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休整準備(下)
第六十四章休整準備(下)
晚玥怎麽也沒想到,屈侯軒拿了一堆瓶瓶罐罐過來竟是為了說這個,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
屈侯軒有些惱火,“不準笑!”
嗯…不笑就不笑吧,可為什麽看著眼前的師兄竟覺得有些可愛。
晚玥一手托腮,擋住含笑的唇角,道:“整個天苑閣,除了你們皇族一脈沒妖化,也就隻有我了,你既然都請命前去了,那我便也要去。”
聽完,屈侯軒竟不再惱怒,眉頭舒展,笑道:“原來,你是擔心我…”
“那是自然啊,人多好照應嘛!”晚玥應道,“而且…”
屈侯軒藏不住的笑意,可又聽到話裏有轉折,追問道:“而且什麽?”
“自從頭一次進玄女廟,聽玥劍有反應後,它就總想著進玄女廟了。”晚玥看著屈侯軒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的,自己這是說了什麽有趣的故事嗎?
“聽玥劍想進玄女廟…”屈侯軒複述了一次,轉又問道:“這些真的不吃?”
“啊?”晚玥順著他眼神看向那些瓶瓶罐罐,這轉話題速度太快了吧,再次堅定地搖了搖頭。
“行吧…那進玄女廟後,你隻管老老實實跟著我就好,不需要你動手。免得傷口又裂開了,這樣反反複複下去沒個半載是好不了的。”
眼神灼灼看向晚玥,語氣更像是命令,倏地不知怎的,晚玥竟不敢再瞧他,隻管嗯嗯地點頭回應。
屈侯軒這才離開,那些瓶瓶罐罐也沒拿走,留在此處給她慢慢吃吧。
晚玥見屈侯軒離開後,瞧著桌上一堆瓶瓶罐罐,倒是想起了淨清師尊留給自己的護心丸。
自己還是愛惜這條小命的,此番前去,不比同門決鬥,還是小心為好。
這護心丸可比這些瓶瓶罐罐實用,晚玥將它一口吞下,這才安心歇息。
離開晚玥住所後,屈侯軒並沒有離開,而是一路躥到男弟子居所,找尋牌匾上寫著“金”字的一處。
“咚…咚…”
“睡了,不見客!”語氣中有不滿,方才還亮著的居所立即被熄滅了燭火。
“瀟師弟,我原是來給你送除妖氣護體的藥丸,既然你睡了,那便明日去了玄女廟再贈你吧。”屈侯軒笑了笑,轉身佯裝著要離開。
身後房舍中燈火又亮堂了起來。
“哼,那你進來吧。”
屈侯軒推開了房門,見金瀟臉有怒氣端坐著,雙臂交叉臥在胸前。
“瀟師弟,還沒睡呢?”
“睡不著,今日被氣的,閉上眼睛就心裏鬧著慌。”金瀟也不看這師兄。
“氣什麽?”屈侯軒明知故問。
金瀟白了他一眼,“氣師兄你不夠意思,嫌我命長啊?金氏可就我一個獨子,我還想快活個幾百年呢,那金龍都沒得耍過。”
屈侯軒早已料到,未有氣惱,“我這可是在幫你啊。”
金瀟不明所以地看向屈侯軒,這師兄又在搞什麽?
屈侯軒坐在金瀟一側,笑道:“瀟師弟,金氏畢竟是靠賣情報發家的,這些暗道裏的事終歸上不了台麵。如今雖商鋪遍布帝都,可還是少了一些仙家戰功。”
聽著師兄這麽一說,金瀟也有些心虛,進天苑閣這些年,確實過得太過清閑,修為反正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趁著這次妖化一事,載入你家‘知盡事’,博個美名,這俠義之名有了,錢財豈不是更上一層。”
聽著師兄這般說,金瀟氣也消了一大半,有些心癢癢。
屈侯軒繼續說道,“我既說了會保你無恙,那便會做到。”
這番話倒讓金瀟沒氣了,師兄這樣說,那自己肯定不會有事。
“我又沒說不去…”金瀟朝屈侯軒靠了靠,伸手道:“快給我除妖氣的藥丸,省得我一路開金剛罩,太耗靈力。”
“呐。”屈侯軒遞給他一粒血紅色的藥丸。
金瀟想也沒想,便拿過來一口咽下,眉頭緊鎖,撇了撇嘴,“這藥丸什麽東西製成的?如此難吃,一股子腥味。”
“這可是耗了我十滴血。”
聽罷,金瀟突然覺得有些反胃,發誓下次師兄遞過來的藥丸一定要先問清楚成分。
“皇族血脈天生抵禦妖邪之氣,我尋思著時間緊,直接以血凝藥最為方便。”屈侯軒認真地看向金瀟,同他解釋。
金瀟噢了一聲,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屈侯軒見事已辦完,也有些倦了,便要回房休息。
一路抄小道回到淨宿道長閣中,自己不喜歡吵鬧,所以特意和師尊要了間較偏僻的住所,平日裏弟子們的說笑聲也不會傳到這裏。
此時卻有一弟子停在自己院內,這裏與眾弟子的居所是隔開的,並不會路過此處,屈侯軒有些好奇。
待走近了才看清那弟子,“瑆兒師妹?”
“師兄…”瑆兒有些欣喜。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我…如今妖化…”瑆兒垂下頭,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說什麽。
屈侯軒笑了笑,安慰道:“你放心吧,淨玄師叔精通偏術奇術,他定會想辦法救你的。我們此行玄女廟,也一定會找到破解之法,你就別想那麽多了。”
“嗯…我相信你…們,此行都一切順利才好。”瑆兒看著他的眼睛。
“他們我一定都會一個不少的帶回來!不聊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屈侯軒打起了哈欠,確實是困了。
瑆兒目送著他進房,卻仍舊沒有離開,一直等到屋內的燈火熄了才轉身。
今日,淨玄道長特意給她留了一間自己閣中的居所,方便每日前去淨化北冥遺珠。
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尋來此處,心底是化不開的憂愁。
害怕待到他歸來時,看到自己如那些妖化的弟子般,變得猙獰醜陋。
不敢想象,那副樣子要如何麵對他——怪異的身軀,失控的心智。
瑆兒看著手中那片銀鱗,如果自己真的全部妖化,那她便寧願選擇一死吧。
隻希望以這副最美的麵孔,能來見見他而已,說上幾句話,那便夠了。
瑆兒輕掩雙眸,淚水打濕了衣裳,為何自己從未被老天眷顧?努力五年,一場妖化,所有辛苦付之東流,眼下,自己卻不知何時會完全失了心智。
為何,她卻總能如此幸運呢?明明大家都是長在那方瀑布之下的人…
瑆兒無助地望向天苑閣這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