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造神計劃
阿德瑞娜的這個問題，無疑也真正令蘇牧都有些茫然。
畢竟按照蘇牧自身的推論而言，無論是和深淵相連的異世界，還是異世界中孕育的深淵遺民，其實都隻是自身腦海裏的廢棄幻想。
而蘇牧能夠成功逆推出穿越落月之痕的方法，也顯然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但此時此刻，阿德瑞娜既然特地如此發問，顯然卻也清晰預示著……事情似乎仍舊不僅僅是蘇牧想象中那麽簡單。
關於腦洞深淵，似乎仍舊還有蘇牧都不曾猜到的東西。
所幸阿德瑞娜的這番疑問，她也倒並不是真正想從蘇牧口中得到答案。
故而也還不待蘇牧做出思考和回答，阿德瑞娜卻是已經利落的再度開了口，並直接拋出了接下來那個驚世駭俗的答案：
“無論是深淵本身，還是深淵中所存在的一切種族，以上存在事實上都是殘缺的試驗品，也都是神靈創造世界所留下的廢料。”
“或者更直白一點來說，所謂的腦洞深淵本身，也本就是神靈構建世界的試驗場……故而來自於深淵的所有事物，也其實正是帕瑞羅亞大陸的遺落的殘骸。”
阿德瑞娜的這番說法，倒也的確在某種程度之上，依然與蘇牧的猜想所不謀而合。
畢竟被舍棄的幻想殘片，也未嚐不能說是構築世界的廢料。
隻不過阿德瑞娜在給出這番結論之後，其接下來所道出的某個事實，卻是連切實擁有著“神靈”記憶的蘇牧，其實也同樣沒有料到：
“所以說，當神靈徹底的消失，而大陸本身也愈發的穩定……甚至連腦洞深淵之內、也都數千年不再迸發出深淵狂潮。”
“那麽無論是作為試驗場的深淵本身，還是作為試驗品的深淵遺民們，似乎也終究會隨著神靈一同消失在這個世界。”
“因此，我們也才必須尋找到、或者是創造出……一位新的創世神靈！”
……
疾風包裹下的蘇牧一行，依舊在淡淡的血霧中迅速的穿行著，不斷的排斥開一道道的虛空裂隙，一點點的向著銀月世界所逼近。
但此時此刻的風界降臨之內，卻是詭異的陷入了某種沉默。
雖然關於蘇牧心中的種種猜測，蘇牧在己方四人真正行動以前，便已經坦白的告知了每一名同行的同伴。
然而此情此景之下，精靈大賢者阿德瑞娜口中的結論，卻依舊完全超出了蘇牧四人的想象，並且也終於透露出了教皇國真正的目的：
原來教皇國的核心目的，也根本就不僅僅是吞噬世界那麽簡單。
他們隱藏於吞並戰火之後的，那更加瘋狂且令人驚歎的目的，也赫然是要塑造出一名新的創世神靈！
在教皇國的眼中，似乎就連征服世界也僅僅隻是一種手段。
而擁有了整個世界的力量後，繼續向著更高層麵、更廣維度的探索……那也才是真正被深藏於教皇國骨髓中的癡狂。
……
“你如何證明，創世神靈祂已經消失？而你所說的深淵遺民也會一同消逝，你又如何究竟是如何確定的這一點的？”
第一個從震撼中清醒過來的，依然還是作為世界塑造者本身的蘇牧。
雖然蘇牧也並不明白，教皇國究竟從那兩份拚圖之中，到底獲得了怎樣的一份訊息，竟赫然孕育出了試圖創造神靈的恐怖計劃。
不過就算如此，這也並不影響蘇牧依舊在第一時間裏，已經驟然捕捉到了問題最關鍵的核心要害。
既然兩大精靈族對教皇國的言聽計從，完全是因為教皇國試圖造神的偉大計劃，那麽蘇牧首先要知道的，也必然便是關於遺民危機的真偽。
但出乎蘇牧預料的卻是，對於蘇牧的這番疑問，作為已經坦白至此的阿德瑞娜，卻反而是有些惘然的看向了蘇牧。
似乎完全不明白……蘇牧既然已經知道了穿越落月之痕的方法，卻為何又複而問出了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所幸阿德瑞娜如今雖略顯惘然，但她既然都已經都說到了這一步，倒也並不介意補充上那些旁枝末節的細節。
所以下一刻，阿德瑞娜便也反而輕輕的向前一錯身。
悄無聲息之間，便已經讓林山嶽架於其頸間的劍鋒，微微的在她右頸處割開了一道細小的傷口。
繼而一連串的血珠，便也在風界降臨的空間之內輕輕滑落。
而與此同時，當這一連串的血珠悄然滑落，更加驚人的一幕，便也同樣驟然展現在了蘇牧一行人的麵前。
隻見在壓縮風界之外，原本正穩定退散的無數虛空裂隙，在更多血珠滴落於風界降臨內部的瞬間，卻是潰逃似的轟然泯滅掉一大片。
以至於如今在蘇牧一行人的前方，竟赫然變得一片虛無和清明。
“如你們所見，境界越強的精靈血脈擁有者，其血液對空間裂隙的排斥性就越強。並且這種現象並非自古便存在，反而是隨著時間流逝正不斷的增強。”
“而關於虛空裂隙，想必你們自己也清楚，那正是穩定世界和扭曲虛空的關聯處……也就是說，如今的精靈血脈本身，正愈發的受到兩種空間的共同排斥。這一點在兩者都最為薄弱又尖銳的裂隙關聯處，也就愈發的顯而易見。”
“所以，如果任由這種現象繼續的話，精靈族不但會被帕瑞洛亞大陸所驅逐，甚至也同樣無法存在於深淵的最深處。”
“至少在這件事情之上……我們同樣也沒有選擇！”
說道這裏，阿德瑞娜看向蘇牧的目光中，更是再度多了三分嘲弄、以及三分期許。
然後也才最後一次的，向蘇牧坦白並質疑道：
“你們的確可以用霜月精靈如今的危機來威懾於我，讓我隻能暫時的配合著你們的行動。但歸根結底，比起一部分霜月精靈受到性命威脅，如今整個精靈族所麵臨的存在危機，那才是我必須和你們對手進行合作的理由。”
“除非如今的你們，也同樣能夠給予我種族延續的希望，否則單純依靠對部分精靈的性命威脅，你們終究不可能改變……整個種族想要活下去的堅固意誌！”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