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美?
是很美,隻是這美,帶有瑕疵,還是那種讓人無法接受的瑕疵。
“你……你……”祝逸焦顫顫巍巍的指著雲舒,額間冒出一滴冷汗,他遊走在花叢之間這麽多年,沒想到今日竟然陰溝裏翻船,再到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手上。
見到雲舒泫然欲泣的樣子,秦昭敏立即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欲伸手將她拉過來。不料雲舒卻一下子撲倒祝逸焦身邊,“焦大哥,你有沒有摔疼哪裏啊?我扶你起來。”
她伸手去扶祝逸焦的瞬間,在眾看不到的角度,一根細小的銀針,刺入祝逸焦的身體。
祝逸焦看到雲舒向他撲來,猛地爬起來,可能是起得太猛,腿根處一陣的酸麻,差點站不起來。
“四弟!”祝逸琨這時也疾步走過來,單手將他拉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
他看著像沒事嘛?
心裏罵了一句,艸,今兒個出門時沒看黃曆麽?
“三哥,三嫂,你們慢慢吃,我就先走了。”說完就落荒而逃。
今日之事,說出去他都覺得丟人。
“焦大哥,誒,焦大哥你別走啊……焦大哥……”
祝逸焦腳下走的更快。
包廂終於清淨了。
雲舒懶懶散散的坐在位置上,與秦昭敏相視一笑。
秦昭敏無奈的搖頭,“你呀……”
雲舒覺得很無辜:“我怎麽了?”
“還是那麽調皮!”
雲舒用筷子夾著一塊水晶糕,輕咬一口,入口順滑,唇齒留香,口感很好。
“不過,昭敏,這人也不算是草包,腦子還比較聰明,我今兒這麽擺他一道,他應該很塊就能回過神來,我這邊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我,拿我沒辦法,隻是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秦昭敏橫她一眼,“我是怕麻煩的人嗎?”
在祝家沒呆幾日,她又是剛嫁過去的新婦,而這祝逸焦每一次看見她,眼神都不懷好意,帶著輕佻和戲謔,她早就想找個理由借口收拾他一次。
今日,雲舒幫了她一回,估計這祝逸焦暫時會消停一段時間。
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再說,就算今日沒有雲舒著一處,她與祝逸焦之間,也是水火不容。
“雲舒不用擔心,在祝家,護住我自己的夫人,我祝逸琨還是能做到的。”祝逸琨適時開口,他也算看出來了,今兒個夫人的這位朋友,看著實在捉弄祝逸焦,實際也是在暗暗警告他,不要欺負秦昭敏。
再說,他們二房與大房,關係本就不好。且這祝逸焦每一次看他夫人的眼神,不懷好意,他都很清楚。隻是出於一些原因,他暫時還不能出手。
之後包廂裏的氣氛,其樂融融。
雲舒還跟祝逸琨請教了一些生意上的事,祝逸琨還給她介紹了幾家比較靠譜的布料進貨商。
藍越陵下朝回來,在路上就收到暗衛從鄢陵傳來的消息。
不是!
怎麽會不是呢?
藍越陵仔細翻閱著陸家所有人的信息,一遍又一遍。
很想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什麽也沒有發現。
藍越陵將信件收好,放置於袖中,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
麵上平靜無波,心裏卻波濤洶湧。
他們尋找卿卿十幾年,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
近來,最有希望的就是蕭夢珺。
蕭夢珺跟傅夫人的確長的很像,且根據查回來的消息,無論是她失蹤的時間地點,還是其他,都很符合卿卿。
隻是不知道為何,他總感覺怪怪的,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直到遇到雲舒。
可是眼下,雲舒這邊,除了一雙眼睛,似乎沒有其他任何證據證明雲舒就是卿卿。
“公子,昱珩樓到了。”
藍越陵睜開眼睛,撩開車簾,“老樣子,去吧。”
藍越陵的母親很喜歡這裏的點心,藍越陵每次經過這裏,都會讓藍宇去買一份帶回去。
“是!”
藍越陵正要放下車簾,眼角的餘光無意間看見雲舒和一婦人,從昱珩樓出來。
雲舒一襲素色衣裙,墨發間隻有一根素色的簪子,樣式很簡單。
她身後的昱珩樓,裝飾富麗堂皇,越發襯的雲舒一閃簡樸。
藍越陵沒有下車,而是靜靜的打量雲舒,今日或許是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她跟身邊的婦人熱絡的說著什麽,那雙布滿靈氣的大眼睛洋溢著笑意,熠熠生輝。
對,就是這樣。
卿卿小時候,也是這樣,一雙眼珠子跟黑葡萄似的,又黑又亮,笑起來像是裝有漫天星辰,熠熠生輝。
藍越陵放下車簾,再一次將手中的信件拿出來翻閱。
驀的,他的視線落在一人上。
陸家老太太!
這是一位比較特別的人物。
不喜歡女孩兒,無論是對女兒,還是對孫女兒!
或許,從她這裏能打聽到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剛回到丞相府,就看到傅平兮穿著一身黑色的大麾,從另一邊走來。
“你怎麽過來了?”藍越陵將食盒遞給藍宇,讓他盡快給夫人送去。
傅平兮跨過門檻,直接朝裏走,“我來找你談心。”
談心?
什麽東西?
“什麽?”藍越陵一愣,隨即快不跟上他,“你今日沒發燒吧?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傅平兮停下腳步,凝視著他的眼睛,“胡話?自從你上次出城去一趟回來後,我就總感覺你心事重重。所以,我幾日是來找你套話的。不是談心,那是什麽?”
藍越陵啞然失笑,他已經表現的這麽明顯了麽?
傅平兮抬腳朝藍越陵的書房走去,“你今日看起來,也怪怪的。”
藍越陵和傅平兮,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吃過苦,當年一起被流放,一起學文習武,如今一起在朝為官。二人之間的情誼,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就連二人的親弟弟,或許都比不上二人之間的情誼。
藍越陵有心事,外人看不出來,熟悉他的傅平兮,一眼就能看出來。
藍越陵無奈的搖頭,隻能跟在他後麵進了書房。
有些事,即使鮮血淋淋,也是他們也必須清醒地麵對,不能糊裏糊塗,更不能為了自己心裏舒暢,為了不得罪另外一個人,就粉飾太平。
特別是在卿卿這件事上。
藍越陵的書房裏,也為傅平兮設了一處位置。
傅平兮規矩的坐下,“說說看,你最近遇到什麽愁心事了?”
傅平兮這幅樣子好像在審問犯人,藍越陵無聲失笑。
“你知道的,在我麵前,笑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