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陽光的背麵
聯邦議長懷亞特的坦誠直言,自然並不是期待蘇牧能夠給予多大的幫助。
畢竟正如懷亞特一開始所言那樣,蘇牧如今的力量還是太過渺小,渺小得連議院都還並沒有注意到蘇牧的存在。
懷亞特的那份坦誠,無疑隻是需要讓蘇牧明白……聯邦將在數年之後發生某種巨變,以及在那場巨變之前、蘇牧他所必須要作出的準備。
並且雖說蘇牧本身,並不能在如今的計劃中起到關鍵的作用,但至於早已進入懷亞特安排的這些事項,蘇牧卻並非沒有分一杯羹的資格。
某些正處在事件中心的人,以及那些尚未發光發熱的人,都將作為蘇牧參與這場遊戲的砝碼,悄然沒入那些旁人所不知道的角落。
“被你留在孔雀國中的秦無敵,他將會和孔雀國內將來那隻‘不存在’的部隊有關;而你麾下的毛妮兒與薑瀾那等人,他們也將‘不小心’被軍部所看中,直接參與到孔雀國邊境駐軍的行動中。”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所有的這些問題都必須和你自己無關。無論是秦無敵的去向,還是毛妮兒以及薑瀾的調配,你都不需要親自參與進來。你唯一要做的,便是安靜的去學院收斂人才,並且絕對不出現於議院的視線。”
直到這一刻,蘇牧也終於才明白了:
艾德裏安一開始便強調過的懲罰,其實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所謂懲罰,這原本就是計劃中將蘇牧變得透明的一種手段。
隻有潛藏於暗地裏的蘇牧,才真正能夠悄無聲息的繼續變得強大。
至此為止,蘇牧前來議長官邸的會麵,也終於接近了尾聲。
而聯邦議長懷亞特,如今也終於咽下了盤中的最後一勺芸豆,已經一邊用熱毛巾清潔著雙手,一邊也最後交代道:
“你歸來前才剛剛做出了孔雀國內的那件大事,所以我和你的本次會麵並不會受人懷疑。但在之後的日子裏,我卻並不能夠和你有過多接觸。今後你所有的行為,你依然隻能通過斯坦利傳達給艾德裏安。”
對於懷亞特最後的交代,蘇牧當然立刻點頭應下。
不過也就在此時,就在蘇牧終於在接受了無數訊息的洗禮後,早想要立刻告辭並起身離去的時候。
此刻懷亞特看向蘇牧的眼神,卻是突然失去了一開始的沉穩和睿智,反而變得有些莫名的令蘇牧感到不安。
繼而一句更加讓蘇牧不安的話語,也終於從懷亞特的口中流落: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所謂的‘完美執政官’和你預想中並不相同,如今你自然也應該明白,你究竟和誰結婚都並不影響這份計劃。”
“所以關於你最後的歸屬……我希望你不要這麽急著決定!”
……
蘇牧回到公主府邸的時候,蘇潼和其胞弟蘇燦還正在一同用餐。
蘇潼姐弟二人,他們畢竟乃是同卵雙胞的至親血緣,並且蘇潼更是從很早開始便將蘇燦保護得極好,所以姐弟二人的感情也的確極為的真摯。
不過此時此刻,隨著蘇牧歸來前懷亞特最後的那句告誡,蘇牧心中卻是湧起了某種極為不安的情緒。
其實關於自己和路晰的關係,蘇牧很早之前便已經察覺出了來自官邸的某種態度。
隻不過那份態度一直都模糊不清,蘇牧便也始終沒人認真去想。
並且最重要的是,曾經的蘇牧總以為自己和蘇潼的感情,其實是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他自然不會產生多餘的擔心。
但所有的這一切,似乎全都是刻意營造的假象。
無由間,蘇牧突然在心中湧起了一股憤怒,一種源自自己對自身無法掌控的憤怒,也是對某種淩駕意誌的憤怒。
“我自己的感情……憑什麽要他們去說三道四?”
蘇潼見蘇牧歸來,正想要和蘇牧說些什麽。
但此時此刻的蘇牧,卻是下意識避開了蘇潼的目光,直接便遁入了用來會客的那件書房,有些煩躁不安的思考著什麽。
見狀之下,就連最天真的蘇燦,也能夠感受到某些微妙的情緒。
“姐夫這是?”
隨著蘇牧和蘇潼關係的確定,兩人自然在人前也愈發的親密,所以蘇燦叫起“姐夫”來,自然也是愈發的順口。
不過蘇燦對蘇牧的了解,顯然卻並沒有蘇潼那麽的深入。
麵對蘇牧從議長官邸歸來後的異狀,蘇潼卻是非但沒有草率的直接詢問,甚至也都沒有理會將自己一個人關起來的蘇牧。
如果某件事情,就蘇牧自己都沒主動提起,那自然便是他內心還在掙紮。
既然如此……又何苦去打擾他的思索?
並且關於會讓如今的蘇牧也感到煩躁的問題,其實以蘇潼的過人機敏來說,就算蘇牧不說她也能猜到三分。
畢竟在某些事情上,似乎也隻有男孩才會那樣的反應遲鈍!
……
“也許這就是……小路晰她之所以難以與你相處的根源。”
隨著蘇牧的離開,用餐完畢後的聯邦議長懷亞特,卻是依然在先前與蘇牧會麵的那張餐桌上,再度麵見著另外一個人物。
一個在陽光之下,與聯邦議長根本不會有絲毫交集的人物。
“你總是喜歡將事情弄得這麽複雜……無論是為了和我相見,便不惜將蘇牧作為借口吸引別人的注意;還是為了把你的意誌傳達給那位帝國公主,便刻意說出最後那番莫名其妙的話,故意去刺激蘇牧的內心。”
“這些事情本身,難道就不能更加光明正大的解決?”
敢於如此嘲弄聯邦議長的人,自然不會是一個籍籍無名的人。
此時坐在懷亞特麵前的男子,赫然正是四大兵團之一懸空山兵團的兵團長,一位手握著聯邦四分之一兵力的男人。
懷亞特終究沒有向蘇牧展露所有的力量,懸空山兵團的兵團長既然能夠坐在他的對麵,自然說明著懷亞特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並且對於對方的嘲弄,懷亞特似乎也並不以為意。
如今反而是冷冷的看著對方,逼迫著對麵的男人斂去了臉上的譏笑,然後才絲毫不苟言笑的繼續說道:
“我的女兒,我自然知道該如何去安排,這不用你來操心。而現在我最關心的隻是,我向你借的人手你什麽時候才能給我?”
“今年的迎春祭……已經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