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再加三年
袁回陪著嚴溫夏坐在花園的石凳上,都沉默著。
許久,袁回才聽到嚴溫夏有些無力的聲音,“很可笑吧,我們會到這個地步。”
袁回知道嚴溫夏口中的“我們”指的是誰。他也沒有料到嚴溫夏和商祺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以前在大學裏的時候,兩個人算是公認的金童玉女。後來也如大家預料的一樣兩個人走到了婚姻的殿堂。
可是今天他見到的商祺,實在是有些顛覆往日的印象。
刻薄尖酸,哪裏還有以前溫文爾雅的模樣。
歎了口氣,袁回有些心疼嚴溫夏,“緣分盡了,分開也好。你看開一點。”
“嗯,學長我現在已經看開了,已經對商祺沒有什麽感覺了。隻是有的時候,真的覺得很可笑。”嚴溫夏眼神裏帶著落寞。
此時袁回真的很想給一個肩膀給嚴溫夏靠一靠。可惜,並不合適。他心裏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而嚴溫夏身邊也不缺少保護她的人。
“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斯年,他……”
“學長,我現在不考慮這些。”嚴溫夏打斷袁回的話,站起身,“我回爸爸那邊了。”
袁回望著嚴溫夏的背影,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心裏對傅斯年產生了一絲同情。
郎有情,妾無意。
傅斯年想要抱得美人歸,看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啊。
袁回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傅總,嚴小姐早上,似乎與商祺見了麵。”方林雅接收到下麵的人傳來的消息,猶豫再三還是報告給了公事繁多的傅斯年。
手中不斷在文件上滑動的筆尖一頓,傅斯年抬頭看向方林雅,示意她再說詳細一點。
方林雅跟在傅斯年身邊多年,自然知道傅斯年想要知道些什麽。
簡單地將略微重要的事情跟他報告了一番,等著傅斯年的吩咐。
“這商家真是越來越不濟了,一枚一百多萬的戒指都看得這樣重要。”傅斯年不屑地說道,“收購商家企業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不給他們點顏色,他們還以為自己有多少資本。”
“收購的事情已經吩咐下去了,資金鏈等事宜都已經在準備中。”隻要傅斯年一聲令下,立刻就可以讓商家的企業易主。
傅斯年簽完需要查看的文件,讓方林雅派發到各個部門,在方林雅快要出門時,又突然間叫住了她,“目前我們公司跟商家有什麽業務上的往來嗎?”
方林雅停在門口稍加思索,“具體的我需要去下麵的部門查一下,印象中,是有一個分公司和商家有醫藥品方麵的業務往來。”
傅斯年點了點頭,“你抽空把那家分公司和商家醫藥之間的合作信息傳給我。”
在正式出手之前,傅斯年打算先送個“小驚喜”給商祺。
嚴溫夏回到傅宅的時候,傅斯年已經坐在客廳中休息了。
想起商祺離開時說的要讓她把戒指還回去的話,嚴溫夏有些頭疼。
那枚戒指在嚴父病危的時候就抵押給了醫院,後來傅斯年出麵幫忙,從醫院那邊花了一千萬給贖了回來。
現在依舊在傅斯年手裏。
“回來了?今天伯父身體狀況還好嗎?”傅斯年見嚴溫夏神色糾結,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也不點破,上前半摟著她往沙發上坐。
嚴溫夏有些不大自然地往旁白挪了挪,與傅斯年拉開了些許距離。
盡管隻有幾厘米,但還是讓她自在不少。
“還是老樣子,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但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還是未知數。”嚴溫夏端起手邊的花茶抿了一口,猶豫道,“傅斯年,我之前……”
“之前的什麽?”傅斯年依舊裝作疑惑的模樣詢問嚴溫夏。
嚴溫夏沒有看見傅斯年眼中閃過的揶揄,輕輕皺著眉,思考著該用什麽樣的措辭來跟傅斯年要戒指。
“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說,在我麵前,你不需要擔心什麽東西。”傅斯年臉上帶著麵對嚴溫夏時獨有的微笑,“我能夠答應的,都會答應下來。”
嚴溫夏對上傅斯年深邃的雙眸,知道他這番話並不是玩笑。
“今天,商祺過來找我了,他跟我要回那枚戒指。”嚴溫夏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傅斯年的神色,“你能不能把戒指還給我,我想把他給我的東西都還回去,省得以後糾纏不清。”
傅斯年沒有料到嚴溫夏會這樣坦白地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心裏微微有些詫異。
按照這幾日他對嚴溫夏的了解,是不太會這樣坦白地跟他講述事情的前因後果的。
看來,這件事情確實讓她覺得有些為難了。
“你的婚戒?”傅斯年拖長了調子,語氣中夾雜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嚴溫夏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婚戒是傅斯年花了一千萬從那個院長手裏換來的,要是被她這樣直接要回去,一定是“損失慘重”。
“就是我的婚戒,你把婚戒給我,至於錢的事情,等我拿回了嚴氏,我把股份折算給你可以嗎?”嚴溫夏帶著些許的不確定。
她的這個條件對於傅斯年來說並不誘人。嚴氏也就傅氏集團下麵一個普通的分公司大小,就算是給傅斯年一半的股份,他估計也看不上。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算了。”嚴溫夏見傅斯年遲遲不給答複,心裏已經放棄。
“可以,但是我不需要嚴氏的股權。”傅斯年似笑非笑地看著嚴溫夏,“我想要什麽,你應該清楚。”
嚴溫夏聞言,臉色一白,喉嚨有些發緊,“我,我,我不清楚。”
傅斯年想要什麽,嚴溫夏心裏多少有些明白。可是嚴氏股權已經是她可以接受的最大限度。
倘若傅斯年想趁機提出一些她無法接受的條件,那就算是跟商祺糾纏不清一輩子,也不會輕賤自己。
傅斯年看著嚴溫夏警惕又緊張的模樣,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相處這麽些日子,她還是把他看做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你不清楚,那就等管家把上次簽訂的文件拿下來,我再跟你講清楚。”傅斯年喝了一口茶,靠在沙發上,悠然自得。
嚴溫夏緊繃著身體,沒有辦法放鬆下來。
管家很快就帶來了文件,嚴溫夏有些擔心文件上是不是寫著什麽她沒有辦法答應的條件。
“你想把婚戒要回去,很簡單,這份文件上的一個時間我需要修改一下。”傅斯年翻到當初寫好讓嚴溫夏在他身邊一年的地方,用筆劃去“一年”的期限。
隨即,又將一年改成了“三年”。
“其他的都不變,隻是你陪伴我的時間,增加為三年。如何?”三年的時間,傅斯年還是有把握讓嚴溫夏愛上自己的。
他要的不多,隻想要嚴溫夏這一個女人。
但他要的也很多,他需要嚴溫夏,整個人整顆心都屬於他。
嚴溫夏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盯著文件上改動過的“三年”發呆。
傅斯年並沒有要求她立刻答應下來,給了她足夠的思考時間。
原本一年的時間,嚴溫夏覺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是現在是三年,三年的時間不算長,卻也不短。
用她三年的時光來換取與商祺的一刀兩斷,到底值不值得,嚴溫夏自己心裏並沒有底。
長歎了一口氣躺在床上,嚴溫夏有些煩躁。
一直等著嚴溫夏回複的傅斯年此時也有一些煩躁。倚靠在書房的窗邊,點燃了一支煙。
不抽,靜靜地等著它燃燒盡,在細細的煙霧中思考著問題。
嚴溫夏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的十點。
手裏捧著那份修改過的文件,站在傅斯年的房門口,徘徊著。
傅斯年聽著房門口傳來的細微腳步聲,率先忍不住氣,跑過去打開了門。
“考慮清楚了?”傅斯年臉上的表情不多,此時一本正經地跟嚴溫夏說話時,帶著一種讓人害怕的嚴肅。
嚴溫夏穩定下心神,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你說時間延長為三年,我答應了。但那裏麵有的一些條件,你也可以看一下。若是覺得不公平,我們可以再修改一下。”
傅斯年接過文件,嘴角閃過一絲喜悅,“你加的這一條,怎麽看都是故意針對我提出來的。”
在女方不願意有肢體接觸的時候,男方必須給予尊重,不得使用暴力手段,強行做出親密活動。
嚴溫夏沒有否認,新增的這一條,就是針對傅斯年的。
上次醉酒之後發生的混亂事情,嚴溫夏不希望還會發生第二次。平日裏傅斯年對她的小動作,她也是希望能夠能免則免。
傅斯年有些無奈地看了一會兒嚴溫夏,看在她答應在自己身邊留三年的情況下,他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的戒指。”傅斯年將裝著嚴溫夏婚戒的盒子遞過去,再次叮囑道,“把戒指還回去,就立刻跟他們劃清界限吧。”要不然,他會嫉妒的。
嚴溫夏不知道傅斯年的言外之意,點了點頭,對於商家的人,她以後都是能避開就避開。
但是嚴溫夏並沒有料到,就算是她想要幹幹淨淨豪無瓜葛,也架不住商家人的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