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教皇國的真正計劃
蘇牧的這句問話,既是在陽李子陽發出疑問,其實也同樣是在做著最後的確認。
雖然按照如今的種種事實來看,似乎陰謀的策劃方隻可能是教皇國,而帝國方麵則是早就隱隱的戒備於此。
但就算是這樣,就算李子陽已經用他的行動證明著,帝國方麵至少不會選擇站在蘇牧的對立麵上。
然而此時此刻,蘇牧依舊必須要優先知曉的卻是:
帝國方麵……究竟做出了怎樣的防範?
既然整個深淵探索其本身,也本就是教皇國計劃中的一部分,那作為早在深入深淵之前便察覺到了這一點的帝國方,則必然會優先做出某些準備。
不過此情此景之下,當蘇牧突然向李子陽發出這般直白的問話,李子陽卻非但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答,反而是目光微凜的看向了蘇牧,似乎想要從蘇牧臉上看到一絲猶豫。
畢竟在此之前,蘇牧和李子陽之間,似乎也隻有最單純的仇恨和宿怨;而帝國和聯邦這兩者,更是早已隱隱的勢同水火。
李子陽似乎有些難以理解,蘇牧竟然能頃刻便選擇相信帝國方,並直接基於相信的前提問出了如今的問話。
所幸李子陽心中的猶豫,其實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既然連作為聯邦體係中決策者蘇牧,也都能夠瞬間做出這樣的決斷,則作為更早猜到事實真相的帝國方,自然也更加沒有將私人恩怨置之於前的理由。
所以下一刻,李子陽也終於眼神肅穆的開口道:
“帝國其實也並沒有猜到更多,或者說在直到進入這個世界之前,也都完全無法明白教皇國究竟想要幹什麽?”
“雖在在深淵探索開始之前,楊子牧便已經猜到了某種可能。但楊子牧猜到那種可能的時候,卻畢竟已經來到了深淵的附近,更是已經進入了教皇國的觀測要塞中。自然也就無法心所欲的,將更加完整的消息傳達回帝國之中。”
“所以就算是楊子牧,當時也隻能利用與你之間的那份衝突,強行將秦無忌留在深淵之外……試圖以此來提醒帝國方麵,這次深淵之行的種種違和之處!”
……
毫無疑問,楊子牧的那番做法,其實和蘇牧威逼亞魔人進攻聯邦邊境,有著完全一致的思考方式。
兩人都試圖用一種顯而易見的異狀,以此來提醒自己身後的國度。
但也正如李子陽所說,其實就算是帝國方麵的楊子牧,此前也同樣對教皇國的行為沒有一個具體的認知。
所以無論是楊子牧或是蘇牧,他們之所以選擇如此曲折的去做出提醒,自然也因為無法確認對方的計劃究竟為何,於是才不得不那般隱晦的做出提示。
“所以說……其實在此之前、就連楊子牧也不知道教皇國的真正目的?”
蘇牧的最後一句問話,用上的詞匯卻是“在此之前”。
因為此時此刻,當蘇牧一行全都被迫進入了眼前的銀月世界中,並且也清晰的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和平與安詳之後。
其實關於教皇的真正目的,所有人都已經各自明了。
既然所謂的深淵狂潮,根本就是一出徹頭徹尾的謊;而教皇國此時的行為,又是要完全將深淵探索團隔離於大陸之外。
那麽他們唯一的目的、便也隻可能是……借助深淵探索團無法辯解的同時,直接聲稱聲稱著深淵探索團的不幸遇難,從而再度的強化狂潮將臨的那份恐懼。
故而在蘇牧做出最後確認的同時,李子陽的目光也同樣變得森然了起來。
然後也才抬頭看向了天空中的那一輪銀月,繼而語氣沉凜又緊迫的,輕輕將最急迫的現實給道了出來:
“教皇國當前的行為,既然是要繼續強化關於深淵狂潮的謠言,則這份行為更深處的根本目的,也必然是要將整個大陸的目光,給都全部吸引到那本不存在的深淵狂潮之上,然後也才能出其不意的……向整個世界宣戰!”
……
正如蘇牧曾經想到的那樣,本就位列這個世界最巔峰的三大國度,其實都已經站在了遊戲的最高點上。
無論是誰想要更進一步,都將變為整個世界的敵人。
這樣的想法,其實也帝國曾經有過……所以在巴斯蒂昂對蘇牧揭露開這一點的時候,便也立刻將蘇牧從與帝國的合作中所策反。
隻是蘇牧唯一沒想到,或者一直無法確認的則是:
曾經那個以“世界安定”來說服的蘇牧的男人,卻反而才是這個世界最深層的一道黑暗,亦懷著想要顛覆整個世界的野心。
……
“陛下,可以宣布那條消息了!”
教皇國的首都大聖都,教皇弗蘭西斯十四世的寢宮之中。
身為教皇國最高權力機關機樞會的機樞卿之一,巴斯蒂昂卻是親自為教皇本人、端來了午後的那份紅茶。
在宣布了那道驚世駭俗的深淵預言過後,教皇弗蘭西斯十四世,無疑也再度從一個半步歸隱的老人,又一次成為了站在風口浪尖的聖者。
如果他的這份預言真的成為了事實,則弗蘭西斯十四世的名字,也必將被清晰的記錄於大陸曆史之中,並成為曆代教皇展現神跡的傳奇中,那濃墨重彩的最新一筆!
雖然、這一切其實並不可能發生!
事實上,從教皇弗蘭西斯十四世登上神諭台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早已明白自己的名字將永遠的留在曆史中。隻不過這一次,卻和所謂的神跡再無絲毫的關係,隻是存粹的留下卑劣罵名而已。
因為以神靈代言人著稱的他,卻是對整個世界撒下了一個彌天大謊。
並且此時巴斯蒂昂的到來,更是預示著身為教皇的弗蘭西斯十四世,也將再度為那個謊言去添油加火,繼續說出一個更新、也更令人驚駭的謊言。
不過對於這一切,弗蘭西斯十四世既然一開始便選擇了接受,自然也不會再在這種時候提出任何的異議。
此時的弗蘭西斯十四世,隻是依然平靜的飲著手中的那杯紅茶,像是在做著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一般,無比虔誠的將茶湯緩緩喝入口中。
然後也才輕輕的站起了身來,一邊向著神諭台的方向進發,一卻頭也不回的最後一次向巴斯蒂昂確認道:
“所有的安排……都已經做好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