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山雨欲來
隨著瑪姬提前獲得了推演戰的最終勝利,讓人大感失望的半決賽第二日,便也在人們的歎息中迎來了結束。
一場期待已久的大戰,竟然在楊子牧的直接認輸中匆匆結束。
無論是任何人,都難以接受這樣的“灑脫”。
“那不是真正的灑脫,而是特地為你所準備的最終舞台。陛下既然可以賜予你上古鬥技,自然也可以讓你回落塵埃。不要求你必勝,但你必須讓蘇牧受到創傷,並且是無法被短期修複的創傷。”
“如果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你知道你將麵臨的是什麽。”
帝都應天之內,某處幾乎沒有任何人知曉的地下訓練室內,楊子牧淡淡的對秦無敵下達著最後的命令。
一旁那猩紅的熔岩光輝,讓楊子牧的顏色愈發猙獰。
這裏赫然便是所謂的巨龍溫床。
而秦無敵聞言,卻根本看也沒看楊子牧一眼,依然在與一頭被束縛於重重鐵索下的巨龍,進行著驚心動魄的近身廝殺。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駭的大聲呼救。
因為此時秦無敵麵前的對手,赫然是一頭高字級的純血龍族,高字二階妄怪、赤瞳棘刺龍!
雖然赤瞳棘刺龍,乃是龍族中少有的妄怪一屬,並不以強橫的天地法則見長。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赤瞳棘刺龍的肉體強度,卻幾乎可以比肩高字級巔峰的那些強橫龍族。
雖然眼前的這頭赤瞳棘刺龍,早已被無數的鋼索和符文給固定在了訓練場的一角,並不能真正的逃離此處。
然而對於試圖挑戰其威嚴的秦無敵,赤瞳棘刺龍卻依舊第一時間便展露出猙獰。
鋒銳而悍然的龍爪,幾乎要將空氣都劈得燃燒。
不斷的向著眼前渺小的秦無敵所拍去,完全是一副想要將之徹底化作肉醬的戰法,毫不保留的給予著最暴虐的攻擊。
但麵對赤瞳棘刺龍的暴虐,秦無敵卻顯得更加的奔放。
帶著絲絲猩紅的狂怒沸騰,早已將秦無敵肌體的每一個部分,全都籠罩於驚人的磅礴炁能之下。
而秦無敵手中的傳奇重劍霜摧,更是遠比赤瞳棘刺龍的背甲都要堅固。
於是一道道讓巨龍溫床也為之黯淡的火光,便也不斷從劍刃於利爪的焦灼間迸發,並同時發出刺耳的利器摩擦之聲。
……
“這頭怪物被秦無敵折磨了三年,如今已然越來越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了,看來該是時候……給秦無敵換個新的對手了!”
楊子牧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瞳也自然的微微眯起。
不讓那過分絢爛的火花,將自己的眼睛給刺得太過的疼痛。
曾經林山嶽派人大肆尋找秦無敵無果,其實便正是因為秦無敵也同樣作為“怪物”,被一並的關押在了這裏進行訓練。
“隻剩一天的時間,就算秦無敵再如何的努力,恐怕也依然不是蘇牧的對手。與其如此,倒不如隻給秦無敵一個重創的任務。這樣一來的話,我們之後的那個計劃也將更加容易施行一些。”
此時的楊子牧,顯然在做著純理智上的判斷。
但這份理智,卻是如此冰冷和無情。
秦無敵是帝國的驕傲,但卻不是帝國皇帝的驕傲,所以歸根結底……他也隻是龍拓帝君圈養的一頭怪物而已!
“怪物就該有怪物的本分,你手中的劍是陛下親自為你要來,你的妹妹也早就被陛下給收做養女。你要是不知感恩,也不為陛下分憂的話,恐怕該呆在這個暗無天日之處的人,就會變成那個女孩。”
楊子牧口中的那個女孩,自然便是秦無敵的妹妹秦無憐。
也正是如今的帝國皇帝,在他曾經蒞臨秦氏之時,格外喜愛、並收做了養女的女孩。
但很顯然,秦無憐並不知道她自己的存在,隻不過是帝國皇帝用來馴養怪物的手段。其中非但沒有半分真情,反而隻有作為備選角色的期待。
也不知道交鋒中的秦無敵,究竟有沒有聽到楊子牧的威脅。
不過楊子牧也並不過分糾結這一點,因為他的這番話其實也並不是說給秦無敵所聽,反而是說給自己身後的內官所聞。
“正如閣下所見,一切都按照陛下的預想在發展。秦無敵斷無可能背叛,而幾位皇子也並未發現任何的異常。”
“至於陛下最在意的蘇牧,如果我們的謀劃沒有意外的話,他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祖龍廟,自然無需再擔憂任何的問題。”
……
“祖龍廟,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所在?”
依然是那間熟悉的客室,壁爐中也仍舊燃燒著溫暖的木炭,但如今客室中某種幾欲凝固的冰冷,卻仍舊在侵襲著每一個人的內心。
隨著蘇牧將巴斯蒂昂共享的驚人訊息,也告知了眼前的蘇潼以及路晰後,客室中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以蘇牧他,也才不得不用一個必須回答的疑問句,來打破著這場沉默。
蘇潼聞言看了蘇牧一眼,立刻明白了蘇牧的意思。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帝國皇帝的授意下進行,那麽關於楊子牧所提供的安全地圖,自然也不再那麽的可信。
“正如我曾經說過的那樣,最後一個進入祖龍廟的人,正是父皇他本人。但關於他在其中到底遭遇了什麽,以及其中又究竟擁有些什麽,他卻從未向任何人所提及。”
“在那日楊子牧提供地圖後,我也的確暗中確認過哪些訊息。在曾經的帝國之中,祖龍廟確實有許多人都曾經進入過。並且進入其中的境界最低者,甚至也隻有中字級初階的炁能等級。”
“故而真正值得注意的訊息,其實隻有自衍紀以來的三千餘年之中,進入祖龍廟的人卻是越來越少,直到祖龍廟徹底成為了一道令人望而卻步的天塹。”
蘇牧聽完蘇潼的描述,卻是不得不佩服楊子牧說謊的能力。
楊子牧自然明白,他所提供的地圖和訊息,蘇潼一定會去進行確認。
所以除卻最關鍵的信息之外,關於祖龍廟的其他東西,楊子牧無疑都是在按照史實來進行著描述。
九成真、一成假,才是讓人難以去懷疑的謊言。
要不是因為巴斯蒂昂的突兀提醒,恐怕蘇牧也真的會按照楊子牧預料,冒險進入所謂的祖龍廟之中。
“所以我們必須找到……是一個能夠合理拒絕的理由!”
……
“蘇牧會拒絕進入祖龍廟。”
巴斯蒂昂的語氣,好似並不是在說著一個尚未發生的事情,而是在說著一件已經確定無疑的事實。
而聞言之後的教廷聖女瑪姬,既然沒有提出疑問、也沒有露出茫然。
隻是安靜的等待著,巴斯蒂昂接下來的解釋。
“蘇牧是個聰明而謹慎的人,雖然在我們的記錄之中,他往往都是以以身涉險來化解危機。但其實反過來說,在他當時所麵臨的狀況下,他也根本就沒有第二種選擇。所以那自然也並不能夠說明,蘇牧骨子裏就是一個賭徒。”
“甚至恰恰相反,蘇牧在與我的兩次接觸中,都能夠在第一時間看穿問題的關鍵。無論是我為何不聯係帝國一方,還是關於你身份的猜測。會將事物思考得如此細致的人,我並不認為他會如何的莽撞不堪。”
待巴斯蒂昂解釋完畢,瑪姬也這才終於抬頭看向了他的雙眼。
繼而也表情平靜的,問出了某種極不尋常的問題:
“需不需要,我去和他進行接觸?”
這個問題有些突然、有些荒唐、甚至有些讓人莫名其妙。
堂堂教廷聖女,竟然如此聽從一個機樞卿的安排,甚至不惜親自屈身,去和機樞卿頗為感興趣的目標進行接觸。
這和所有人印象中清心寡絕的聖女,無疑有著質的區別。
但對於瑪姬的疑問,巴斯蒂昂卻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反而是自然而然的回答道:“無礙,蘇牧目前並不是我們當前的目標,無需打草驚蛇。”
倒是說道這裏,巴斯蒂昂卻是突然來了些惡趣味般的玩味。
悄然又換上了那張揶揄的麵孔,對自己人也調笑道:
“難不成,這個世界上最高傲的三個女孩,都會去喜歡上同一個男人。要真是這樣的話,還真不知道今後的故事會怎樣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