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蘇牧的底氣
縱使是蘇牧,此前顯然也同樣沒有想到:
塞西莉亞之所以無法位列王下十賢,除卻因為血月一族男尊女卑的傳統以外,也同樣是因為她那離奇的身世。
身為同時具備兩大精靈血脈的她,雖然的確擁有著遠超旁人的天賦。
但這份駁雜的血脈本身,以及藉由這份血脈所帶來的巨大可能,卻反而令如今的塞西莉亞,幾乎同時受到了兩大精靈族的戒備。
畢竟無論是霜月精靈、或是血月精靈,王族之所以能夠統禦眾人的基礎,便也正是因為王族血脈的優越性。
所以對於血脈更加優異的塞西莉亞,無疑誰都充斥著濃濃的戒心。
不過塞西莉亞這份血脈,雖然在平日裏淨是受人排斥的根源……但在此時此刻的陣前對戰之中,卻也是令亞卡莫安無比心安的絕對保障。
能夠再現影月舞的塞西莉亞,顯然近乎擁有著類同絕對防禦般的悍然。
無論身為施法者的蘇牧,能夠召喚出再如何刁鑽陰險的攻擊,但在兩份血脈的疊加之下,更在那源自遠古的影月之舞下。
如今的塞西莉亞,竟似閑庭信步一般,輕而易舉的便於環繞周身的幻影刀光中,一步步的向著蘇牧所逼來。
再如何繁複的魔法,也終究沒有那無盡的殘相那般繁複。
而再怎樣迅疾的攻擊,卻也同樣無法於不可回避的時差中,成功的穿過塞西莉亞的周身防禦。
雖然此情此景之下,蘇牧依舊不斷的激發著愈發悍然的魔法。
但那些氣勢驚人的恐怖魔法,其實也隻能轟鳴著砸落向塞西莉亞的方向,繼而卻在漫天的月刃光芒中、轟然化作四散的流炁。
雖然名為塞西莉亞的精靈女子,甚至比王脈繼承者亞卡莫安都更小一些。
如今的年紀,也僅僅是略長於路晰而已。
但她同時兼具兩大精靈王血的事實,卻赫然令明明如此年輕的她,早已經是步入賢者境界數年的真正強者。
縱使名動大陸的蘇牧,在她麵前似乎也依舊隻是還算不錯的後輩。
更不要說,那道記載於精靈神廟中的遠古技法影月舞,更是誕生於精靈舊世界分裂之前的……精靈族最輝煌的時代!
……
塞西莉亞的腳步,是如此的穩定而篤定。
而他向蘇牧所步步逼來的速度,卻又是如此的緩慢和刻意。
毫無疑問,直到這一刻,再度獲取了絕對優勢的塞西莉亞……似乎也仍舊沒有放棄逼迫蘇牧潰逃的想法。
如今的塞西莉亞,她之所以沒有立刻向蘇牧發起最終的衝擊。
似乎也正試圖通過自身的威壓,讓蘇牧於絕望之中、主動的選擇告負逃遁。
畢竟精靈大軍攻略要塞的前提,其實是在於聯邦戰士們的整體士氣,而並非是蘇牧一個人的生死。
並且蘇牧和莫丹身死的理由,也終歸是有所不同。
莫丹若是因為魯莽而戰死陣前,雖然的確會讓精靈大軍感到憤怒,卻也必然會為大軍的意誌蒙上陰影。
但反過來說,要是本可以安全撤離的蘇牧,卻因為氣節而身死陣前。
那麽因為聯邦天才蘇牧的戰死沙場,原本該士氣一點點沉淪的萬千戰士們,卻也必然會再度被激起內心的血性。
反而會以氣勢暴增的狀態,舍命的抵禦精靈大軍的衝擊。
甚至歸根結底,這也才是始終算無遺策的蘇牧……他又之所以敢於應下這份戰鬥的、最本質上的那個原因!
隻要眼前的塞西莉亞,她還足夠的聰明。
那她便一定不會因為蘇牧一人的生死,去大幅度的增加精靈大軍的進攻難度。
故而如今的狀況便是,雖然塞西莉亞的確擁有著絕對的優勢,且蘇牧也無論是近身搏殺還是魔法覆蓋,都無法將其給真正擊敗。
但就算是這樣,眼前的塞西莉亞,卻仍舊不敢於輕易擊殺掉蘇牧。
如果蘇牧仍舊拒絕潰逃的話,她也隻能用更加細致而精妙的刀光,直接剝奪掉蘇牧的戰鬥能力,並盡快以勝者之姿終結這場戰鬥。
縱使如此一來……塞西莉亞的戰鬥自由度、也必將受到極大的限製!
……
說時遲、那時快。
在確認了蘇牧並無遁逃之心之後,塞西莉亞雖然的確擁有極大的限製,但也終究還是果斷的向蘇牧出了手。
躍動著影月之舞的塞西莉亞,忽然加快了自身的行動速度。
在無盡的刃光臂影中,忽然化作了一枚銳利旋轉的陀螺般,飛速的撕開無盡的魔法阻礙,瞬間便突進向了蘇牧的眼前。
就算在沒有影月之舞加持的狀況下,以蘇牧如今的境界和實力,似乎也本就難以抵禦住……那些難以防備的不可回避刃影!
而此時此刻,塞西莉亞已然是徹底的解放了自身的所有力量。
無盡的魅影和刀芒,更是宛若漫天星辰般燦爛又繁複。
就算是精通上古鬥技的蘇牧,也隻能在無盡的皎白刀芒下,盡可能的維持著周身要害的安全。
至於更加旁枝末節的地方,卻已經完全無法進行抵禦。
於是隨著一道道刀光潑雪般滑落,蘇牧雖然並未受到致命的傷害,但覆蓋其身的璀璨之鎧,卻是一次次承受著那些虛實明暗的攻擊。
甚至這樣的廝纏,也才剛剛進行了數個呼吸的時間。
那道號稱高字級最強單體防禦魔法的璀璨之鎧,便已經在絢麗的刀芒之下,徹底的化作了潰散的流炁,再也無法維持最基本的防禦。
繼而一道道鮮紅而猙獰的創口,便也不斷的乍現於蘇牧防禦相對薄弱的位置。
自那手臂之上、自那腰腹之側、自那臀股之邊……紛紛的崩裂!
霎時之間,蘇牧緊握風火雙刃的雙手,便已經在自手臂留下的鮮血中,便的同樣的鮮血淋漓了起來。
雖然這些創口本身,無疑也都並不如何的致命。
但蘇牧如今的這幅淒慘模樣,卻也的確令要塞城樓上的聯邦士兵們,已經開始發自內心的擔憂起了最終的結局。
戰死沙場,雖然是一種極為熱血而壯麗的結果。
但如果蘇牧非但沒有就此戰死,反而是在被徹底的剝奪戰鬥能力後,直接被對手給成功的俘獲。
則對於守城眾人而言……這無疑也才是最為難以接受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