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3、兄弟夜談
0023、兄弟夜談
通過幾天的忙碌,仰亞感覺到很疲累。匆匆吃過晚飯,仰亞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仰亞他們的‘職工宿舍’就在前麵這棟辦公樓的後麵,也是一棟三層樓磚木結構的房子。所謂磚木結構,也就是幾個主牆和柱子是用磚封的,而其他的地方卻又全是木板的。
這種樓,從外表上看,是磚房,也很好看,可是木質結構的裝修,效果上就不是那麽好了。比如噪音,前麵一排長長的走廊,隻要一人經過,整棟樓都能聽到‘咯咯咯’的聲音,房間與房間之間的隔音,就更不必說了。
仰亞的宿舍,是最靠近裏麵的一間,是兩個人同住的,和他一起住的,就是與他一起下鄉的老楊。老楊近五十了,就是這個小集鎮附近的人,他的老婆也就在集鎮裏小小的國營供銷社上班。平時,他基本上都是住在那邊(當然了,有老婆,誰不想天天和老婆睡在一起呢?)
他的女兒已經到外地上學了,小兒子平時住校。所以,一般也隻有周末時或者家裏來客了,老楊才會來宿舍住。
這就間接地給仰亞有了一個單獨的房間。住著也挺清靜的。
仰亞走進房間,輕輕推開後麵的一扇窗。
房子的後麵,是零星的幾丘田,田的後麵,則是一帶遠山。這一帶山,還真有點像務妮家的後山。
看了看朦朧的遠山,仰亞突然又想起了自己新婚的妻子務妮。
這幾天來,白天忙得四腳朝天,根本就不能騰出時間來想。現在,靜下來了,再加上遠遠的、似曾相識的山,還有那依稀的月光,正是年輕人相思的最好情景,怎麽能讓仰亞年輕、充滿活力的生命,不想念心上人呢。
仰亞想念務妮,想念和她在一起的一切,仰亞恨不得現在就飛回去。
仰亞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朦朧的煙霧再一次讓他的思緒朦朧起來,那熟悉的身影卻在朦朧中越球迷越清晰。仰亞使勁抽了兩口煙,把煙頭擰滅在窗台上,再把煙頭用力地扔出窗外。想拋開此時的糊思亂想,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他走出門外,走到那個公用的廁所兼洗漱間,忽亂地搓了一把臉,再衝了下腳,回到了寢室,脫得隻剩下一條小小的褲叉,拉過被子坐在了床上,又繼續剛才的浮想聯翩。
他剛想閉上眼,眼前的身影重又出現。
他想像著,在遊方場上第一次觸摸務妮的臉,第一次吻到那熱烈柔軟的唇;還有那全身潤滑如脂的皮膚,還有那激情柔動的身姿,還有那——
想著這些,仰亞年輕的身體每一條肌肉都開始緊張起來,並且全身發熱發緊。特別難受的,是小小褲叉裏麵,那一種想要暴烈的感覺。仰亞不敢把手伸過去,也不敢揭開被子。他怕接下來的場景無法收拾。他的整個身體都在‘咚咚咚咚’地跳著。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的聲音,讓仰亞從‘幻想’中醒來,全身的激情消逝了一半。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嗎?’
不是自己的心跳,是真的有人敲門。
“誰?”仰亞無意識地把被子拉緊,朝那個唯一還沒能消褪的地方多捂了一點。
“是我,我可以進來嗎?”一個男人的聲音。仰亞的緊張稍微好了一點。
“有什麽事嗎?你稍等一下。”
仰亞正要下床,可門沒閂,吱呀一聲,人已經推門走了進來。仰亞趕緊又縮回了被子裏。
“莫卯?”
“仰亞老師,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莫卯說著話,一個勁地把頭低了下去,對著仰亞深深一躬,不再起來。
仰亞趕緊又從床上爬出來,也顧不上穿上衣服,隻好赤條條地伸手想把莫卯扶起來。
“莫卯,你這是幹嗎?快快起來。”
“仰亞老師,對不起,以前的事,我對不起你。”
“仰亞老師?!莫卯,你今天是怎麽的了?還仰亞老師?”
莫卯仍然沒有抬起頭來的意思,繼續低著頭說
“仰亞老師,我真的很想到宣傳隊裏來,以前的事,都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務妮,你能原諒我嗎?”
“你先起來,以前什麽事?還有務妮。”
莫卯已經看到了仰亞隻穿著一條小內褲,站在自己麵前,他隻好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到後麵桌子邊有一張椅子,就坐了下來。
“以前,我也隻是私下裏喜歡務妮,沒有對她做過什麽,跟你打架,也隻是想讓務妮能不能跟我好。可是現在-——這,不會影響到我來你們宣傳隊吧?”
看見莫卯坐下了,仰亞才轉過身子,拿來自己的長褲。一邊穿一邊對莫卯說
“莫卯,你咋會這樣想?”
“你不是這裏的老師嗎?還是我們的考官,我怕你不想讓我到宣傳隊來,我-——”
“那也不是我一個人呀,不還有那麽多老師一起的嗎?”
“我就怕你會為以前我和你爭搶務妮的事,你記恨我,所以-——。”
仰亞笑了起來,從褲口袋裏抽出煙來,遞一支給莫卯,然後在自己跑嘴邊放了一支。
“你真的很想來嗎?”
“仰亞老師,如果你不記恨我,我、我還想讓你跟我去說說,我真的很想來。”
“哎,你別叫我老師了,我聽著別扭,你還是像原來一樣叫我仰亞,或者仰亞哥吧。莫卯,其實你這次考試挺好的,這不光是我說,其他的老師也覺得你的水平不錯。”
“仰亞,啊,仰亞哥,真的?那就是說,我可以到你們宣傳隊裏在來了?”
“應該沒問題吧,不過,還是等明天書記、團長他們商定、公布了才算。”
莫卯使勁地把煙吸了兩口,站起身來對著仰亞又是幾個深躹躬,然後就準備朝外麵走。
“莫卯,你急什麽。”
“啊,仰亞哥,還有事嗎?”
“既然來了,就再坐坐唄。”
莫卯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轉過身來,又在剛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莫卯,其實,你的蘆笙還是吹得挺好的。”
“仰亞哥,還說我吹得好,上次,我不都敗在你手下了嗎?”
“那是,要不,務妮現在不就跟你走了嗎?”仰亞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這一笑,莫卯也覺得輕鬆了許多,一切雲霧也在這一笑中散開。
“仰亞哥別說笑話了,我哪是你的對手,其實,我真的就會那幾首。上次,你們到我們寨子去演出,也因為和你打架的事,就沒有認真地去看你們表演。今天到這裏來,才真正看到了你們吹的,我才知道我跟你們有多大差別。其實,我就隻會吹六管蘆笙,高排蘆笙和多管蘆笙我都吹不好。以後,我要多跟你學學。”
“沒事,等你們來了,我們就天天在一起了,都可以相互學習的。不過,你也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兩個男孩追一個女孩的事,很正常,我還覺得有點對不起你呢。哪天看到有合適的女孩,我再跟你介紹一個。”
“仰亞哥,其實那天最後送走你們時,我都把這事放下了,如果不是來宣傳隊應聘,我也不會再提這事了。不過,你說了,看到有合適的,當哥的一定多幫幫忙,畢竟我也老大不小了。”
仰亞和莫卯越吹越投機,他們又吹了一個多小時,儼然成老朋友、好兄弟了。
很晚了,莫卯才從仰亞這離去,回到宣傳隊給他們統一安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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