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冰封
蘇牧之所以要那般不留後路的再入大殿,其實除卻不給特依敖留下反駁的機會外,也同樣是不給自己留下後悔的退路。
畢竟那道威嚴冰冷的眼神,其實至今也是蘇牧所難以刺破的恐懼。
故而在轟然灌注於體內的磅礴炁能之下,蘇牧亦是強行將所有的恐懼都排斥腦外,赫然同時召喚出了四道規則具象。
直接在一瞬之間,便已經將四種不同的能力給同時具現。
燦爛堅固的璀璨之鎧,終究還是在壓力下被蘇牧給成功的具現,立刻為蘇牧施以了最堅不可摧的一層防禦。
而轟鳴奔湧的審判之錘,更是立刻呈現在了蘇牧的左手之中,無數的電光雷霆在空氣中發出陣陣轟鳴。
至於急速奔流的迅疾之風,還有熾燃揮灑的金橙烈焰,更是不斷的撕開第七大殿中宛若實體般的凝滯空氣,讓蘇牧得以飛快的向著大殿深處刺去。
頃刻之間,蘇牧便已經拿出了最強的戰鬥姿態,不顧一切的刺向了目標之處。
轟然揮灑的烈焰,終究還是讓那些經年的徹寒有所屏退;呼嘯駕馭的狂風,也終於讓蘇牧不在被凝結的空氣所糾纏。
至於蘇牧左手緊握的,那枚宛若明燈般的湛藍色耀眼戰錘,更是頃刻照亮了蘇牧眼前的空間。
繼而蘇牧真正目標,便也赫然橫呈在了蘇牧的目光之中。
麵對蘇牧的驟然襲來,就連玄霜巨龍的眼中也終究還是閃過了一絲絲情緒的波動,似乎是讚歎著蘇牧的勇氣、又悲哀於蘇牧的愚蠢。
不過就算是這一絲絲的情緒波動,也僅僅隻是一閃而逝。
麵對蘇牧雙持的雷霆戰錘和熾燃焰刃,玄霜巨龍卻是根本沒有絲毫的擔憂。
竟隻是再度將一道淡漠的玄霜龍息,輕輕的揮灑於自己的眼前,讓它們不斷的向著前方席卷而去,並頃刻吞沒掉飛揚而來的蘇牧。
……
對於那恐怖的玄霜龍息,蘇牧顯然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轟鳴奔湧的審判之錘,赫然在龍息將至的前一秒便轟然爆裂,直接砸落在蘇牧眼前的地麵之上。
竟生生將無可違逆的浩瀚龍息,給撕裂為了向著左右擴散的兩股寒流。
並且此時此刻,蘇牧早已蓄勢待發的無盡疾風,更是頃刻逆向沿著這道強行破開的缺口,不斷的轟擊著前方彌漫而來的龍息。
在蘇牧毫不猶豫的兩道攻擊之下,那道連蘇牧自己也無法去抵禦的龍息,竟然直接被蘇牧給生生劃開成為兩半,自左右兩側飛旋而去。
至於位於疾風破口間的蘇牧,反而卻未曾受到龍息的摧殘。
其實在看到玄霜巨龍眼角的那道傷口之後,某種極為大膽的猜想,便已經在蘇牧心中生根發芽。
按照特依敖的描述,當年的帝國皇帝是也是破開了龍息,直接刺向了陰影深處的玄霜巨龍,然後才成功洞開了逃生的出口。
這也就是說,遠程狀態下的任何攻擊,其實都難以真正的傷及玄霜巨龍。
而能夠令其受創的唯一方法,其實便正是欺身的劈砍。
所以如今的蘇牧,也才會如此不顧一切的瘋狂突進。無論付出任何的代價,也一定要突進向玄霜巨龍的身體,直至到達憑借三尺焰刃能直接斬落的位置。
蘇牧如此不計代價的突進,果然還是起到了預想中的效果。
玄霜巨龍顯然也沒料到,蘇牧竟然能如此巧妙的分流開徹寒的龍息,並從那條唯一的縫隙間穿刺而來。
所以當蘇牧逼近向巨龍眼前的時候,似乎就連玄霜巨龍也沒有反應過來。
但此情此景之下的蘇牧,卻是當然不敢於絲毫的猶豫。
就算用盡自身所有的力量,蘇牧也隻能做到突進玄霜巨龍一次而已,隻要再度被逼退的話,蘇牧也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機會。
於是一道道熾燃飛揚的烈焰,便也再度自蘇牧手中的焰刃間噴發而出。
這正是焰刃燭影的固有鬥技、焚天烈焰!
而借助著這些驟然揚起的赤紅烈焰,蘇牧心中真正能夠在巨龍體表留下痕跡的手段,也終於在熾焰中終究施展了出來。
一副以炁能構築的網狀圖形,而今悄然浮現於蘇牧的雙眼之中。
在這份坐標格般的網狀之下,蘇牧眼中的所有物體都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徹底的化作了形形色色的炁能與維度。
玄霜巨龍龍首之上的每一篇鱗甲、每一處紋路,都清晰的呈現在了十字坐標上與之相應的位置。
高字級上古鬥技、十字破甲訣……終究還是被蘇牧成功的領悟!
於是也就在漫天烈焰的掩護下,作為蘇牧最終絕殺方式的這道十字破甲訣,也終究是引導著蘇牧手中的劍刃,赫然刺向了同樣刁鑽的那位位置。
既然玄霜巨龍的眼角,曾經也受道過深可見骨的重創,那蘇牧自然也就將如今的這道攻擊,也同樣揮灑向了相同的位置。
畢其功於一劍……要麽成功斬落、要麽便再無生機!
……
飛揚先至的赤炎,自然不可能真正傷及玄霜巨龍。
蘇牧甚至也都沒有在那道固有鬥技中,注入太多的炁能去浪費,隻是堪堪讓焰刃內所蘊含的力量,去化作遮蔽蘇牧真正打算的簾幕。
所以頃刻之間,在熾焰剛剛將要觸及玄霜巨龍的同時,籠罩於玄霜巨龍周身的徹骨之寒,卻是已經吞噬了這道烈焰。
不過緊接而來的,卻是挑開熾焰簾幕的飛揚劍光。
在十字破甲訣的氤氳下,蘇牧手中的焰刃燭影幾乎瞬間便襲向了玄霜巨龍的眼角,力求要在那道經年的創傷之下,再增添一份新的傷口。
然而所有的這一切,其實也都是赤裸的發生在玄霜巨龍的眼前。
無論是那飛揚的烈焰、還是那緊隨而至的劍光,其實都幾乎是當麵襲向著玄霜巨龍,幾乎是在其目光下緩緩的逼去。
但麵對眼前的一切,玄霜巨龍卻甚至連第二道龍息也都未曾吞吐。
隻是輕輕的閉上了龍瞳,讓漆黑的眼瞼遮蔽了一切。
然後那衝霄的劍光,便也終於撕開了所有的阻礙,銳利無比的刺中了玄霜巨龍的眼瞼,並驟然爆發出驚人的燦爛花火。
雖然玄霜巨龍並沒有做出任何的阻礙,隻是這般淡漠的等著劍光的逼來。
然而下一刻,蘇牧卻也立刻便明白了那份鎮定的由來。
刺向玄霜巨龍眼瞼的燦爛一劍,竟然隻是在巨龍的眼瞼上劃出了幾不可見的淡淡白痕,然後便失去了所有的鋒芒和銳利。
再也無法繼續前進一分,也終究沒有傷及玄霜巨龍一毫!
甚至那道眼瞼之上的淡淡白痕,其實也根本就不是劍刃滑落的痕跡,反而隻是寒霜在劍刃路徑上聚集的冰冷。
直到這一刻,蘇牧也這才慘然的明白:
他終究還是判斷錯了,那道深可見骨的眼角傷痕,甚至也都並不是帝國皇帝為其留下,而是源自更加亙古的一番戰鬥。
但此時此刻的蘇牧,就算已經終於發現了事實的真相,卻也再也沒有了脫身的可能。
一道慘白的玄霜龍息,而今也再度於玄霜巨龍龍瞳再啟的時候開始彌漫,那宛若墜入幽深冥淵的徹骨冰冷,也再度將蘇牧整個的包裹在了其中。
蘇牧甚至連猛然撤離的想法,也都未曾真正的升起。
在那絕望無情的徹寒之下,蘇牧卻是已經徹底被封鎖住了行動,隻能由內至外、由身心自精炁的……全都被凍結在了出劍的瞬間!
在玄霜巨龍的麵前,似乎世間的萬物、都本就該這樣寂寞的冰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