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榻前相守
第四十四章榻前相守
屈侯軒一路拉著金瀟離開峰仁台。
金瀟一把甩開屈侯軒的手,喘個不停,“屈侯兄,我的大師兄,您這是趕著投胎啊!”
屈侯軒也不答,隻是一路盯著前方。
金瀟順著屈侯軒的視線一路瞧去,這才注意到不遠處五華仙門幾個弟子攙扶著趙子慶,心裏便好像有些明白了,“噢,師兄您這是在跟著趙子慶啊!”
“不對啊!你跟著他做什麽?”金瀟仍是不解,這趙子慶已然落敗,看這傷勢,估計也得回去調養個十天半個月才能恢複過來了。
屈侯軒仍是不答。
金瀟瞧著問不出所以然來,便隻有乖乖跟著的份。
眼見五華仙門那幾個弟子再騰上幾座小峰,便就要回到頂上客房了。
此時屈侯軒才有了動作,對金瀟說道:“你去前方看著,堵住回客房那道,若是有人前來就攔住,沒有我的指示別放過來。”
“……”金瀟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屈侯軒,這大師兄想做什麽?
屈侯軒瞧著金瀟仍是沒有動靜,手肘又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去啊!明日廟會吃喝玩樂的錢我全包了。”
“好嘞!”金瀟在那金葫蘆上輕輕一拍,便騰地不見蹤影了。
管他大師兄要做什麽,反正明日不用自己掏錢了。
那幾個弟子攙著趙子慶道,“趙師兄,你說今日比試,明明是你先占的上風,怎麽一片塵土散去後,倒下的人卻是你?”
“就是,咱們都沒見到那女弟子是如何動作的…”
趙子慶一陣歎氣,剛想回應,見身邊兩個弟子突然間齊齊倒下,心中大驚,忙蹲下來查看,索性不過是暈了過去。
“誰?是誰在天苑閣下埋伏?竟敢襲擊仙家大派,好大的膽兒!”趙子慶扯著嗓門喊到,這一喊,傷筋動骨的,扯得胸口疼。
還沒等趙子慶緩過來,兩眼一黑,就被人推倒了,口中不住大叫:“知道我是誰嗎?老子是五華仙門——玄鑫道長下的大弟子!老子我…”
還沒等趙子慶喊出聲,一記拳頭就狠狠將他嘴巴堵上了。
“哎喲!哪個狗腿子居然敢打老子…”趙子慶痛苦地哀嚎,又一記拳頭砸過來。
“大爺,您別打了別打了…別打臉啊…”趙子慶今日本就受了大傷,全身筋骨疼,這下又莫名其妙被人挨打,心裏苦道走了八輩子血黴了!
金瀟在一處守著,老遠聽著後方有哀嚎聲,禁不住轉頭一看,這一看也把自己嚇到了,又是好笑又是驚奇,謙謙君子大師兄居然還會背地裏打人了!
“哎,果然是情竇初開的血性少年,我看相就沒走眼過。”金瀟對自己觀人麵相之術頗為自豪。
屈侯軒眼看著打得差不多了,遂一聲口哨,給金瀟使了個眼色,示意可以撤退了。
金瀟心領神會,遂跑上前跟著師兄,眼見被打得滿地哀嚎的趙子慶,當下又是踹了一腳。
金瀟捏住鼻子,扯尖了嗓子道:“哼!師兄都還沒摸過,你倒是碰了,活該挨打!”
又是踹了一腳後,才一溜煙跟著屈侯軒跑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被砸暈的兩個弟子醒過來,發現地上套著一個黑麻袋。
兩人手忙腳亂地急急打開黑麻袋,卻見趙子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被打得鼻青臉腫。
二人均麵麵相覷,不知到底發生何事。
趙子慶被抬回客房,這下不僅內傷嚴重,連外傷也有了,與前來的師傅哭訴道:“師傅,您可要為徒兒做主啊!”
玄鑫道長一臉無奈,“行了行了行了,你怎麽像被人打過一樣?”
“徒兒也不知得罪了誰,在回來的途中竟被人偷襲,居然敢在天苑閣動手,這仙門大派也太欺負人了吧!”趙子慶現在是說話嘴巴都疼。
玄鑫道長想起今日淨清道長那臭脾氣,心下已知天苑閣行事做派強橫,這等事隻能自個兒認栽了。
玄鑫道長安撫道:“打人一事咱先不提,我說你啊,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動誰不好,偏偏在這天苑閣劍會之上,眾目睽睽揩油,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擱?”
趙子慶一聽,有些吃癟,揉揉自己被打腫的臉,“我…我這不也是一時嘴快了先嘛…”
“你何止嘴快,手也快!”玄鑫道長真想拍他幾下手,給趙子慶長記性,但看著趙子慶渾身是傷,抬起的手終是放下了。
玄鑫道長現下隻有一件事有疑惑,問道:“我看那女弟子修為在你之下,先前也是你一路占上風,怎麽突然間你就倒地了呢?”
趙子慶提起這事仍心有餘悸,“師傅,這事可邪乎了。當時眼看著我那五凰之術就要降住她了,不知她使的什麽術法,竟從她身下…不,或許是那把劍…”
趙子慶有些腦亂了,又重新說了下,“總之也不知是她流的血還是那劍流的血,流了一地,一路朝著我流過來…”
“那血裏似乎有什麽,白花花的拉住我的腳,死命的往下拽,我居然半分動彈不得,然後身體裏的血竟像凝固一般,呼吸變得越來越難,下一秒眼前一黑,我就倒地了…”
趙子慶是從未見過如此邪乎的法術,再一醒來,自己仿佛抽了小半條命,魂都要沒了。
玄鑫道長如今也理不清頭緒,摸了摸肚子,道:“你先好生歇息吧,這事有機會我再找天苑閣的理論!”
玄鑫道長剛想踏出房門,又想到什麽,轉頭叮囑道:“記住,那女娃可別再惹了!”
屈侯軒來到淨清道長閣中,正想去尋晚玥住所,正巧看到淨清道長手中拿了一些藥瓶,從晚玥裏屋走出。
待淨清道長走遠後,屈侯軒輕手輕腳地溜了進去。
她睡著了。
屈侯軒給她把脈,並無大礙,一切安好,大約是這一戰打得太耗心神,才讓她疲憊不堪,現下身體有些發熱,隻要好好睡上一晚,應該就沒事了。
屈侯軒正欲離開,此時晚玥突然間睫毛微顫,一隻小手輕輕扯了扯屈侯軒衣角,然後又沉沉睡去。
心下顫動,竟再也無法移開半步,禁不住小心翼翼地拉回衣角,一隻溫潤寬厚的手掌猶豫而期待地覆上小手上,手指相互纏繞,竟舍不得再分開。
屈侯軒盯著忽明忽暗的燈火,倚在榻前,這一守便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