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殘忍真相
顧夜辰又哪知道蘇小月的心思百轉千回不知繞了多少遍。明明剛剛還在笑鬧著要喝雞湯，現在立馬變得這麽嚴肅。
看來他還真是不太了解她的性子。
“好了，有些事情你不問我，我也自然會告訴你，你剛才不是說還沒吃飽嗎？過來再喝點湯，一會就冷掉了。”顧夜辰見她站著不動，直接就走過去拉她的手。
“放開！”蘇小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跑了出去。
“哎，姑娘。”男管家見蘇小月跑了出去，抬腳準備跟出去。
顧夜辰冷聲道，“不管她，讓她冷靜下也好。”
“少爺，你這是何苦呢！你跟她解釋清楚，她就不會這麽誤會你了。”管家搖了搖頭，輕輕地歎了聲口氣。
蘇小月跑出去沒多遠，就看到了那個紫衣女子和婦人往她這邊走過來。那個穿著深紫色外套的女子，手上摘滿了野菊花，咧著嘴嗬嗬直笑，那清脆悅耳的笑聲，在這靜寂的山林裏，格外的動聽。
這分明是媽媽獨有的笑聲，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的事實。看著越走越近的她們，蘇小月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媽媽竟然還活著。
她記得蘇媽說起那場車禍慘烈的場麵，她也依昔還記得車上媽媽的尖叫，那是最原始的恐懼。
看著她們越走越近，蘇小月隻是怔愣著。婦人見她臉色不好，趕緊催促著她回屋。紫衣女子也歪著頭打量她。眼裏卻是沒有一絲波動，原來她是真的什麽都忘記了。
是不是如果什麽都不記得了，所有的痛苦也跟著一起掩埋。這麽多年，難道媽媽就住在這裏？
雖然媽媽有些癡傻，但顯然被照顧得也很好。顧夜辰沒理由將這事隱瞞，最重要的是，他和媽媽難道有什麽關係嗎？
蘇小月越想越傷神，索性開口問這婦人，“阿姨，我媽一直是您在照顧嗎？”
婦人很小心地點了點頭。
“那她來這裏多久了？”
“這……”婦人臉色有些為難。沒有經過顧少的同意，她可不敢隨意開口。剛剛就因為吃飯時隨口說了一句，就收到顧少的冷刀子。
蘇小月見婦人沉默，也不好為難她。
她隻好收斂起自己的情緒不再問。
雖然她有多麽的不想承認，媽媽已經變傻了的事實。但是，看到她還活著，還能聽到她的笑聲，此刻，她心裏又是多麽的感謝上蒼，讓她還有機會來照顧自己的媽媽。
至於媽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一定要找顧夜辰好好問清楚。這事，不管怎樣，她都必須清楚。
剛一踏進大門，蘇小月就連忙走到她媽媽麵前。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媽媽的臉龐，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刻下太多痕跡。也不知她癡傻了多久，蘇小月隻是靜靜地看著，不說話。
不知是不是因為巧合，蘇小月看著她身上穿的紫色大衣，和她小時候見到媽媽的樣子很相似。
小時候她記得還開媽媽的玩笑，“你那麽愛穿紫色的衣服，是不是因為你的名字就個紫字，所以才特別的鍾愛。”
“肖紫芸，我猜得對不對呀！”她記得自己一直纏著媽媽問，可媽媽就是笑，不解釋。最後，她直接喊媽媽的名字。惹得媽媽還狠狠地刮了她鼻子。
此刻，看著眼前一直低著頭把玩著手中花的媽媽。蘇小月沒來由得有些心酸，現在她反倒成了大人，而媽媽更像是個孩子，更需要人照顧。
“到樓上去休息會吧！”婦人愛憐地看著這對母女，心裏不勝唏噓。
“我不累，我想好好陪陪她。”蘇小月目不轉睛地看著肖紫芸的動作，明明隻是簡單地拿著花在手上轉來轉去，但她似乎永遠都看不夠。
婦人不忍心打斷她們母女相處的時光，見肖紫芸難得這麽安靜，便放心地收拾東西去了。
蘇小月見婦人離開，便輕輕地挪到肖紫芸身邊，她靜靜地將她打量了個遍。確認她除了腦袋有些不清醒外，其他一切都完好。
她按捺不住，伸手拉過肖紫芸的左手放到手掌心。像兒時媽媽那樣，在她的掌心畫著圈圈，“媽媽，我就知道你沒死，你也不會拋下諾諾不管的，對不對？”
肖紫芸像是沒聽到蘇小月在說什麽，她專心地玩弄著手裏剛剛摘來的野菊花，花瓣也被她不停地撥弄掉了一地。
蘇小月見媽媽依然不吭聲，膽子也大了很多。
她撫摸著手上的沉香手串，那股幽香若有若無，散發出讓人安心的清香味道。她又看了媽媽一眼，沉思了會，扯了扯嘴角的笑容，她輕輕將手串取了下來，放在媽媽的眼前晃著，“媽媽，您還記得這個嗎？”
肖紫芸手裏的花已被她“摧殘”得差不多了，這時見有個東西在眼前晃來晃去，她不禁有些好奇，一直緊盯著它不放。
蘇小月見媽媽的注意力終於轉到這個上麵，她強忍著激動，低聲問道，“媽媽，您還記得這個嗎？這是您以前一直戴在手上不離身的沉香手串。”
肖紫芸發出“嗯”的一聲，蘇小月大喜，她興奮地撲到肖紫芸的身上，還沒來及汲取媽媽身上的溫暖。
突然，肖紫芸驚叫一聲，像是魂不附體，兩眼往上翻，身體不停地發抖。
蘇小月大驚，急忙按住她的肩膀。
哪知道肖紫芸更是驚得往後躺，雙手抱著腦袋大聲尖叫。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蘇小月片刻慌了神，急得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就在蘇小月手忙腳亂時，婦人和那個中年男人，就連顧夜辰也緊跟著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了？”婦人看到肖紫芸突然發瘋，連忙過去安慰。哪知肖紫芸像是受了什麽刺激，隻是不停地尖叫。
婦人也實在沒法，她無奈地看向一旁的顧夜辰。
顧夜辰從進來就發現蘇小月手上的沉香手串，他又看了一眼肖紫芸，那雙眼裏盛滿了驚懼，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蘇小月沒想到媽媽的反應會這麽大，她原本以為拿著媽媽最愛的東西讓她看見，也許能喚醒她的記憶。
見媽媽一直在尖叫，蘇小月也是急得六神無主，她轉頭去看顧夜辰，卻見他緊皺著眉頭。
蘇小月連忙解釋，“我隻是控製不住抱了她一下，她就變成這樣了。我……我沒想到會變這樣。”
蘇小月眼睜睜看著媽媽在她眼前發瘋，心裏又是痛又是悔。
顧夜辰聽了她的話，轉頭看向婦人，“醫生有沒開什麽藥？”
婦人聽到顧夜辰的問話，立馬像想起了什麽，連連點頭，二話不說，趕緊轉身走了出去。
肖紫芸許是喊得累了，不再尖叫。隻是一臉戒備得看著他們。
蘇小月像是失了魂，隻是一直怔愣著看著媽媽臉上的表情。
顧夜辰隻好強拉過她的身子，拉著她的手走出這間屋子。
剛出房間，婦人就急急跑了過來。手裏多了一瓶未開封的藥瓶及一杯溫開水。
“讓我來。”蘇小月伸手要去接水杯。
“還是讓她來吧！”顧夜辰一句話讓她的手硬生生又縮了回來。
她現在真的不能再去刺激媽媽了。
婦人趕緊打開藥瓶，從裏麵倒出兩粒藥丸放在手心。她輕輕地挪到肖紫芸身旁，像是平常一樣和她說起了家常。
肖紫芸見到婦人的笑臉，聽著熟悉的聲音，眼神總算沒有那麽渙散。她好奇地看著婦人手裏的藥丸，伸手就要過來拿。婦人哄著她，將藥丸寒到她嘴裏。
見她終於不再那麽抗拒，蘇小月提到噪門的心總算回落下來。
許是藥效起了作用，肖紫芸在婦人的連聲勸慰中沉沉睡了過去。
“跟我來。”顧夜辰拍了拍蘇小月的肩膀。
蘇小月依依不舍得看了一眼媽媽的睡顏，緊跟著顧夜辰走了出去。
“你現在是不是很好奇你媽媽為什麽沒死？”
到了客廳，蘇小月還沒得及坐下，就聽見顧夜辰說出了她心底最想問的問題。
蘇小月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顧夜辰的眼睛，“我想知道真相，包括所有。”
顧夜辰拉著她坐到一旁，沉吟了半天就是不吭聲。
就在蘇小月快沉不住氣，想站起來時，顧夜辰開口道，“想必你對徐子明應該還算了解吧！”
“徐子明？”蘇小月聽到這個名字，大腦片刻有些轉不過彎來。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徐子明會破例讓她進公司，現在她恢複了記憶，她才明白，在她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徐子明和她爸爸是很好的朋友。
兩家為了生意上的事情經常有來往。那時，她還記得一直跟在他後麵，“徐叔叔長，徐叔叔短”的叫著。
可他也說了，他讓她進公司，隻是因為她像他的一個故友。想必說得就是她媽媽了。
難道這事和徐子明有關？
她納悶地看著顧夜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我說當年那場車禍是徐子明一手策劃的，你相不相信？”
“怎麽可能？”蘇小月不敢相信，他的動機又是為了什麽？
顧夜辰知道就算他說出來，蘇小月也不會相信。他繼續殘忍地說道，“說連這次你養父還有你差點被麵包車撞上的那一次，都是徐子明背後在搞鬼。”
蘇小月越聽越恐懼，想起這幾年一直在他手下做事，他臉上那笑容，現在一想起來就覺得冷嗖嗖的。
“可是這又是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狠毒害我們全家？”蘇小月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爸媽都是那麽善良的人，怎麽會有人置他們於死地呢？
顧夜辰見蘇小月臉色煞白，知道她一定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他緊握著她有些發抖的手，輕聲說道，“你放心，他逍遙不了幾天了。”
“你是說已經掌握了他謀害的證據？”蘇小月緊張地反握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