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來了(一)
棺槨,果然是通道的出口。
誰能想到,他們會把出口的通道,設在棺槨裏。
一般人,看見棺槨,第一反反應就是懼怕,畢竟那是裝死人的物件。
棺槨下麵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的盡頭,也是棺槨。
從棺槨裏出來,周圍是更多的棺槨。
林林總總,有很多,都是石棺。
有了在棺槨裏逃生的前車之鑒,如今,就連昭敏看到棺槨都沒有絲毫的畏懼了。
隻是,眼前這麽多棺槨,她們該從哪裏走?
很快雲舒也從棺槨中的出來,身上不見絲毫狼狽。
“雲舒,我們該從哪裏走?”
雲舒環視一圈,最後指著一個紅色的棺槨,“那裏。”
晚黎下意識問了一句:“為什麽?”
那紅色,紅的兩眼,就跟鮮血一般,隻是看著,身上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雲舒解釋:“這裏是按照五行八陣排列的,隻有那裏才是生門。”
晚黎好奇的隨意打開一個棺槨,看見裏麵的情形,嚇的後退一步。
昭敏見狀,“怎麽了?你看見什麽了?”
話落,也去查看晚黎剛剛看過的那一個棺槨,她人還沒有上前,就被雲舒一把拉住,“死人有什麽好看的!”
晚黎詫異,“你都沒看,你怎麽知道的?”
雲舒雙手一推,將晚黎打開的那處棺槨蓋子合上,“棺槨,自然是裝屍體的,裏麵出了屍體,難道還能裝被的東西麽?”
晚黎撇撇嘴,“我以為……”
她以為,這個還是某個地方的出入口呢,沒想到,竟然是……
雲舒道:“你們在這裏呆著,這裏的東西不要隨意亂動,這裏應該設有機關,萬一不小心觸碰到什麽機關,就麻煩了,我先去探路,很快就回來。”
晚黎點頭,“你去吧,我們會在這裏安心等你回來,我也會好好照顧昭敏的。”
生門,也是死門。
一旦方向不對,或者走的方式不對,就會變成死門。
雲舒入了生門,棺槨之下,甬道並不長,而用到的盡頭,並不是出口。
而是一處懸崖斷壁,一眼望不到底,洶湧的雲海之下,或許就是萬丈深淵。
這個位置,就跟先前她們見過的那一處懸崖的特點很像。
這裏或許是處於背山的原因,雪下的不是很大。
此處懸崖的十丈開外,是另一處懸崖,這個距離,無論你的內功多深厚,也是不可能直接躍過去。
可二者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麽東西相連。
雲舒站在崖壁前,凝眉沉思。
這裏,究竟是怎麽設置的?
“啊……”
忽然,一陣驚呼聲隱隱傳來,
那是昭敏的聲音。
雲舒心裏一個咯噔,糟了,調虎離山。
雲舒立即返回來路,回到剛剛的地方。
晚黎和昭敏,已經不在見人影。
地麵上,有打鬥的的痕跡,從那些痕跡看來,這裏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打鬥。
地上,有一灘血跡,是剛剛留下的。
不知道受傷的人是誰?傷的重不重?
她們究竟被帶到哪裏去了?
雲舒暗自懊惱,她沒想到對方竟然在那裏留了後手,用一處簡易的生門,就把她引開。
看來,對方對她們的行蹤了如指掌。
“昭敏?”
“晚黎?”
無人應答!
整個棺槨室,靜悄悄的,雲舒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雲舒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隻有冷靜下來,才能盡快找到晚黎和昭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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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謹和瀲裎,帶著岑夏以及墨春,根據黑木提供的線索,直奔臨山山脈。
臨山,位於京城西麵,出城後往西三十裏,就是臨山山腳。這裏,距離真正的臨山山脈,還遠著呢。
臨山山脈綿延千裏,像一處天然屏障,緊緊將京城擁入懷中。
引起獨特的地理位置,和地形,臨山山腳都有重兵把守,這裏可是兵家要地。
臨山,山高林密,其間有很很多奇珍異草,也有很多猛獸。
在臨山山脈的山腳,設有皇家圍獵場。
每年秋季,天生皇帝都會帶領百官到這裏參加秋獵。
隻是,眾人都沒有想到,在這臨山山脈的深處,竟然還藏著一個依瑪族。
這一次,要不事雲舒和晚黎的無意間失蹤,或許都沒人知道在臨山山脈的深處竟然還藏人家。
穿過圍獵場,一直往西走。
山高,林密。
京城下著零星的小雪,而這裏則飄著鵝毛大雪。
地麵,有厚厚的積雪。
樹枝上,積雪已經將樹枝壓彎了腰,
岑夏衣身紅衣,看起來很風騷,“這裏距離京城也不是很遠,沒想到這裏的氣候,與京城竟然截然不同!”
南謹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密林,眉眼深沉。
“晚黎是個聰敏的孩子,雲舒也睿智,我想她們一定不會有事的。”瀲裎在一邊安慰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別人。
南謹撇他一眼,“自然。”
他相信雲舒!
隻是,雲舒身邊還帶著一個拖油瓶,秦昭敏。
還有那個晚黎,也是一個不確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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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津侯府。
青馥郡主望著眼前的侍衛,一張俏臉不滿寒霜,眸子裏似乎要噴出火來,“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
侍衛顫顫巍巍的低著頭,講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回郡主,沒有查到你要找的人,一個也沒有。”
“沒有?你跟我說沒有?難道,我昨天碰見的是鬼嘛?”青馥郡主一聲怒吼。
一想到昨日,就為了一隻貓,一個畜生而已,她竟然受了那麽大的委屈。
這一輩子,從小到大,因為獨特的身份,哪個不是把她捧在手心裏疼的,平日裏就是不小心啊你磕著碰著來,奴仆婢女,都會倒黴一大片,長輩們,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在她的記憶裏,她隻跟宮裏的貴人們行過禮磕過頭,而昨日,她竟然被人強行給一隻畜生磕頭,一想到這個,青馥郡主就血氣上湧。
她發誓,與那三個人,不死不休。
如今,下麵的人卻告訴她,六方胡同沒有那三個人。
找不到人,難道她受的那些屈辱,就算了嗎?
青馥郡主氣的扔了好幾個茶盞,“給我繼續找,六方胡同找不到,就給我擴大範圍,即使是全京城搜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三個人給我找出來!我一定要將她們碎屍萬段。”
“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發這麽大的火?”一到戲謔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青馥郡主冷著臉,看著走進來的年輕男子,“你來幹什麽?”
年輕男子一身華麗的浸泡,身長玉立,臉上帶著笑意,下巴上一顆痣,異常明顯,手中還拿著一柄玉骨扇。
他是青馥郡主兄長,平津侯的嫡長子邱俞晏,“聽說你昨兒個一回來,就調用了府裏的私兵,爹娘不在,我過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竟然惹的我們高高在上的郡主生氣了?”
青馥郡主邱菀甯先下心情正不好,冷著臉,“少到我麵前冷嘲熱諷,你不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如今你也看完了,滾吧!”
邱俞晏手中捏著扇子,在手心緩緩敲幾下,“妹妹,你別這樣嗎?我們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我又不會害你,你又何必這麽對我呢?”
邱菀甯軟綿綿的坐在軟榻上,“心情不好,被惹我。”
邱俞晏靠近她身邊,“怎麽啦?被人欺負啦?是誰,你告訴我,哥哥去幫你欺負回來?”
“要你管!”
那是她的糗事,一定不能讓這位無良的熊掌知道。
“因為你是我妹妹,我才想多管的啊?要不然,誰想管你!”
邱菀甯猛的站起來,指著外麵,冷聲道:“滾出去!”
邱俞晏嘖嘖搖頭,“你看看,你看看,你是郡主,是名門閨秀,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你的教養呢?你的規矩呢?你的風度呢?你的涵養呢?”
邱菀甯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一位兄長,從小打到,不疼她不說,老是跟她做對,擠兌她,欺負她。
懶得跟他囉嗦,邱菀甯一甩手,疾步邁出房門,你不走我走!
眼不見為淨!
邱俞晏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良久才道:“暗衛!”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身後,“在!”
“去查查,郡主究竟遇到什麽事了?她在找的究竟是什麽人?”
黑影領命而去。
邱俞晏無奈,這妹妹看著是一朵人家富貴花,看著腦子聰明不可一世,在他看來實際上就是一個草包。
哪兒有這樣大張旗鼓找人的?
找得到才怪!
很快,邱俞晏就得到了消息,隻是看著眼前的消息,邱俞晏第一次露出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連他的人都沒有查到對方是誰,隻知道昨日邱菀甯被人綁著,帶出城了。
這倒是引起了邱俞晏極大的興趣,再次派人去查昨晚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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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山
雲舒塾著蹤跡,一路查詢,終於找到了昭敏和晚黎的所在地。
那是一處石牢,昭敏和晚黎被關在石牢裏,昭敏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晚黎被反綁在石莊上,她的胸口還在滴血。
石牢外麵,有人把守。
“夫人,還有一個沒有找到!”雲舒聽到有人在說話,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一道女聲傳來,蒼老沙啞,“繼續找,一定要找到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殺了石長老。我倒要看看,她有幾條命可以陪!”
“石長老他……”男子諾諾的道。
“不要再提他!”蒼老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他,雲舒聽出來,就是那位老婆婆,看來,她在這裏的地位不低啊,又聽她憤恨的說道:“就是一個廢物,平日裏總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倚老賣老,結果呢?竟然被一個小丫頭就那樣取走了性命,死無全屍。”
的確,當時雲舒為了給晚黎和昭敏更多的時間,她利用風雪,一舉擊殺那老者,就連屍骨,都散落在雪地裏,估計被風雪掩埋,什麽都找不到了。
“可是,那裏隻有那麽大,她又能去哪兒呢?”男子喃喃道。
“哼……”老婆婆冷哼一聲,“有這兩個人在手,難道還怕她不出現麽?吩咐下去,半個時辰後,舉行儀式,我要將這兩個人都做作為小主子的侍妾,給小主子送去。”
男子又道:“這個還行,可是這個,看她的樣子,已經成親了,一個成親的女人,豈能配給小主子!”
老婆婆的嗓音冷漠到骨子裏,“那幾作為祭品,直接殺了。”
“是,我這就去安排!”
雲舒眯眯眼,晚黎罵得不錯,老虔婆,為了一個什麽主子,就如此這般草菅人命。
石牢外,一直有人把守。
以雲舒的能力,不是不能講人平安的帶出來,是指,帶出來之後呢。
晚黎看起來受了傷,昭敏那裏也知道情形如何。
她隻能等,等到守衛換防的時候,找個時機混進去,先看看二人的傷勢,再做下一步打算。
時間緩緩而過,昨夜在破廟裏吃了一點烤野味,直到現在,都沒有喝上一口水,沒有吃上一點東西,肚子好餓。
還沒有等她入石牢看二人的狀況,昭敏和晚黎就被帶走了,隻是這一次前來帶她們走的,不hi粗壯的男子,而是幾個身強體壯的婦人,每個夫人臉上都戴著麵具,麵具的造型,每一個都一模一樣。
雲舒悄無聲息的跟在幾人身後,幾個婦人小心翼翼的拖著晚黎,昭敏卻被一個高大的婦人抗在肩上,走在最前麵,腳步飛快。
出了石牢,經過一一處迷宮似的地段,到了一處吊橋。
兩根細繩子搭著,繩子的中間鋪著木板。
吊橋的盡頭,延伸到迷霧深處。
雲舒略一思索,很快出手,抓住落在最後的一一名婦人,打暈,換上她的衣服,帶上她的麵具,若無其事的跟著眾人踏上吊橋。
吊橋的盡頭,有一條小徑,地上的雪被清理得很幹淨,應該是時常有人走動。
路上偶爾遇到一兩個當地的居民,都是一身樸素的打扮,她們看著被帶回來的兩個異服女子,沒有絲毫的訝異,反而熱情的打招呼。
看來,這裏的人,已經習慣。
最後,那幾位婦人將晚黎和昭敏帶到一處小房間。
這房間的裝飾,一看就是女子房間。
房間裏,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女子用品,胭脂水粉,金銀發釵,流蘇玉鐲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