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傅總,前路不通
嚴溫夏雙腿發軟,險些癱坐在地上。
等了那麽久,盼了那麽久,難道要成為一場空嗎?
嚴華榮醒來,是支撐她走到今天的全部力量,如果他沒了……
晃了晃頭,她不敢再想下去。
方林雅走上前,將嚴溫夏扶了起來。
袁回已經和醫生們一起,迅速的將嚴華榮推入搶救室去了。
“快,病人心肺驟停,立刻進行心肺複蘇!”
“病人呼吸衰竭,循環衰竭,大腿外側肌肉注射腎上腺素,最大劑量0.5毫克!”
“病人已出現嚴重的低血壓情況,立刻建立靜脈通路!”
“靜脈輸注腎上腺素!”
一道道指令,迅速的從袁回口中說出,他在想盡一切辦法與死神賽跑。
但不好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繼續傳來。
“院長,病人出現心衰,收縮壓到了一百。”
袁回晃了晃身子,立刻有護士上前來幫他擦去額頭的汗。
他的內心深處,升起了一股無力的絕望感。
零點幾秒過後,他鎮定下來。
再次有條不紊的說道:“準備血管擴張劑,硝普鈉50毫克,再加5%的GS500毫升。”
“酚妥拉明20毫克,再加5%的GS250毫升,靜脈滴注,每隔十分鍾調整一次。”
“準備西地蘭,首次0.4毫克,再加10%的GS40毫升,靜脈注射,滴速要慢一點。”
不一會兒,又有護士說道:“傅總的電話。”
袁回猶豫了一下,隨後將手上的工作交給了其他人,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傅斯年在電話裏焦急的說道:“剛才特助告訴我,說我母親過去了,你幫我看一下溫夏現在怎麽樣?”
因為這兩天嚴華榮的病情有波動,袁回的電話成了快捷鍵第一位。
傅斯年也就沒顧上找方林雅,直接和他說話。
袁回定了定神,這才說道:“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嚴叔叔剛才醒過來了,但是他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怕是要不行了。”
傅斯年立刻質問:“我母親做的?”
袁回答道:“我和小雅剛才去幫溫夏拿飯,回來的時候你母親已經不在了,所以我們無法確定當時發生了什麽。”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件事情絕對跟她有關,溫夏的臉都被打腫了!這個女人的心腸怎麽會這麽歹毒啊?連重病的老人都不放過!”
袁回怒極,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車內,傅斯年沉默不語,默默的掛斷了電話。
江寒從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小聲的說道:“傅總,前方堵路了。”
傅斯年心頭一跳,毫不猶豫的脫去了外套,然後鬆開領口和袖口的扣子。
江寒問:“傅總,你這是?”
傅斯年推開門下車,冷聲道:“我跑過去,如果來得及你就追上來。”
說完,將車門重重一關,邁開長腿向前奔跑起來。
轟隆隆,震天雷聲響起。
瓢潑大雨隨之而來。
傅斯年在風雨中,裹足前行。
雨水很快就打濕了他的衣衫,奔跑的傅斯年,成了堵車的馬路上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但他無暇顧及自己現在的情況,滿腦子隻有一件事。
溫夏,等我。
這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傅斯年無法想象,如果自己不在身邊,嚴溫夏該怎樣熬過去。
縱使雨再大,風再大,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傅斯年全都顧及不上。
隻能拚命的奔跑,不斷的奔跑,加速的奔跑。
跑到跨江大橋那裏的時候,傅斯年被攔下。
“對不起先生,前麵的橋麵已毀,目前無法通過。”
傅斯年將那人的衣領一把揪住,怒道:“無法通過?那是什麽意思!”
那人被嚇得顫抖起來,慌忙解釋:“有一艘船因為操作失誤撞在了橋麵上,導致橋體毀損,現在橋已經斷裂了。”
傅斯年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冷聲問:“還有多久才能修複?”
“先生,橋麵毀損,修複的時間很長。如果您等不及,可以原路返回乘坐渡輪。”
傅斯年頹然將人鬆開,拿出手機,給江寒打了一個電話:“跨江大橋這裏橋麵毀損,無法前行,你立刻調轉車頭,回去另外找路過來。”
江寒立刻詢問:“傅總,那你怎麽辦?”
“方林雅在市裏,我讓她立刻安排直升機過來接我,你先處理自己手頭的事情。”
公司裏還有一幫高管在等著召開會議,眼下兩頭焦急,隻能讓江寒先回去安排了。
掛斷江寒的電話,他隨之又打給了方林雅。
恰好方林雅走出搶救室,想要向傅斯年匯報這裏的情況。
“傅總,我這邊……”
剛一開口,傅斯年就搶先打斷。
“我在跨江大橋這裏,立刻安排直升機過來接我,先找一下附近有什麽地點可以降落。”
方林雅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好,我立刻就去安排。”
“等一下,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嚴先生正在搶救中,恐怕……”
方林雅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傅斯年已經明白了。
這一次,是真的回天乏術。
陰雲密布,雷鳴聲不斷。
閃電撕裂了天空,撕裂了大地,仿佛要將人心頭所有的希望都撕裂。
方林雅很快就聯係了私人機場。
“方小姐,今天這種天氣不可以起飛啊!”
“必須去,立刻!”
方林雅抬頭望了望窗外的天空,想起了上一次冒雨前行。
那一次,飛機險些失事。
可傅斯年還是及時趕到了嚴溫夏的身邊。
這一次,隻是短短的路途,一定來得及!
迫於壓力,機場隻好安排直升機前往跨江大橋。
電閃雷鳴,傅斯年在雨中站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等來了螺旋槳的聲音。
機長和他通話:“傅總,這裏停滿了車,根本就無法降落!”
傅斯年走到車輛相對少一點的地方,冷聲道:“將繩梯放下來。”
“傅總!現在的天氣太惡劣,一個不小心你就會被風掀到江裏的,太危險了!”
“少廢話!”
機長隻能照做,繩梯被慢慢地放下。
風吹得厲害,搖搖晃晃。
所有人都注視著傅斯年,看著他跳起來,抓住了繩梯往上爬。
“咣啷當!”
一聲巨響,霹靂在傅斯年的頭頂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