真的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現實的殘忍與無情讓他無法停止腳步,隻能不停追逐。有的人一生追逐,卻勞而無獲;有的人從不追逐,卻能收獲滿滿。人生的收獲不要依賴於追逐,而要在於積累。秋生明白其中的道理,積累總得有起碼的本錢,如果自己不追逐,連起碼的本錢也沒有。他隻能一邊追逐一邊積累,在追逐過程中提高自己,在積累中豐富自己。
秋生答應他爹把這件事給咽下去,必須信守承諾,特別叮囑身邊的人,死雞這事就告一段落,誰也不許提及。謊言封了人的口,真相就是一個謎。
秋生也時常感到一頭霧水,時常感到
風,不知該往哪兒吹?
在徘徊中迷茫
在惶恐中疲憊
在疲憊中落淚
落淚
閃閃的花與黑色的交匯;
風,不知該往哪兒吹?
在迷茫中頹廢
在躑躅中彷徨
在無助中懺悔
懺悔
帶不走心裏的灰;
風,不知該往哪兒吹?
誰願拾起這失落的靈魂
用線係上
不再無助的飄零;
誰願托起一支蠟燭
用火點著
讓希望跟隨。
“你是不是感覺很失敗?”過程第一,結果第二,人生才會簡潔。
“沒有呀,媽,沒有什麽能擊敗我。”生命隻要做到堅持,就不會有失敗。
“是呀。隻要自己不對自己認輸,沒有人能擊敗你;如果自己認輸,不用其它的打擊,自會敗了。”
“嗯。我現在隻是需要花一點時間來調節自己;生命通過調節而變得更有活力;勇者明白調節是為了迎接各種各樣的災難。”
“隻有勇者才能體會悲劇的力量。”
“唯有懦夫才願接受人生的悲哀。”
“人一生過來,沒有一帆風順的,不遭受七災八難不算來世上活一場。”
“一個人隻要不甘於平庸,去努力奮鬥,無法避免打擊與磨難。”
“磨難是勇者的磨刀石。”
“一個真正堅強的人是通過磨難來證明,一個真正勇敢的人是通過危難來考驗。”
“有那樣的人嗎?做什麽事情都順利?”事事順意存在著可能,隻要有可能就有人去追求。
“有呀,可那是極少數的天才;絕大多數的人在成功的路上都會遇挫折。”成功的路對大多數人都一樣,充滿著坎坷。
“挫折是人生最好的老師,能教會人忍耐與堅毅。”
“忍耐與堅毅就如一對翅膀,能幫助自己飛躍人生的低穀。”
“人的一生是曲線型的,有高峰也有低穀。”
“有的人願意呆在低穀,在高峰會受更多的風雨。”
“那是一種悲哀,自願接受狹隘與壓抑的束縛。”
“為什麽是悲哀呢?大多數人都習慣生存在底層的空氣,在習慣中生活不是很快樂嗎?”
“悲其自願接受自己的平庸,哀其自願與狹隘與壓抑為伴。”
“可他們認為這就是一種幸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幸福,都有讓自己開心的秘訣。
“所以他們不能體會悲劇的力量。”喜劇給人歡樂與思考,悲劇給人痛苦與力量。
“什麽是悲劇的力量?”
“在絕望中迸發的激情,在無助時對成功的渴望,在消沉時對理想的追求,在痛苦中對生命的歌唱。”
“事實上任何人都有一種潛力,在逆境時更容易被激發。”
“在逆境中才能鍛煉出真正的男子漢,所以企盼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你不怕?”做到無畏,才可能做到無敵。
“我不怕。隻有挺過風雨,才能見彩虹。”
“為什麽不找一個地方躲一下風雨,風雨過之後仍然可見彩虹。”
“體會不一樣。暴風雨中渴望彩虹比躲在一旁讓風雨過後所見更能給人震撼。無論**與心靈,震撼都能給人更加強烈的快感。”
對秋生而言,
究竟還有什麽樣的悲哀不能承擔?
究竟還有什麽樣的打擊不能承接?
究竟還有什麽樣的磨難不能承載?
究竟還有什麽樣的煎熬不能承受?
也許隻有他才能明白悲哀的內涵;
也許隻有他才能理解磨難的深重;
也許隻有他才能體會打擊的沉痛;
也許隻有他才能感受煎熬的痛苦。
悲傷如在無垠的荒漠裏獨行,期盼找到一首希望的歌;用優美的旋律排遣哀傷,用明快的節奏給人力量。悲傷如在無情的風中狂奔,想去拾起昨日遺落的書簽,用上麵滿滿記載的歡樂去驅走悲愴。悲傷如冰冷的雨淋濕在焦灼的心頭,多一分滋潤;孤獨自會長出翅膀,尋找寂寞者的天堂。在這漫無邊際的黑幕下,一點微弱的燈火亮著,一個堅毅而果敢的聲音在自己告訴自己:上天雖然給與我悲劇的一生,卻要以喜劇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