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切除子宮
嚴溫夏站在傅斯年的身旁,久久地注視著他。
傅斯年一顆心全都吊在手術室裏,置若罔聞。
她終於收回目光,也收回了牽著他的手。
沒多久,裏麵傳來嬰啼。
陳冰冰激動不已:“生了生了,月月終於生了。”
很快,護士就把兩個孩子抱了出來。
傅斯年上前一步,冷冷地逼視著她:“二小姐呢?”
護士把孩子交給陳冰冰身邊的傭人,回答:“因為是剖腹產,方院長正在幫她縫合。”
傅斯年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鬆了口氣,正要回頭去找嚴溫夏。
一名醫生從裏麵奔出來:“快去!將血庫裏的B型血全都拿過來!”
傅斯年臉上輕鬆的神色還沒來得及散去。
直接三兩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怎麽回事!”
醫生被他的氣勢嚇到,險些腿軟。
聲音裏帶了哭腔,慌張地喊:“羊水栓塞,是羊水栓塞!”
傅斯年的眸色沉了下來,冷聲道:“必須將她救活,否則……”
後麵的話無需再說,所有人都能明白。
護士跑向血庫,將所有的B型血都拿了出來。
醫生焦急道:“血還是冷的,不能用!”
傅斯年上前,直接將冰冷的血袋捂在了自己的胸口,用自己的體溫去將之暖化。
醫生護士見狀,紛紛效仿。
嚴溫夏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麵容冷峻的傅斯年。
他的舉動,和之前表現出來的態度截然相反。
任誰看在眼中,都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厭惡傅斯月、痛恨她用計懷上自己孩子的態度。
嚴溫夏心裏堵得難受。
緩緩地退後,直到貼在了冰冷的牆麵上,再也無路可退。
轉過頭,眨了眨眼睛,努力控製著不讓眼中的淚落下。
傅斯年一顆心全都放在了手術室裏,對身旁的一切人事物都失去了關注。
雙眼久久地凝望著手術室緊閉的門,口中無聲地喃喃:“父親,我不會讓你的女兒死的。”
手術室內,方俊赫臉色一片青白。
幾乎是機械地在執行著搶救的流程。
在他的眼中,傅斯月的生機在不斷地流逝。
門外,傳來傅斯年的大吼:“二十分鍾內,將A市所有血庫的B型血全部送過來!”
江寒和方林雅馬不停蹄地去辦了。
嚴溫夏抬手,將眼角的淚抹去。
走上前,拿起一包血袋,想要放進衣服內。
傅斯年一把將她的手按住:“不要碰。”
嚴溫夏的手一僵。
因為著急,傅斯年的語氣很衝。
血袋太冷,不想讓她用自己的體溫去焐。
嚴溫夏勉強扯了扯嘴角。
想要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傅斯年抬了抬下巴:“你去那邊待著。”
嚴溫夏心裏一片灰暗,低聲道:“我在這裏幫不上什麽忙,還是回去照顧爺爺吧?”
傅斯年根本沒注意她在說什麽,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嚴溫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離開。
轉身,眼淚控製不住地落下。
如果是在平時,他一定不會答應,一定會要求她等方林雅回來之後再一起行動。
可是現在……
用力擦去臉上的淚水,嚴溫夏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離開了醫院。
老宅內,傅宅生已經醒過來了,正吵著要去醫院。
傅斯年早已叮囑過,不許任何人放他出門。
傅斯月的情況緊急,傅宅生的身體又不好,待在現場容易被緊張的氣氛感染,有個萬一就不好了。
見嚴溫夏回來,傅宅生連忙問:“你怎麽回來了?”
“我在那裏幫不上忙,斯年讓我回來照顧你。”
嚴溫夏咬了咬唇。
傅宅生頓時就怒了:“我有什麽好照顧的?你不在醫院裏陪著月月,回來看我一個老頭子幹什麽!”
見嚴溫夏情緒低落,蔫蔫地不說話。
便又問:“月月現在是什麽情況?”
嚴溫夏解釋了一句:“羊水栓塞,不過已經在救治了,斯年將全市的血包都調了過來,月月不會有事的。”
傅宅生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她絕對不會有事的。”
接著又說道:“你去自己房間待著吧,我這裏有薑醫生,用不著你伺候。”
嚴溫夏動了動唇,低聲道:“我去廚房,幫月月熬一點五紅湯。”
傅宅生的麵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也好,去吧。”
嚴溫夏去廚房做事了,傅宅生則急著去找薑醫生,問他羊水栓塞的問題。
當得知羊水栓塞的死亡率在70%~80%的時候,狠狠地砸碎了一屋子的東西。
嚴溫夏熬好了五紅湯,放在保溫桶裏帶到醫院去。
就在路上的時候,傅斯月的搶救已經結束了。
方俊赫總算鬆了一口氣。
摘下口罩,想要伸手去輕輕觸摸傅斯月的臉,到底還是忍住了。
口中淡淡地說道:“把病人推出去吧,先在重症監護室裏觀察一晚。”
走出去,陳冰冰立刻撲上前來。
緊緊地拉住了傅斯月的手,連聲呼喚:“月月,月月你看看媽媽啊。”
方俊赫解釋道:“麻藥的效果還沒退,過一會兒就能醒過來了。”
陳冰冰剛想鬆口氣,就聽他又說道:“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們。”
傅斯年冰冷的目光投射過來。
方俊赫背後一寒,硬著頭皮說道:“為了保住月月的命,我切除了她的子宮。”
“什麽!”陳冰冰大驚。
傅斯年麵色略有動容,隨即點了點頭:“人活著就好。”
陳冰冰揪住了他衣服,怒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月月失去了子宮,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啊!”
傅斯年伸手,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或許母親認為,生孩子比活著更重要?”
陳冰冰頓時愣住,說不出話來。
方俊赫推著傅斯月的病床往重症監護室走去,她趕緊跟了上去。
傅斯年伸手,鬆了鬆領口。
說道:“溫夏,我們也走吧。”
轉頭,身邊卻空無一人。
傅斯年雙眉緊皺,喊道:“溫夏!”
無人回應。
立刻抓住經過的護士,問:“我太太呢?”
護士慌忙回答:“少奶奶已經走了。”
“走了?”
傅斯年麵色凝重,心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