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重傷

  車廂內一片詭異的安靜,隻剩下方林雅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喊著:“喂?喂?你在聽嗎?嚴小姐,你還在嗎?”


  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王子睿抬頭看了過去:“怎麽了?”


  他伸出手去想要輕輕的觸碰,可是隻到半空中,他就驚慌的縮了回去,於此同時,嚴溫夏像是看見了惡鬼一般,猛的向邊上一躲。


  她的唇顫抖著,此時已經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大張著嘴拚命呼吸,恐懼在掠奪著她的氧氣,讓她覺得下一秒就要窒息。


  她拚命的喊著,卻怎麽都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用力的拍著車窗想要出去。


  王子睿打開了車鎖,隨著清脆的開鎖聲,嚴溫夏幾乎是同一時刻打開了車門,逃跑般下了車。


  她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在的,卻又扶著車身站了起來,戰戰兢兢的看了王子睿一眼。


  那雙眼睛幾乎失去了焦距,隻剩下空洞和惶恐。王子睿想要出聲去攔她,可內心的羞愧到底還是讓他開不了口。


  嚴溫夏大口呼吸著,空氣的進入磨礪著她的肺部,產生了絲絲的疼痛感,借著這股疼痛的感覺,她終於有了前進的力氣。


  跌跌撞撞的向著來時的路回去,嚴溫夏隻覺得路途從未如此漫長過,長到看不見盡頭。


  王子睿呆呆的坐在車中,看著後視鏡中的她越走越遠,漸漸變成了一個天邊的黑點。


  忽然,他抬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隨後低頭伏在了方向盤上,也不知是在低聲咒罵、還是低聲的哭泣。


  王子睿把嚴溫夏帶到了城郊,導致她走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在路上攔了一輛車,等她趕到醫院的時候,傅斯年已經脫離了搶救。


  沒想到嚴溫夏會以這麽狼狽的形象出現,袁回和方林雅都忍不住嚇了一跳。袁回趕緊迎上去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傅斯年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到底怎麽了?”


  因為走得太久,嚴溫夏的腳上的血泡都磨破了,可是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傅斯年的身上,哪裏還會去管它是不是疼的厲害。


  袁回和方林雅對視了一眼,然後方林雅回答道:“傅總追你的時候闖了紅燈,結果心急出了車禍。”


  嚴溫夏趕緊揪住袁回問道:“嚴重嗎?我現在可以去看他嗎?”


  隻見袁回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伸手遮住了眼睛,用憂傷的語氣說道:“他傷的太重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是他的手腳都斷了,頭部也遭受了嚴重的撞擊。現在我隻希望他腦子裏的淤血不要發生什麽變故,老老實實的消融掉就謝天謝的了。”


  嚴溫夏瞬間就急了:“他腦子裏有淤血?不能想辦法取出來嗎?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不能開刀,淤血的位置比較特殊,隻能等它自然消失。至於後遺症……這個問題可大可小,出於嚴謹的醫療態度,我沒辦法給你一個確切的回答。”


  袁回說著,又和方林雅交換了一個眼神,她開口說道:“傅總已經醒了,本來是不可以被打擾的,但他是為了追你才出事的,你最好去探望一下,讓他放心。”


  嚴溫夏正在心焦的時候,哪有時間去細細品味其中不對勁的的方,慌忙按照袁回的指示跑到了傅斯年所在的病房。


  特護病房內,雪白的牆壁映襯得床上的那個人分外憔悴。


  傅斯年閉著眼睛躺在那裏,左手和右腳都打上了厚厚的石膏,頭上也纏滿了厚厚的紗布,紗布上猩紅的顏色讓人膽戰心驚。


  嚴溫夏輕手輕腳的走進去,站在病床前看著傅斯年的時候,隻覺得他的雙眉比平時皺的更厲害了,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夢見了什麽。


  輕輕的伸出手,她想要去觸碰傅斯年,卻還是停在了半空中。


  就在她猶豫著想要把手再縮回來的時候,傅斯年忽然睜開了眼睛,憔悴的雙眼中一道淩厲的光芒一閃而過。


  “我沒死,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他冰冷的開口,仿佛不帶一絲的感情。


  “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我怎麽可能會希望你死!”


  嚴溫夏急著解釋了一句,隨後誠懇的看著他,道歉:“對不起,你還好嗎?是不是很疼?”


  “正如你所見,你覺得這種狀況算很好嗎?”


  傅斯年肚子裏麵有一股怨氣還沒發泄出來,就聽見她在那裏鬆了一口氣嘟噥道:“還有力氣教訓我,看來真的沒有生命危險。”


  看她忽然鬆懈下來的樣子,傅斯年隻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沒心沒肺,果然不讓她受點教訓是不可能長記性的。


  正想要開口再諷刺幾句,嚴溫夏卻伸手輕輕的覆在他胳膊的石膏上,嗓音輕的好似羽毛:“為什麽要來追我?你明明知道我哪裏都去不了,就算走的再遠也會回來的,為什麽要來追我,還那麽不小心……”


  她聲音裏的愧疚和心疼,讓傅斯年很是受用,臉上卻依舊冰冷如霜,淡漠的說道:“嚴溫夏,記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我的情人!你跟著別的男人跑了,我去追你難道還要向你匯報,征求你的同意?”


  他故意用完好的右手去推開她,卻並沒有用力,推了幾下之後手就很自然的和她搭在了一起。


  “我不是那個意思。”


  嚴溫夏見他誤會,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神態恭敬的解釋道:“傅總,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一直都記在心裏,你不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所以……請你不要再誤會我了,好嗎?我不可能違反契約上的條例去背叛你,你說我跟別的男人跑了,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的。”


  但是傅斯年哪裏聽得進去她的解釋,嚴溫夏的態度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很清楚自己再三提醒她身份,隻是為了將她留在身邊,可她怎麽能真的隻是以這樣的身份留下?

  重重的將她甩開,傅斯年冷笑道:“嚴溫夏,我沒耐心聽你的解釋!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別再做出讓人誤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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