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如果手伸的太長
馮依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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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呆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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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最近發生的事,她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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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自小她就與陸雲峰關係不好,故而陸雲峰出事時候,她很少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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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路雲峰的存在,李蘭芝沒少被陸老太太穿小鞋。那時候,她甚至在心裏暗暗的想著,要是這一次陸雲峰真的出事了,對李蘭芝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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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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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峰犯了錯,惹了禍,替他去頂罪的卻是自己的二姐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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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雲舒在李蘭芝心裏沒什麽地位,但是依照李蘭芝的脾性,她也是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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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肯定是陸家老太太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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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二嬸說的是真的?真的讓二姐去換了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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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芝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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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愣在那裏,她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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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笑,在陸家,所有的孩子都比不上陸雲峰這個金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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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哭自己是個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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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笑今次去換雲峰的,不是她,而是二姐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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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該哭從今以後,她們要靠著二嬸家承諾的每月十兩銀子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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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屋休息。”雲淺悶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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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芝寵溺的拍拍她的手,“別想太多,累了就去休息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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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空比昨日更加灰暗,空氣幹燥又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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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衙門上馬車之前,雲舒第一次見到了那位傳說中被陸雲峰打傷的程公子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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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人抬上馬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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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長得很清秀的年輕男子,麵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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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雲舒時,神色平靜,眼底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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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眉尖微微擰著,隨即又默默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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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三輛轎子,一行護衛十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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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能感知到其中有一個高手,應該是暗中保護程公子的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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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縣衙時,縣令餘光義還親自出門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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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後,沒多久就到了城外十裏坡——楓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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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楓樹林,多了幾分蕭瑟和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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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褪去它的鮮亮,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蒼勁挺拔的樹幹上,隻有些微枯萎的楓葉還在寒風中搖曳,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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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樹林,對雲舒來說,似乎不是一塊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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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上一次來楓樹林的時候,就遇到一場殘酷的截殺,鄢陵動蕩了好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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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楓樹林依舊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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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坐在轎子裏,靜靜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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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多久,就聽見了外麵傳來不小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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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過後,有人輕輕撩開車簾,嗓音恭敬:“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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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黑木,此時的他,一身黑衣,黑巾蒙麵,隻留一雙精湛的眼睛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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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轎簾的縫隙望過去,隻見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放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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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發無傷,隻是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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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從馬車上下來,黑木在前,帶著她轉到最前麵的那輛馬車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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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程公子被兩個黑衣人抓著肩膀,按著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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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見到雲舒安然無恙的走過來,旁邊那位黑衣男子還對她恭敬有佳的模樣,麵露震驚,連掙紮都忘記了,“是你!他們是你的人,你想幹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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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一直打量著他,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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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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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雲舒沉默不語,程公子的心漸漸下沉。要知道他身邊可是藏著一個武功高手,那人是他多年的暗衛,這些年,一直陪伴著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今日這般,在他們還未反應過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別人全部拿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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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驚駭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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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沒有理他,而是轉身去了他弟弟乘坐的那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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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的人並沒有對這位傷患如何,雲舒撩開簾子時,隻見他淡定的歪坐在馬車,手中還捧著一本書,腿上蓋著一張薄薄的氈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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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光線,讓他微微眯眼,“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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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的視線輕掃過他的腿,最後落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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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色帶著不正常的蒼白,唇色很淡,帶著些微烏青。但他的眼神卻異常鎮定,眸心毫無波瀾,好像對雲舒此時的出現一點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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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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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弟弟淡定的將手中的書放在一邊,“先前知道,現在……說實話,還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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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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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我知道你即將成為我的侍妾,或者說,妻子,可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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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或許就是要他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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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之上,“你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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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弟弟沒有掙紮,任由雲舒動作。他淡淡的笑開,笑容風輕雲淡,放佛看透一切,“無論發生了什麽,活著即將發生什麽,我都是一個廢人,我什麽也做不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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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的笑著,嘴角的弧度微微揚起,可雲舒卻從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了無盡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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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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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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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樣的人稱之為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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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的脈搏,虛弱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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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弟弟盯著雲舒搭在自己腕間的手,白皙的指尖翻著微微的冷意,“姑娘會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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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一位老大夫當過幾日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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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收回手,半眯著眼睛,“聽說我堂弟那日上了你的子孫根?害的你以後都不能做一個正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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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弟弟詫異的抬眼看她,他倒是沒有想到雲舒一個姑娘家,在他這樣一個陌生男人麵前,說這樣的話,落落大方,絲毫沒有羞澀之意,沒有扭捏作態之勢,好想在說今日的天氣一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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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一個特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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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弟弟掩唇而笑,如一縷春風輕輕拂過,他低垂著眼眸,“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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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眼角浮起一絲笑意,“還算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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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程弟弟,根本就是有多年舊疾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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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陸雲峰傷了他導致他以後不能做一個正常男人,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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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程衍,不知姑娘如何稱呼?”雲舒轉身離開之際,聽到程衍溫和寡淡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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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揮揮手,再次走到程公子麵前,居高臨下的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吧,誰指使你到鄢陵來故意設計陸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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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眼眸微微睜大,他眨了幾下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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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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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頭一歪,“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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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走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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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走到程公子麵前,一手捏在他的肩胛處,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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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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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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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指使是誰?”黑木的問話,就沒有雲舒來的那麽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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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咬著牙,“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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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準備第二次用力的時候,雲舒製止了他,“程公子,你汙蔑我堂哥廢了你弟弟,從我祖母手上拿走了我的身份文書,如今,我如數奉還給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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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笑的很野,語氣中帶著戲謔,手中不知何時捏著一小截幹枯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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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看著她的笑容,不知為何,心底深處冒出一股寒意,“你……你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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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轉轉靈動的眼珠子,眼神在他下身的位置來回巡視,漫不經心的說:“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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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站在雲舒身後,看著雲舒一身懶散的樣子,無意識的渾身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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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以後一定要少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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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腦門忽然一陣清明,他設計陸雲峰,以陸雲峰弄廢了他弟弟為由,從陸家拿到了雲舒的身份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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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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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要讓他與他弟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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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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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雲舒上前一步,她指尖捏著的那截小樹枝在他眼中漸漸幻化為一把鋒利的匕首,冷汗不停的冒上腦門,“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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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經不想知道了。”話落,手中的半截小樹枝,猛的插進了程公子身體的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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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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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淒厲的慘叫,驚飛了林中的藏鳥,驚落了枝頭殘留的幾片枯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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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蹲在他麵前,“你知道手伸的太長,有什麽後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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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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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一字一句的慢慢的說道:“如果手伸的太長……就會被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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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恨恨的抬眼看她,疼痛使他頭腦發暈,唇齒間依稀突吐出幾個字:我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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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緩緩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個粗糙的陶瓷小瓶,交給黑木,吩咐他,“處理幹淨些。把這個交給那位程衍程公子,派人把他安全的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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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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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不解,隻是他沒有多問,帶著手下的人去處理雲舒吩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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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衍,是個聰明人,該怎麽做,不需要雲舒多說,他一定知道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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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茶的功夫後,三輛馬車再次上路,朝三個不同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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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躺在地上昏迷的所有人,全都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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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一人坐在馬車上,手中拿著從程公子那裏取來的屬於她的身份文書,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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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揣進自己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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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開車簾,對這前麵趕車的黑木說道:“雪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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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雲舒是打算獨自一人帶著雪樂進京去找昭敏的,可是黑木聽說她要進京,主動提出送他們進京城,理由還相當充足,年關了,她們兩個女子上京,不安全,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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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想著,雪樂不會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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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天氣寒冷,她也不想在馬車外麵吹冷風,也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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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已經換了一身常服,車夫的架勢擺的十足,他一邊揮鞭子,一邊答道:“姑娘放心,雪樂姑娘就在前麵的送別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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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莞爾,昨晚她說兩日後帶雪樂在十裏坡等她,結果今日事情有變,沒有想到黑木依舊將雪樂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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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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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評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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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求一波小花,求一波評價票,求一波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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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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