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意誌的刀鋒
不得不說，在對人心的拷問上，楊子牧依舊擁有著常人遠遠不及的銳利、以及無恥。
當長刀褪去了瑪姬的甲胄，更是似有似無的侵略著瑪姬的肌膚。
如今就連蘇牧，也下意識的有些想要回避開目光。
唯有手持大夏龍雀的楊子牧，還依舊雙手穩定的鋒指瑪姬的鎖骨中心，並目光凜然的逼視著瑪姬的雙眼。
在那氤氳著絲絲血腥、又彌漫著點點羞辱的氛圍中，楊子牧正在用一種無形的氣氛壓力，試圖擊碎瑪姬的心理防線。
然而這一切，終究也隻是楊子牧的一廂情願罷了。
麵對刀鋒刺破了自己肌膚的龍雀長刀，麵對已經滑落肩部的撕裂衣領，瑪姬卻非但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畏怯，也更加沒有升起絲毫的羞愧。
唯有的，卻隻是那抹貫穿始終的嘲弄神情。
“就算阿德瑞娜選擇了抽身背叛，但我們至少還有兩名類同大字級的武力。而你之所以如此緊迫，恐怕自己也明白……餘下的兩名巔峰戰鬥力、很快便將追上你們的步伐！”
對於肌膚被刺破的刺痛，瑪姬似乎完全沒有所感。
對於一道道流轉於她衣領處的目光，她更是好像根本未曾在意。
故而瑪姬她接下來所說出的，也赫然是撕開了蘇牧心中隱憂的……對於逃離方而言最嚴酷的結局！
雖然此時此刻，看似蘇牧一方擁有著絕對的壓製力。
但隻要時間繼續分秒不停的流逝著，則眼前的一切也終究會再度發生巨變，而此間的蘇牧一方、也將再度陷入力量對比的劣勢之中。
所以、瑪姬也才依舊神情漠然的……好似並不在乎威懾於自己心口的刀鋒！
……
然而下一刻，誰也沒能想到的一幕，卻是赫然被楊子牧所具現。
麵對瑪姬的神色漠然，麵對蘇牧心中的隱憂。
如今的楊子牧，卻似乎是更加瘋狂且沒有底線的，竟驟然在瑪姬話音落下的同時，直接便將長刀向前用力一遞。
繼而冰冷又銳利的龍雀長刀，便也如此輕而易舉的穿透了那具纖細的軀體，赫然洞穿了瑪姬鎖骨中心的位置，生生將瑪姬從前到後的徹底貫穿。
如今的楊子牧，竟真的毫不猶豫便刺出了如此不留餘地的一刀。
同時也還在刀刃穿透瑪姬的同時，根本沒有半點兒試圖抽出長刀的意思，仍舊緊握著貫穿了瑪姬的刀柄，又一次更加銳利的、森然問道：
“我再問你一次……開啟法陣的所謂‘鑰匙’究竟是什麽？”
“正如你自己所言，我們似乎並沒有退路，所以你也同樣不要希望於，我們還有依舊會擁有底線。如果無法成功離開的話，那我們至少需要在援兵來到之前……優先清理掉眼前的所有敵人！”
殷紅的鮮血，順著刀刃一點一滴的滲透出來，並隨著瑪姬破碎衣領處的潔白曲線，如此刺目的滑落進她的胸膛深處。
血腥殘酷中，更是帶著一抹莫名的淒美。
所有人終究還是小瞧的楊子牧的冰冷決絕……正如楊子牧對自身的殘酷那樣，對於無法逃離的絕望之境，楊子牧卻遠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的冷酷。
如果瑪姬不願給出離開的方法，則楊子牧也根本不介意直接抹去瑪姬的生命，然後再肆無忌憚的迎接最終的逆境。
畢竟，楊子牧他其實從一開始，似乎便已經接受了將自身作為代價。
如果他此時的這番威懾，依舊未能起到原本的成效，那麽楊子牧也不過是再度將自身給作為了代價，從而去迎接反正也終將來臨的結局。
“你似乎仍舊沒有明白，需要作出這份選擇的人，從來都並不是我們……我們隻能向你展現出我們的底線、卻根本無法改變眼前的事實！”
“歸根結底，究竟是交出‘鑰匙’並一同活著，還是繼續堅持而共同赴死……這一切、都隻是在於你的一念之間！”
……
一聲夾雜著血沫的咳嗽聲，終究還是從瑪姬的口中傳來。
自鎖骨偏下處貫穿瑪姬軀體的長刀，雖然也並不至於就此便致命，但卻依舊銳利的摧殘著瑪姬的肺葉。
令瑪姬的呼吸之間，赫然便多了幾分刺痛的焦灼。
不過連楊子牧也未能想到的卻是，縱使是麵對自身被長刀貫穿的現狀，瑪姬也仍舊沒有露出任何預料之外的情緒。
雖然收斂了先前的嘲弄，但也僅僅是收斂了先前的嘲弄。
此時此刻的瑪姬，依然是如此漠然的，輕輕低頭看向了胸前貫入的長刀。
縱使手持冰冷長刀的楊子牧，他此刻所展現出的決絕態度，已然是在逼迫著瑪姬給出最終的答案。
但就算如此，瑪姬卻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回答的意思。
無論是冰冷的龍雀長刀，還是緩緩滲出的溫熱鮮血，在瑪姬眼中似乎仍舊不具備半點兒的威脅性。
瑪姬赫然正用她那源自骨髓的漠然，再度將問題又推回了蘇牧一方的麵前。
誠然，楊子牧正是帝國陰影裏的那道意誌，不但常年伴隨著無盡的陰穢手段，也早就感染上了無盡的冰冷與森寒。
然而與此相對的卻是，身為混血精靈的瑪姬，其實也從未真正享有過所謂教廷聖女的光榮，反而始終都隻是教皇國麾下的一並暗藏利刃。
甚至連她用以示人的麵貌，也都隻是服務於教廷的一張麵具。
名為瑪姬的教廷聖女，本就從未真正的存在於世。
而一如楊子牧一般的另一柄教廷利刃，卻也正似楊子牧的冰冷決絕一般，同樣對自身也有著極度漠然的認知。
所以此時的瑪姬，也才根本未曾做出任何的回答。
並且當瑪姬也同樣在刀刃和血液間，一樣的展現了完全不為所動的森然。
此情此景之下，問題最關鍵的選擇、果然又回到了蘇牧的手中。
無論是決絕果斷的楊子牧，還是根本沒有一絲動容的瑪姬……雙方無疑都隻是服務於國家意誌的利刃。
故而當兩柄利刃相交，其實也根本不會有任何人選擇屈服。
歸根結底，這場眼看無疾而終的刑訊審問，也終究還是得又懷有“人性”的蘇牧自己，來親自介入這場互不退縮的麥芒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