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暗巷纏鬥
按照常理來說,麵對一名高字級異族的覬覦,其實就算是境界頗為不錯的蘇牧,也同樣該老實待在秦棟的身旁。
但此時此刻,就在蘇牧和蘇潼同時猜到了官邸安排的同時,蘇牧卻是果斷將蘇潼安置以後,毫不猶豫的便選擇了再度離開公主府中。
並且對於蘇牧的這番舉動,蘇潼也更是完全沒有想要阻止的意思。
“蘇牧他……準備引誘那名異族現身?”
蘇牧和蘇潼的所有行為,自然也沒有避開身為蘇潼貼身護衛的秦無憐,而透過兩人默契的簡短對話,其實就連秦無憐也猜到了些許的痕跡。
蘇潼聞言,眼中自然還是下意識有些擔憂,同時卻又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連你都能看出來他的目的,他當然明白我不會、也不能去阻止他……目前因為血案一事,其實我們的處境已經極為的被動,所有想要開展的行為都無法進行。而他的這番決定,便就是要借助那名血月精靈本身,找出能夠突破困境的辦法。”
並且說到了這裏,蘇潼更是突然又再度驚覺起什麽般,瞬間便明白了蘇牧離開的理由,並飛快的向身旁的秦無憐說道:
“如今我們所認識的人中,唯二對深淵遺民有過深切認知的,便隻有曾經參加過深淵探索的路晰,以及和深淵有著密切關聯的黑暗吟遊者特依敖。所以蘇牧他就算想要引誘對方現身,也必然會優先和這兩個人聯係。”
“並且在這兩個人之中,特依敖因為身份的隱秘,也無法長期留在同一個地方,其實根本無法用煉金設備進行聯絡。所以此時的蘇牧,他也隻能優先前往特依敖的位置,優先和特依敖取得聯係。”
“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便是立刻使用訊通儀聯絡路晰,請她直接去往特依敖的藏匿地點進行匯合……唯有如此、才能最快的讓蘇牧身旁的力量得到完善!”
……
蘇潼的反應速度,不可謂是不迅速。
在蘇牧驟然決定了那份大膽計劃的同時,蘇潼便已經默默為蘇牧安排起了後續,頃刻已經做出了最優化的決定。
但歸根結底而言,當蘇牧真正的察覺到所有事情的聯係,依然還是有些太晚。縱使蘇牧在第一時間便開始了行動,也仍舊無法將陷阱成功的構築。
特依敖所藏匿的地點,乃是雲上區西城工坊群中的某個位置。
如今夜色已經覆蓋了頭頂的整片天空,而白日裏熱火朝天的工坊區,此時也陷入了一片駭人的沉寂。
一道宛若疾風般的身影,飛速的穿行在工坊區的街巷中,憑借著夜色和月影的掩護,宛若殘影般時隱時現。
既然是想要把那名血月精靈給當做底牌,蘇牧當然沒有正大光明的離開公主府,反而是化作了夜色裏的一道黑影,直接便掠向了特依敖的所在。
但就算如此,就算蘇牧的行動已然如此迅捷,然而作為早就窺伺了蘇牧一整天之久的那名血月精靈,他的出現卻依然比蘇牧預料中更加迅速。
一柄造型怪異的鉤刃,忽然從黑暗中探了出來,直直的逼向了蘇牧的胸膛位置……雖然並沒有一擊必殺的意思,但也的確是十足的凶險。
顯然,眼前手持鉤刃的人物,便正是逃離關押的那名血月精靈。
而他之所以手下留情的理由,自然也同樣不會是對蘇牧存有善念,而是需要強迫蘇牧去為他獲取棺材中的猩紅液體。
所幸對於血月精靈的出現,雖然的確是略早於蘇牧的預計,但蘇牧對此卻依然有著十足的心理準備。
故而也就在鉤刃顯現的瞬間,蘇牧卻是毫不猶疑的激發了焰刃燭影,利落的以飛揚的火光向血月精靈所反掠而去。
對於蘇牧完全沒有猶豫的反擊,無疑就連血月精靈自身也有些恍惚。
並且不知為何,明明在艾登描述中擁有著高字級力量的血月精靈,如今所展現出來的力量等級,卻遠不及真正的高字級那麽恐怖。
在蘇牧頃刻的反擊之下,血月精靈竟然立刻選擇了抽身避退。
然而對於戰鬥節奏的把控,其實才是蘇牧最強大、也是最熟悉的東西……比起蘇潼那般對人性的洞悉,顯然戰鬥才是蘇牧的主場。
故而此時此刻,見眼前的血月精靈詭異的流露出了疲態,蘇牧也根本沒有一名更弱者的自覺,反而是利落的再度揮劍前撩,又一次向著血月精靈所逼去。
並且在蘇牧和血月精靈交鋒的過程中,雙方其實都默契了沒有製造出太大的聲響,極力將戰鬥控製在不引起矚目的範疇間。
無論是蘇牧的大膽計劃,還是血月精靈所擁有的真正目的,都決定了這場交手必然不能被旁人知曉。
於是兩道各懷心思的身影,便也就在這寂靜而漆黑的亂巷間,不斷的彼此交錯著手中的銳利兵刃。
……
蘇牧手中的焰刃燭影,在鋒銳度和威脅性上無疑都是占優的,比起對方手中不知從何而來的異形武器,蘇牧的焰刃長劍顯然擁有著更大的優勢。
不過蘇牧雖然兵刃占優,但對方卻畢竟擁有著等同於高字級的實質性境界,如今就算詭異的有些虛弱,卻依然擁有著高於蘇牧的戰鬥技法。
就算是憑借著以近身搏殺見長的上古鬥技,蘇牧也仍舊無法將對方擊敗。
並且隨著蘇牧二人不斷的糾纏,就算是兩人已經刻意的控製著動靜,但無論是焰刃燭影本身的金紅色火光,還是血月精靈的鉤刃偶然劃過牆壁的脆響,其實都無時無刻不在將暴露的風險給加大。
“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在蘇牧的糾纏下,發現蘇牧根本就無法被自己輕易的控製,血月精靈無疑已經萌生出了些許退意,此刻已然是語氣森然的向蘇牧威脅道。
然而血月精靈的一開口,卻是反而暴露出了他通曉人類的語言。
於是此情此景之下的蘇牧,非但沒有減緩手中的進攻速度,反而愈發瘋狂的不斷向對方壓去,同時也飛快的以言辭向對方施壓道:
“首先,你根本沒有辦法將我立刻給殺死。”
“其次,雖然我們都不想被暴露,但比起你暴露後的下場來說,我暴露後也不過就是失去一個機會而已。”
“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在你腳下的這個城市裏,我還有同伴正在趕來的路上。而本該位於你身後的德雷克家族,如今卻是已經徹底的消失。”
“所以說……你憑什麽有資格威脅我?”
……
蘇牧的最後一句質問話音剛落,手中便又是一道飛揚的流炎劃落,讓暗巷中的金紅色光暈,頃刻的明亮於黯淡的夜色間。
這是一種直白的威脅,也是一種向路晰和特依敖指明坐標手段。
無論本就藏匿於附近的特依敖,還是必然會收到蘇潼通知的路晰,他們隻要看到了這道金紅色的微光,自然都會明白蘇牧的所在。
不過如今的蘇牧,他似乎依然還是小瞧了眼前的深淵遺民。
正如蘇牧曾經遇見過的亞魔人一般,深淵遺民們雖然無法學習人類世界的鬥技和魔法,但在他們的血脈之中,卻天然便蘊含著某種世界規則。
並且比起蘊含著常見規則的亞魔人來說,本就是深淵遺民中高等存在的血月精靈,他們血脈裏所流淌著的,卻是一種連蘇牧都未曾見過玄奧規則。
“這是你逼我的。”
隨著眼前血月精靈那下定決心的一聲輕喝,三四道接連出現的殘影,竟然同時向蘇牧發起了致命的攻擊。
蘇牧見狀一驚,也來不及分辨實體和虛影,隻能趕緊以上古鬥技的三尺領域,頃刻將所有的攻擊都紛紛格擋。
但真正讓蘇牧驚駭的東西,卻也隨著飛速的格擋這才傳入蘇牧心中。
血月精靈赫然分裂出的無數道殘影,竟然根本就沒有一個是存粹的幻影,所有的攻擊竟然全都是源自實體。
並且此時此刻,甚至都還不待蘇牧繼續多想。
終於展現出了血脈力量的血月精靈,他卻是已然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隻想立刻將蘇牧給擊殺以後,立刻逃離開這個已經暴露的地點。
於是無數的殘影,便也像是一個個獨立的血月精靈自身一般,全都擁有著血月精靈的敏銳與致命,紛紛向著左支右擋的蘇牧所壓來。
能夠對戰一名血月精靈,已經是因為蘇牧那遠超同齡人的戰鬥意識。
而要試圖同時對戰數名血月精靈的分身,卻就連被稱為聯邦天才的蘇牧,也完全不可能真正的做到。
畢竟眼前的血月精靈,可是切實的擁有著類同高字級的力量。
一時之間,反倒是蘇牧自身的狀況岌岌可危。
但就算到了這一刻,就算蘇牧已經被逼到了那般境地,蘇牧卻依然心神堅定的……依舊沒有爆發出自己最強、也是最絢爛的力量。
畢竟蘇牧一旦使用了它們,則暗巷中的一切,便再也無法被蘇牧所控製。
所幸也就在此時,就在蘇牧幾乎已經難以再繼續支撐的時候,一柄巨大而誇張的鐮狀戰刃,卻是忽然越過暗巷的圍牆擋在了蘇牧身前。
黑暗吟遊者、特依敖·烏……他終究還是注意到了蘇牧給出的訊號!
而透過被特依敖橫檔身前的巨大鐮刃,蘇牧也終於再度將一切都掌控回了自己手中,並且目光銳利的看向了眼前的血月精靈。
繼而才用一種壓迫感十足的語氣,輕輕的向眼前的血月精靈問道:“所以現在的話,你是不是該聽聽我的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