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太子
那一夜,落然第一次睡得很香,彷彿從穿越過來以後的第一次,她感到特別的踏實,好像突然又回到了自己,由空中落到了地上一樣實在。
第二日,眾人起床時,發現昨日那個面有不忿的女孩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她們來到長桌旁的時候只見她已經開始吃起飯來。從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怨恨和陰鬱,只有平靜。
突然,那粉衣女孩叫喊起來:「哎呀,我的飯呢!」
眾人轉頭,只見那粉衣女孩的飯碗正倒扣在桌上,便有些意會地看向落然。
「周姐姐,你喝我的吧。」有宮女小聲勸道。
可那粉衣女子卻並不理會,徑直來到落然面前,沉聲道:「是你喝了我的粥吧!」
落然彷彿沒有聽到一樣,繼續緩緩喝著粥。
那粉衣女子更加氣憤:「你!」說著,便伸手去撕扯落然的衣服。
落然被她撕扯了兩下,突然猛地站起,回身便拽住那粉衣女子的脖領,順勢壓倒了一旁的牆邊,強大而又毀滅性的壓力使那女子漸漸喘不過氣來,慢慢地,那女子掙扎的手漸漸無力,臉色也越來越紅.……
就在這時,落然用力一甩,把那女子甩到了地上,眾人提著心,定睛看去,好一會兒,那粉衣女子才咳了起來,眾人的心才落了回去。
落然卻不管那麼多,只是拍手向那地上的女子冷冷道:「我沒有喝你的粥,只是,把你的粥分到每個姐妹的碗里了,所以你們自己去看看,今天的粥是不是比昨天更多了?」
有幾個好奇的女孩果然去看了,輕聲交談道:「好像是多了些。」
有個女孩大著膽子道:「我們並不需要你做這些,你做了我們也不感謝你。」
落然冷笑:「我做這些只是要告訴你們,這位周姑娘昨日在我的吃食里放了瀉藥,所以,我今日是一定要出了這口氣的,但跟你們無關。」
說到這裡,她的視線掃了四周一圈,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們若還是這樣勾心鬥角,彼此欺辱,那麼,我們就真的窮途末路,沒有希望了.……」
說完,她便喝完了自己碗中的那最後一口粥,轉身出了儲秀宮。
屋中靜了片刻,終於有人走上前去扶起那個臉色蒼白的周姑娘,問道:「周姐姐,你還好嗎?」
卻沒想到,那周姑娘卻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聲凄慘可憐,好久才抽泣道:「我以為,我以為我要死了……」
經過了這件事,那個周姑娘每每看到落然都會不由自主地避開走,而儲秀宮中的人才沒有敢欺負落然的了。
對落然來說,在這裡的日子彷彿也變得輕鬆起來,除了,每日的清掃雜役令人頭疼.……
這一日,正當她在御花園清理落葉時,遠遠的一陣腳步聲讓她警醒起來,立馬不動聲色地隱入了一片松林中。
「月兒,你幫我勸勸輝兒,這一陣子他也不上朝,也不出門,整日懶怠在家,我真是有些擔心呢!」
「母妃,五弟這次是傷心了,他還沒有放棄,正到處找呢!」
那女子的聲音變得憤怒:「都是那個柯洛敏,怎麼就不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柯時飛也是個糊塗的,兩個女兒上錯了花轎也搞不明白,還把其中的一個弄丟了!」
「母妃,你彆氣壞了身子,這天下的人和事,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五弟總有一天會明白這個道理!」
「怎麼不能得到,輝兒可是我的兒子,當今五皇子,怎麼得不到?」那女子的聲音竟變得有些尖利:「你也派人幫我去找,一個月找不到便找一年,一年找不到便找十年,我就不信了,要麼她死了……」
「母妃,怎麼原是你讓我勸五弟,如今你也急了?」
「.……」
隨著聲音漸漸遠去,落然終於從松林中走出來,臉上滿是驚容:難道洛敏真的逃出去,要作為普通人在這一世過下去嗎?那一日她跟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她慢慢地坐在了松樹旁的一塊青石上:若是那一日,自己答應了洛敏,一起去過那普通人的日子,如今的自己又會在何處呢?也許正在清掃自己家的院子,整理自己房間的床鋪,烹煮著自己喜歡吃的飯菜,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聊天玩耍吧……
她嘆了口氣:自從穿越過來后,自己便一直因為自己的庶女身份而自卑,覺得洛敏在自己面前又優越感。原來,她一直都沒有在乎那些虛名;原來,一直沒有悟的人是自己啊!
她站了起來,拿起支在松樹旁的那一把掃帚,開始清掃起那青石小徑:希望能將心中的那一片塵埃都掃凈才好……
五皇子已經好久都沒來上朝了,最近御史們也不告他的狀了,聽說他最近都躲在府里不出門,這讓安帝也有些著急:為了個女子,這五皇兒也太拿不起放不下了吧。
這一日,他正在書房踱步,外面的內侍進來報說:「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哦?」安帝有些意外:「太子平日里都在東宮讀書,幫忙批閱奏章,怎麼今日有空來找自己了?
「讓他進來!」安帝說著,便坐回了自己的書案邊。
太子進來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行了禮后,便道:「父皇,今年的維君國進貢了不少香料綿綢呢!」
安帝聞言也笑著點頭道:「是啊,聽說去年維君國棉花收成極好,能及時送來,也算是他們的一片心意。」
「他們能這麼進貢,也是我們大案國富民強,他們不敢小覷!」太子加了一句,言語中儘是自豪。
安帝不由笑了:「天兒,父皇從小便教你低調,別讓人看出你的喜怒,都快四十的人了,你怎麼就學不會了。你再看看月兒,從小便是個穩重的,你真要好好改改你的性子。」
太子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在父皇面前,兒臣就情不自禁地流露真性情了,每次都改不掉,也不想改!」
安帝搖搖頭無可奈何道:「你這個孩子,要叫我操多少心啊!」
太子卻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道:「父皇,我今日來還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