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找香巧
“別別別,這位姑娘,我們有話好好好說!”
老鴇姍姍來遲,口中說著想要好好說話的人,語氣與眼神卻不屑一顧,她身後還跟著好幾個身材高大的打手,一個個都凶神惡煞。
雪樂緊張的拉著雲舒的袖子,“姑娘!”
她知道她家姑娘會打架,隻是一人要麵對這麽多彪形大漢,數量和力量上的懸殊,讓雪樂比較擔心雲舒。
雲舒絲毫不為所動,反而笑的很自在,“我本是好好說的,隻是你們不願意好好說!”
剛進門的時候,雲舒就看見老鴇了,這老鴇也是個人精,見雲舒進門,她自己不出麵,而是叫了下麵的一個姑娘前來,自己靜靜地躲在一邊看戲。
有姑娘白日裏到滿芳閣來鬧事,無論是為哪般,在老鴇看來,都是一件好事。
即使眼前的姑娘帶著一張麵紗,但是對於有經驗的老鴇而言,透過骨相都能知道,絕對是一位清麗無雙的女子。
那身段,那姿容,絕非一般。
這樣的姑娘,都比不過她們滿芳閣的姑娘,這豈不是說明她滿芳閣的姑娘,魅力四射,勾的男人丟了魂似的。
再有,要是這樣的姑娘能入住她滿芳閣,經過她一番調教,未來還愁沒生意?
老鴇的心思被說穿,也沒覺得丟臉似的,態度反而變得熱絡,“姑娘,要不你先把人放下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說。”
雲舒指尖微微用力,被她控製在手裏的人,麵色瞬間漲紅,發出“嗚嗚嗚”的痛苦聲,身子使勁掙紮,晃動間,頭上的簪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你……”
老鴇見雲舒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也知道這是個硬茬,麵色也沉下來,“姑娘,這裏是滿芳閣,不是你可以胡來的地方,姑娘在動手之前是不是要先掂量掂量……”
“唰……”
一道暗影從老鴇臉邊擦過,在她的嘴角劃過一道血痕,隨即那道暗影,釘在老鴇身後的柱子上。
老鴇驚魂未定的看過去,隻見剛剛掉落在地上的簪子,就在上一瞬間,被麵前的姑娘腳尖一踢,那簪子就飛起來,擦過她的嘴角,然後釘入柱子,整個簪子隻剩末端在微微顫動。
整個氣氛啥時間凝滯。
老鴇毫不懷疑剛剛的那隻簪子是扔偏了,隻是別人給她的一個下馬威。就雲舒剛剛露的這一手,要想將她整個滿芳閣拆了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也不懷疑,這位根本就不會擔心如果拆了她滿芳閣有什麽後果。
老鴇很識趣,立即小心的陪著笑:“抱歉抱歉,你看我這眼珠子,一定是今早起來忘記洗了,這才看差了眼。”
雲舒沒說話。
老鴇一拍腦門,“哎喲我這人年紀大了,腦子餓不太好使,姑娘剛剛說,你想找誰來著?”
“馮宏枝!”
“這……”老鴇有些為難,“姑娘,這……不是我不肯去幫你叫他,隻是……”
雲舒推開身邊的姑娘,雪樂立即遞過來一張帕子,雲舒一邊擦手,一邊問:“隻是什麽?”
“姑娘!”老鴇靠近雲舒,“不滿姑娘,這位馮公子也算是我們這裏的貴客,更何況,他可不是普通的客人,我……”
雲舒將帕子丟在一邊,“既如此,那我也不給你找麻煩,我自己去找他。”
“這……”老鴇還是有些為難。
“嗯?”雲舒輕輕抬眼看她,嗓音拖著長長的尾音。
老鴇隻覺得那雙很美的眼睛,此時變的非常可怕,仿佛隻要她在說一個“不”字,她就會變成那個釘在在柱子上的簪子,隻能微微低頭,“還請姑娘手下留情!”
“帶路!”
老鴇揮揮手,讓所有的無關人等都退下,自己親自帶著雲舒進了後院。
此時正值白日,整個滿芳閣還是一片安靜,整個後院都是靜悄悄的,隻有前院傳來的斷斷續續的樂聲。
繞過一道回廊,上了二樓,在最裏麵的一處房間,站在門前,老鴇指著房門,“就是這裏了。”
雲舒盯著房門,抬腳就要踹過去。
“姑娘!”一道聲音急急的傳過來。
雲舒抬起的腳又緩緩放下去,看向來人:“墨春?”
跟著墨春一起來的,還有岑夏,岑夏笑眯眯的湊上前,“姑娘,踹男人的門這樣的事怎麽能勞煩姑娘動手,還是我們這樣的粗人比較合適。”
今日,葉南謹有事進宮了,墨春本在宮門口等候,一接到消息,說雲舒進了滿芳閣,就急急趕了過來,路上正好遇到在此經過的岑夏,好奇心重的岑夏也跟著過來。
雲舒看看墨墨春,又看看岑夏,隨即挑眉,退到一邊,“那就請吧!”
“嘭!”
岑夏一得到同意,一腳就踹過去,門板發出猛地一聲響,震得整個二樓都晃了三晃,之後背著雙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墨春跟在他身後,進門後,墨春還反身將門關上,把雲舒和雪樂關在外麵。
屋內,很快就傳來男人的怒罵聲,以及女人的尖叫聲。
“誒……”老鴇見忽然又多出兩個男人,還直接代替眼前的姑娘,闖了進去。
老鴇想說點什麽,見雲舒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又乖乖的閉嘴。
雪樂推老鴇一把,“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去吧!”
老鴇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好一會兒,房門才再一次打開,墨春站在門口,“姑娘,請進!”
屋內,馮宏枝已經乖乖的坐在一個凳子上,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岑夏站在他身後,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你……你是誰?”
馮宏枝見這次進來的是一位姑娘,年紀看起來還不大,先前的驚慌失措漸漸消失。
雪樂搬來一個凳子放在雲舒身後,手中還悠閑地剝著板栗,姑娘說她餓了。
雲舒緩緩坐下,指尖捏著一顆板栗,那板栗非常飽滿,“你抓了我的人,還反過來問我是誰,是腦子還沒有清醒麽?需要清醒清醒麽?”
馮宏枝想著剛剛是怎麽被人按著腦袋清醒的,就有些發怵,“那還是算了。隻是,姑娘說這話,恕我真的不明白是何意。”
雲舒接過雪樂遞過來的板栗,“你今日派人,在大街上帶走了我的妹妹。”
馮宏枝笑了,“姑娘,你這話倒叫我更加不明白了,你特意到這滿芳閣來堵我,卻說我派人帶走了你妹妹,你……”
雲舒打斷他,“馮依依是你的堂妹吧,原本你就嫉妒我錦和布莊的生意,早就想著使個什麽花招。又從馮依依那裏知道我有一個技藝絕佳的繡娘,而這個繡娘,剛好又是馮依依看上的,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劫走了我的繡娘。”
馮宏枝做恍然大悟樣,“你是錦和布莊的雲管事?”
“看來我沒有找錯人。”
“可是,你的那位繡娘,是我堂妹的侄女兒,我們隻是請她去做客而已。”
“侄女兒?那馮依依有沒有告訴你,我也是她的侄女兒。”
馮宏枝一愣,“什麽?”
“還有,請人做客,是你這樣請的,嗯?不願意跟你走,強行拖走。”
馮宏枝笑笑,“下麵的人做事,偶爾會粗魯一些,但是我們邀請香巧姑娘的誠意是真的。”
“承認就好,那麽,把人還給我吧。”
馮宏枝麵露難色,“這……”
“有什麽問題?”
“恐怕有點難度。”
“哦?說來聽聽。”
“我的侄兒,對這位香巧姑娘,很是欣賞……”
雲舒眸子一眯,眸心微光閃閃,“你們對她做了什麽?”
馮宏枝老神在在,有些惋惜,又有一些得意,“無論做什麽現在都已經晚了,不是麽?”
“姑娘!”雪樂一驚。
她沒想到這些人這麽卑鄙。
雲舒微微啟唇,緩緩突出兩個字,“是麽?”
馮宏枝:“當然,所以……”
雲舒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機會已經給過你一次,是你自己不願意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你的人對她做了什麽,那麽我就會十倍百倍的在你身上,討回來。”
說完,瞟了岑夏一眼,“帶走。”
馮宏枝見雲舒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下子愣住了,“你……你要帶我去哪兒?”
雲舒走在前麵,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岑乖覺的摸摸鼻子,看來,這位姑娘的戲,沒那麽好看啊。
腦子裏如此想著,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停,提留著馮宏枝就跟著雲舒出門了。
滿芳閣外,已經有馬車在那裏等著。
馮宏枝被岑夏粗魯的扔進馬車裏,馮宏枝麵色通紅,“你究竟想要帶我去哪兒?”
雲舒懶得跟他廢話,跟墨春說了一個地址。
雪樂:“去哪?自然是找香巧了。”
馮宏枝的注意力卻不在雪樂這裏,而是在雲舒那裏,雲舒剛剛說的那個地址,正好是他吩咐人將香巧帶去藏起來的地方。
她是怎麽知道的?
她又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找到香巧的下落呢。
這些都由不得馮宏枝亂想。
馬車飛快地在街道上行駛,馮宏枝被顛的有點難受,“姑娘,你既是我堂妹的侄女兒,咱們算起來也是遠親,大家都是一家人,你這樣對我,是不是有些過分。”
“過分?”雪樂踢了他一腳,“你還好意思說是一家人?即是一家人,又為何要背著姑娘,帶走香巧呢。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的行為就是作惡。”
“我那不是……”
寧雲布莊和錦和布莊都位於寧安街,隻是一個在街頭,一個在街尾。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兩個鋪子,從同時存在的那一天開始,就暗中暗暗較勁。
寧雲布莊,勝在地理位置好。以前,寧雲布莊的生意算不上頂頂的好,但也不差,比起街尾的那家鋪子好很多。
了這兩個月來,他的生意下滑的很厲害。
一打聽才知道,客人好多都去了街尾,去了街尾那家隨時都可能倒閉的錦和布莊。隻因錦和布莊換了一位新的管事,是位年禮輕輕的姑娘。
這位年輕的管事,一開始,馮宏枝並沒有放在眼裏,覺得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故而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也正是因為這一疏忽,等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錦和布莊的生意已經超過他不少。好多老顧客,都去了錦和。
為此,他開始想辦法,也跟著錦和,做一些促銷,打折的方法吸引顧客,可是效果不大。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錦和有一位繡工特別厲的繡娘,且這位繡娘,很有靈氣,無論什麽圖案,什麽花色,在她手中,都能煥然一新,呈現出最好的狀態。
可這繡娘是誰,他派人打聽了好久,都一無所獲。
此時,堂妹馮依依忽然送信來了。原來那位繡娘是馮依依的侄女兒,是馮家看中的兒媳婦。
隻是,這繡娘有點不識抬舉,看不上馮家。
於是,馮宏枝派人時時刻刻盯著這位繡娘,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機會。
可沒想到,這位繡娘,身後還有雲舒這麽“彪悍”的女子。
到了目的地,馮宏枝被提溜著進了院子。
墨春先一步進了院子,很快神色凝重的出來,對著雲舒搖頭,“沒有找到。”
馮宏枝心裏一咯噔,他明明吩咐將人帶到這裏來的,為什麽沒有。
這裏沒有,那麽人會被帶去哪裏?
雲舒麵色沉下去,整個人都帶著很重的戾氣,她一手捏著馮宏枝的脖子,越收越緊,馮宏枝隻覺得自己呼吸不順暢,腦袋一陣陣發暈。
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馮宏枝毫不懷疑這位姑娘如果真的找不到香巧,那麽下一刻,她會毫不猶豫的掐斷自己的脖子。
“人呢?”
墨春和岑夏麵麵相覷,若有所思。
墨春跟雲舒相處的時間不短,在他的印象裏,雲舒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懶洋洋的,喜歡吃好吃的,性子溫和,偶爾興致來了,也會做一些比較出格的事,但是,如此一般,帶著滿身戾氣的雲舒,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來,這處的事,讓雲舒很生氣。
墨春不由得將香巧的地位,又往上提了提。
馮宏枝臉紅脖子粗,“我……我……不知道……明明……”
明明就是在這裏,為何就是找不到?
人去了哪裏,他也一腦子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