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樂
最讓她氣急的是,葉飛滿臉都是貪婪之色,那一雙色眼,正在自己前胸位置遊來蕩去,完全沒有要將視線避開的意思。
她緊忙用毯子擋住,可好死不死這個毯子還很小,擋住了前胸,那一雙白皙的長腿卻又露了出來,這種無法兩全其美的局麵,讓她無比尷尬。
葉飛控製不住地笑出了聲,可他越笑,秦海棠就越惱火。
“姓葉的!”
“在,不知道秦小姐有何吩咐?”葉飛呲牙笑道,說完還故意吞了口口水。
雖說他的表現多少有點誇張的成分,但這樣的情景,讓他有些難以把持卻是確有其事。
秦海棠的長發披散著,黑裏透亮,皮膚好像羊脂玉一般,小小的櫻唇,尖尖的下巴,俏臉上的兩抹緋紅,跟動畫片中的美女似的。
她的雙腿蜷縮著,雙手橫在胸前,盡管在盡量掩飾,但還是難免有大片春光外泄,平時那種強勁的黑道大姐氣場消失不見,變得好像一個受了氣的小女孩一般。
在這種情況之下,隻要是身心健康,性向沒什麽特別之處的男人,都會情難自已地想欺負欺負她。
葉飛悶聲不響地站了起來,秦海棠嚇得身體顫抖了一下,伸手去摸床頭,她平時睡覺的時候,都會將佩槍放在枕頭下邊,可摸了一下才想起來,這裏根本不是她的家。
她一副怯懦模樣地說:“混蛋,你……你不要過來。”
葉飛並沒有理會她,而是開始脫衣服。在麵對一個身上不著寸縷的女人的時候,脫衣服意味著什麽,秦海棠再清楚不過了。所以看到這樣一幕,她的精神差點崩潰。
“你……你要做什麽?”她鼓起勇氣說了一句。
在道上混了將近十年,各種各樣的大場麵她都見過,任何血雨腥風她都經曆過,即便讓她一次性親手殺掉100個人,他也絕對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因為在她的字典裏,就沒有害怕這兩個字。然而現在她不但害怕了,而且怕的心驚膽戰,真希望自己永遠昏迷下去。
葉飛將上衣脫掉,又開始解自己的腰帶,秦海棠一陣羞憤,連看都不敢看他了,“葉飛,我要把你大卸八塊!”
她確實想殺掉他,如果不是身上不著一物,就算把葉飛用手撕成八半她都不解氣。
葉飛隻是想嚇唬嚇唬她,並沒真想怎麽樣,他重新把腰帶扣好,將上衣丟到了床上,說道:“把它穿上。”
秦海棠這才明悟,原來這混蛋並不是真的想輕薄自己,隻是想把他的上衣脫給自己穿。
如果換做其他時候,她肯定不會接受,可目前的情況相當特殊,她隻有忍氣吞聲這一條路可以走。
於是她拿過上衣,臉上帶著幽怨,說道:“不準偷看!”
“眼睛是我的,我願意讓它看什麽是我的自由,有種你過來把我戳瞎。”葉飛邪笑著說,他的眼神非常具有穿透力,好像掃描儀似的,將女人的身體掃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海棠骨子裏還是很保守的,心裏再有氣也不會冒著走光的危險過去,所以她隻好盡量隱忍著,勉強用毯子將身體遮住,把那件上衣穿上。
可她畢竟太年輕、太單純了,某些方麵的經驗少的可憐,隻顧著穿衣,完全沒有注意到,那毯子太薄了,無法將光線完全遮住,以至於她身體的曼妙輪廓,全都映入了葉飛的眼簾。
葉飛的衣服很大,穿在她身上太過寬鬆,但有總比沒有要好。那長長的下擺,正好將她挺翹的屯丘蓋住,堂堂威虎幫的大姐,竟然落魄到用仇家的上衣遮羞,一念及此,她就委屈的想要哭出來。
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昨天夜裏發生的事,她清晰的記得,自己的腹部被楊富華來了一槍,然後便被扔到了海裏,可一醒過來卻跑到了這裏,實在奇怪?
她伸手摸了下腹部,上邊光滑無比,別說是槍傷,連劃痕都沒有。
“葉飛,是你救了我?”她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不是我難道是鬼嗎?昨天我得到確切消息,楊富華那廝要殺你滅口,我根據線索來到了海邊的時候,剛好看到那家夥衝你開槍,然後讓人將你丟到了海裏。
幸好小爺的水性了得,還知道一些急救的常識,為了把你救活,老子足足做了45分鍾的人工呼吸,累得滿身都是汗水,嘬得我嘴唇都發紫了。不過你也用不著謝我,因為我這個人做好事是不求回報的。”葉飛含住一根煙,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扭過臉,用無比深邃的眸子看向秦海棠。
葉飛一看這家夥就有些不爽,因為他非常討厭和自己一樣抽煙擺酷的人,這讓他覺得被嚴重的侵犯到了。
“你就是葉飛?”那人不鹹不淡地問。
“對,你想怎樣?”葉飛冷著臉道。
“我老板想見你,跟我走一趟。”那人不卑不亢地說。
“你老板算什麽東西,我為什麽要去見他?”對於這種人,葉飛從不給好臉色,說著他吞吐了幾口煙氣,那擺酷的姿勢可以說無懈可擊。
那人的雙眼眯了眯,幾分鋒芒外泄地說:“我隻負責帶話,去不去你隨便。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這件事和火小姐有關,告辭。”
說罷,那人轉身就走。葉飛自然不會讓他輕易離開,一步跨到了他身後。
那人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危險,身體稍微一側,隨即施展了一記後撩踢,直踹葉飛麵門。這一腳的力道強勁,速度迅捷,對角度的把握也幾乎可以說完美,顯得相當炫酷。
葉飛自然知道對方用的是跆拳道,他並沒有躲閃,而是一伸手,直接將對方的腳腕子握住。那人右腿被限製,隻能用單腿支撐身體,顯得相當狼狽,想瞬間擺脫這一境遇又不太現實,之前的帥氣立刻蕩然無存。
“下回跟我說話的時候,要盡量客氣一些。”葉飛右手稍稍用力,那人的腳腕立刻發出一陣哢吧哢吧的響聲,隨即便是一陣鑽心入骨的疼痛傳遍周身,不過他卻咬著牙,盡量控製著沒有叫出聲,額頭上的汗珠黃豆般大小,不斷往下滾落著。
“男子漢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我既然敢隻身前來,就有死的覺悟,動手吧!”
葉飛鬆開右手往前一推,那人踉蹌了幾下,摔倒在地,右腳腳腕處紅腫無比,上邊的手印甚至都溢出了鮮血,他嘴裏的煙卷和鼻梁上架著的那個大號墨鏡也是掉落到了地上。
葉飛雙手抱胸,審視著這個人,心說這家夥倒是有一身硬骨頭,僅憑這個,就得跟他去一趟,到底看看他背後的那個老板是誰,於是他微微一笑,說道:“還可以走路嗎,不行的話我可以找人扛著你。”
那人白了葉飛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直接站了起來。
“你老板在什麽地方,帶我去見他!”
那人明顯有些吃驚,心說明明是他贏了,卻還是願意跟自己走,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他老板的意思是要葉飛和火蝴蝶二人一起去,賀賁覺得不太穩妥,萬一這是對方設下的鴻門宴怎麽辦?
葉飛則沒太當回事,另外在當前這種情況下,一味的東躲西藏也不是辦法,對方既然連這麽隱蔽的藏身之地都找得到,再怎麽躲藏都無濟於事。打定主意之後,他領著火蝴蝶走了出去,直接上了那人的車。
火蝴蝶乖巧地靠著男人的肩膀,處境越危險,她就越珍惜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多跟他在一起哪怕十分鍾也是好的。
她抬起頭,美眸眨了眨道:“親愛的,你不管遇到任何危險,好像都不會害怕。”
葉飛表情認真地說:“胡說八道,我現在就很害怕。”
“那你怕什麽呢?”
“我怕被對手算計,更怕你出事。”
火蝴蝶心裏暖暖的,說道:“隻怕我出事,就不怕你自己也出事麽?”
“當然怕了,怕的要死要活。”葉飛邪笑著道。
這一笑,讓火蝴蝶瞧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女人撇了撇小嘴,感慨道:“唉,如果世界上評選出一個最沒心沒肺的男人,恐怕就是你了。”
車子上了公路之後,逐漸來到鬧市區,又行駛了約莫四十幾分鍾,終於來到一處十字路口,葉飛把頭探出車窗瞧了瞧,發現旁邊正是那個熟悉無比的海底撈涮肉坊。
他還清晰的記得,第一次和穆榮傑見麵的時候就在這裏,那個便宜嶽父本想給他來個下馬威,結果不料他自己卻被葉飛弄的狼狽不已。
街道上很熱鬧,海底撈涮肉坊卻冷清異常,大門口位置戳著幾名男子,正一邊聚在一起聊天抽煙,一邊注視著周圍的情況,很明顯是在望風。
從車裏出來,二人跟在那人身後,來到了涮肉坊大門口,那人和望風的幾個家夥交換了個眼神,便走了進去。
他們來到三樓的一個包間門口,那人敲了五下門,三長兩短,葉飛立刻明悟過來,這是在向裏邊的人傳遞某種信號。
大門打開之後,男人淡淡地說了句:“我老板就在裏邊,兩位請進吧。”
火蝴蝶剛要邁步而入,葉飛卻伸手將她攔住,說道:“我先進。”
葉飛本以為門內布置了許多槍手,可讓人意外的是,裏邊隻有三個人。
兩名身材高大的西裝猛男,正麵色如鐵地戳在一名男子身後。
為首的人坐在老板椅上,身穿天藍色的背帶西裝,右手拄著一根鐵質手杖。
他伸手將墨鏡摘下,露出一雙有神的虎目,臉雖然已經爬上了不少皺紋,但不怒自威之感十足。
“姓葉的,才這麽幾天不見,就連你的嶽父大人都不認識了麽?”他用手杖戳了一下地麵,說道。
“父親!”隨後走進來的火蝴蝶瞧見那人,立刻叫了一聲。
葉飛不禁有些蛋碎之感,本來覺得是那個藏在背後的影子,下定決心要大幹一場,不想費了這麽大周章,這個所謂老板竟然就是穆榮傑。
他皺起劍眉,擦了下額頭上的細汗,說道:“還嶽父呢,我看你就是喪門星,遇到你準沒好事。”
火蝴蝶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嗔怪道:“不準你這麽說我父親。”
而後,她便好像小燕雀一樣跑了過去,撲到穆榮傑懷中,懵懂少女一般的說:“父親,你要找我打個電話就好了,為什麽非要搞得神秘兮兮的?真討厭。”
見到穆榮傑之前,她是堂堂紫蝶幫的老大,是秦海地下世界讓人聽之便心驚膽戰的煞神,即便承受再多的血雨腥風,她也不在話下,此時依偎在老爸的懷中,她才真正變成一個女孩,之前種種酸楚在心裏翻滾開來,眼眶一紅,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穆榮傑摸著女兒的頭,一臉憐憫模樣地說:“乖女兒,你被人陷害、暗殺的事我都知道了,這回來秦海,老爸就是幫你出氣的。”
葉飛斜眼看著他,說道:“我說穆榮傑,你就不能說點實話麽,明顯是來鯨吞秦海地盤的,卻說是幫蝴蝶出氣,這麽昧著良心就不怕出門被雷劈嗎?”
穆榮傑滿臉尷尬,碰到這麽個精明無比且滿身帶刺的女婿,真是讓人頭疼。想跟他來點硬的,人家比你硬十倍,這麽大個紫電堂,硬是找不出一個可以和他比劃比劃的人。
通過之前的接觸,穆榮傑對葉飛可以說又怕又恨,可寶貝女兒那麽愛這家夥,他能有什麽辦法呢,況且自從上回看到葉飛神乎其神的手段之後,穆榮傑一直對他抱有十分濃厚的興趣,還有那天葉飛究竟是怎麽讓火蝴蝶死而複生的,一直讓他想不明白。
穆榮傑在道上混了幾十年,大風大浪見過無數,早已將生死看淡,已經沒什麽能讓他覺得可怕的了,可他唯獨怕葉飛,而且那種怕直接深入到了骨子裏。
此時,穆榮傑聽了他這話,在安撫寶貝女兒之餘,不斷對葉飛擠眉弄眼,意思當然是讓他當著女兒的麵,別讓自己太下不來台。
葉飛無奈地笑了笑,學著歐洲紳士的模樣來了撫胸禮,說道:“嶽父老泰山,小婿給你請安了。”
穆榮傑仿佛吃了興奮劑似的,立刻來了精神,裝腔作勢地說:“哎呀,你我本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蝴蝶能安然無恙,這比什麽都重要,嗬嗬嗬……”
笑了幾聲,他的臉色陰沉了一些,說道:“我雖然人在京城,可一直關注著秦海地下世界的格局變化,特別是我女兒蝴蝶。昨天我收到消息,說紫蝶幫的總部讓人給炸了,於是我便馬不停蹄地從京城趕了過來,然後動用一切關係和人脈進行打探,得知蝴蝶並無大礙後,我這顆高懸的心才算落回到肚子裏。”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葉飛,說道:“葉飛,你膽識過人,而且非常聰明,這是事實。但有的時候,你把我穆榮傑看的太低了,這也是事實。雖然刀光劍影的生活讓我很難再去相信什麽人,但如果連自己親生女兒的安危都不顧,那我還算是個人嗎?這回我不但要為蝴蝶討公道,還要完成一個夙願,也算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葉飛玩味一笑,道:“你想怎麽樣我管不著,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既然那個背後的人能同時搞垮威虎幫和紫蝶幫這兩條地頭蛇,就肯定也能搞垮你們紫電堂這條水土不服的強龍。想僅憑一時衝動就扭轉乾坤,這很不現實。”
穆榮傑歪著頭看了看葉飛:“年輕人,我穆榮傑縱橫黑道數十年,幾乎沒服過誰,可今天我服你,小小年紀就能說出這種話,了不起!”
穆榮傑沉吟了一會,話鋒一轉:“你說的我都清楚,倘若我隻是想獨霸秦海的話,絕對不會這麽貿然進軍,可現在的情況卻是,倘若我不殺進來,蝴蝶就會相當危險,你說我冷血也好,別有用心也罷,但今天我要大聲的告訴你,除了紫電堂老大這個身份之外,我還是蝴蝶的父親,不管我女兒受到多少委屈,我都會讓對手加倍奉還,就算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要幫蝴蝶扛!”
“父親,你別再說了。”火蝴蝶靠著他的肩膀,已經哭得梨花帶雨,倘若紫蝶幫的那些人看到老大如此模樣,不知會做何感想。
葉飛搖了搖頭,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你非要作死,我也沒有辦法。”
穆榮傑站起身來,目光虛空了起來,說道:“作死?要是我穆榮傑真的該死,恐怕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中午十二點左右,一處看起來有些破敗的小漁村,這裏隻有20幾戶人家,和市區裏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比起來,實在太過寒酸。
其中一個高腳屋外,一名老者坐在椅子上抽煙。一陣電動馬達聲響起,老者抬起頭看了過去,發現一艘漁船正好打漁歸來。
海灘上有一些年輕男子,他們全都是一副探頭探腦的模樣,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情況。
雖然天氣晴朗萬裏無雲,但那屋子裏依舊亮著燈,三名中老年人正圍坐在一起打撲克。
東邊那位又胖又矮,小小的眼睛裏滿是精光,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可誰都猜不到這人的笑容後麵究竟藏著什麽。另外他左手的小手指斷了,明顯是利器所為。
這人就是楊富華的父親,楊家現任的大家長楊慶恩。
在他右側的那個人穿著黑色長衫,皮膚黝黑,顯得有些消瘦,但坐姿卻非常端正,帶著幾分行伍之氣。
此人正是在秦海黑道威望頗高,地位僅次於老板楊慶恩的十三叔。
另外那個人穿著一身藍色西裝,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雖然其中摻雜了一些銀絲,但濃眉大眼的,顯得很有精神,他用右手拿牌,左手夾著一根雪茄,商賈巨富的派頭十足。
可遺憾的是,他的雙腿已經廢了,正坐在輪椅上。此人正是素美優品的兩朝元老孫傳福。
這三人不管是誰跺跺腳,整個秦海市都要跟著晃三晃,可他們現在竟然聚到了一起,還在這樣破敗的房子裏打牌,讓人有些難以想象。
十三叔對孫傳福笑了笑,說道:“我們現在站在同一立場上,必須聯起手來鬥地主呀。”
孫傳福賠笑了兩聲,道:“十三叔既然已經發話,我哪有不聽的道理。”
十三叔的牌不錯,沒一會便出了一大半,其中還有兩個炸彈,搞的楊慶恩和孫傳福措手不及。楊慶恩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怒色,不過在他高超的出牌技巧下,最終還是鎖定了勝局。
“嗬嗬嗬,地主就是地主,農民就是農民。”楊慶恩笑著說。
十三叔把牌收攏到一起洗了洗,然後放到楊慶恩麵前,示意他卡牌。楊慶恩從上邊抽出一張,卡在了第四張牌的位置。
十三叔並沒有起牌,而是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又將牌洗開了,說道:“慶恩兄,你這樣不好吧,卡在那個位置,明顯是還想當地主。”
楊慶恩隻是微微一笑,並沒說什麽。
孫傳福瞅了瞅二人,說道:“他也不是有意的,不必那麽較真。”
十三叔道:“既然是打牌,那就得有打牌的規矩,不然還有什麽意思。”
楊慶恩嗯了一聲,道:“行行行,知道你這個老家夥脾氣強,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最認真的。”
第二局楊慶恩還是拿到了那張卡進去的牌,他看著十三叔笑了笑,說道:“瞧,該是我的就是我的,誰都搶不走,這地主舍我其誰,不管牌好與不好我都要當。”
他手上的牌不怎麽樣,不過好在有一個六炸。他呈現出一臉自信的模樣,出了一會,最後手中隻剩5張牌。
十三叔瞧了瞧楊慶恩手裏的牌,丟出個10、J、Q、K、A,楊慶恩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把四個6丟了出來,並把手中唯一的大王亮了亮:“不好意思啊兩位,又是我贏,每個人一百,一共兩百。”
二人滿臉都是無奈之色,隻好抽出簽字筆,在旁邊的紙上寫了點什麽。
第三把孫傳福的牌不錯,兩個王都在手裏,直接叫了地主。因為牌太好,他很快便走了不少。
楊慶恩看他的牌就要出完了,便丟出一張單牌,笑著說:“現在高興還為時過早,我要把你的好牌拆開。”
孫傳福隻得將兩個王拆開,丟出張小的,然後又出了一對5。
楊慶恩用更大的對子管住,又接連出了幾個對子,再次把牌出完。
孫傳福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唉,還是慶恩兄牌技過人,倘若你出單牌,甚至是炸彈,我也不至於落到這麽尷尬的境遇。”
楊慶恩道:“這叫做分而食之。”
玩過第十五把後,十三叔沉不住氣了,把牌丟到了桌子上,說道:“不玩啦不玩啦,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差了。”
楊慶恩從兜裏摸出一隻款式古樸的懷表,瞧了瞧時間,道:“還有時間呢,閑著也沒什麽事,不如再玩玩。”
孫傳福苦笑一聲:“慶恩兄,你坐到莊上就不下來了,就沒想過讓別人也坐一坐麽?”
楊慶恩露出一抹老辣的笑容,道:“不,我還想繼續再坐下去。”
孫傳福說者無意,可楊慶恩則是聽者有心,他的話指的是玩牌,當然更指的別的地方。
孫傳福和十三叔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的臉色都有些變化,誰都不再說什麽,各自摸出支票本,將輸的錢加了加,把一串七位數字寫在了支票上,然後交給了楊慶恩。
僅僅四十幾分鍾的時間,二人輸的錢加起來就超過了五百萬,臉色不好看實屬正常。
楊慶恩沒有絲毫客氣,直接將支票收起,朗聲道:“既然兩位老弟都不想再玩了,那麽好,老哥請你們吃涮肉。來人啊!”
他吼了一嗓子之後,外邊那個負責望風的老頭立刻將備好的食材、涮肉的器具、佐料端了上來,把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孫傳福往小碟子裏倒了些麻醬、辣椒油之類的佐料,一邊攪拌著,一邊對楊慶恩道:“慶恩兄,小弟對你真是心服口服外帶佩服,你這手牌技真可以算得上是風雲獨步了,什麽時候也教教我們,讓我倆也長長本事。”
楊慶恩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說道:“所謂牌技看起來很玄妙,其實則沒什麽了不起的,隻要你能把牌當成自己的生命一樣打,就會無往而不利。”
“哦?聽著很有意思,能不能說的仔細點?”
“打牌就像人生,隻要仔細體味,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都摻雜其中。毛主席有句話說的太好了,與人鬥其樂無窮,打牌就是這樣,無窮的樂趣背後隱藏了太多的人生經曆。
鬥地主牌局雖小但意義豐富,蘊藏了太多團隊意識的東西,牌的好壞對結局的影響已經被降到了相當低的程度,想要贏就必須分工協作,就必須有人負責衝鋒,有人負責打掩護,形成最大的合力,才能起到最好的抗敵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