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 圖騰破碎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藍九蒼茫的瞳孔中，閃過一縷妖異的血色。
卻隻見，不知何時，他的手上竟然用氣凝結了一柄修長的利劍。劍鋒直指青牛，他的眼眸當中，漸漸失去了情感和神色，隻是嘴裏，低聲念到，“神諭?風塵圓舞曲！
四周的風，停止了呼嘯，四周的空氣，也變得不再灼熱，但那種詭異的氣氛，卻又讓人難以理解。
青牛的感觸，是最為真切的。此刻的藍九，就宛如換了一個人一般，不止為何，分明還是極為弱小的氣息，但竟然帶給他一種沉重的威壓。心下大驚，低聲說道，“又想刷什麽花招？不管你怎麽做，都是贏不了的！”
青牛這話，實則也是在讓自己安心一點，畢竟，藍九的變化，太過於嚇人了一點。
彼時，空氣突然動了。
卻隻見，那柄氣劍突然破碎開來，隨著氣劍的炸裂，空氣裏也被轟出了無數道的口子。但，這還不算完，隨著那些口子的張開，才慢慢將其中隱藏的劍芒顯露出來，竟然都是和之前的氣劍一樣的劍芒。
成千上萬道劍芒，仿佛是一觸即發一般，但更為玄妙的是，這些劍芒雖多，卻又並不雜亂。隨著這些劍芒的猛烈攻擊，青牛感覺到的，竟然是一種旋律、一首樂曲的感覺。
“轟！”
一聲巨響，萬千道劍芒終於徹底的淹沒了青牛的身體，巨大的光華，刺的藍九有些睜不開眼。而再看藍九，卻也並不好受，就和之前使出“九寅殺訣”的那次一樣，他的心神雖然還很清晰，但卻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主意識。
更令他恐慌的是，大約是因為這一次的劍訣更叫厲害的緣故，劍招剛一出手，他就感覺到一種乏力感瞬間襲來。
那和他平時遭遇的魔法虧空不同，魔法虧空尚且可以恢複過來，但如今的這種感覺，卻仿佛是透支一般。似乎是傷及根本，卻又仿佛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有一點毋庸置疑，至少短期時間內，自己算是徹底無法動用修為和魔法了。
不過，於他而言，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但隻要能將眼前的困境躲過去，都是值得的。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有活下去，其餘的事情，都可以往後再慢慢斟酌。
“啊…啊！”籠罩在劍芒當中，藍九是看不清青牛的狀況的，但是聽著那絲絲哀嚎，藍九心頭倒也安穩不少。就在這時，青牛的身上，卻是猛然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光華，一點一點侵蝕著整片空間。
“絕望深淵?圖騰破碎！”
話音剛落，卻隻見青牛的身體猛烈的變大，然後，手裏的巨斧，破碎開來。暴戾的氣息傳來，卻隻見，原本站立行走的人首牛身怪物，竟然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頭牛。
藍九微微一呆，卻沒想到，青牛會做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舉動。
記憶力，飛速的翻閱這資料，終於，藍九的眼神劇烈的收縮著。大腦裏，慢慢的浮現這一個詞語，破除封印！
這青牛，本不是尋常妖族，而是，一頭居住在神罰之森的牛。
那年，九尾妖皇路過，見其實力超凡，但靈性太弱。那時候的青牛，還未衍生神誌，所有的理性和智慧，都被暴戾的氣息吞沒。沒有理智的他，自然就不會有那種對九尾妖皇的恭敬。
一場大戰，瞬間在兩隻巨大的妖獸隻見拉開，結局，自然是九尾妖皇勝，但他卻依舊動用了自己的七成實力。
那一戰之後，青牛就根據約定，本九尾妖皇所俘。
妖皇憑借重寶，為青牛重鑄靈魂，並賜予他那柄斧頭。那斧頭原本品階不高，但是經過妖皇的淬煉和澆築，所暴露出來的氣息，絲毫不弱於仙器。而同時，青牛有了神智之後，實力就被削弱了一部分，而解除封印的鑰匙，也就在這柄斧子當中。
一旦斧子破碎，青牛將失去所有的神智，而同時，也將恢複之前的實力。
妖皇做出如此決定，並非是忌憚青牛的實力，而是那時候，妖皇的實力比之青牛並未高出太多，根本無法直接為期構建自主意識。隻有用別的方法，將他實力壓製下來，才能完成這一別人根本不敢想象的任務。
而同時，一旦青牛捏碎了斧子，恢複了自己完整的實力。那麽他的神智就會逐漸的消散，重新回到那強大的野獸狀態，除非下一次，能夠重新遇到如同妖皇那般強大的人，才能幫他重新構建神智。
若非被藍九的劍招逼的動彈不得，青牛是絕對不會做出如此選擇的。
要知道，當今世上，早已不複當初妖皇那般實力之人。就算是如今的王上，都隻不過是一隻七尾妖狐罷了，而他今天所作出的這個決定，就仿若是一個不可逆轉的死局一般，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的意識，又會再一次化為虛無。
轟，巨大的牛身，在劍芒的籠罩之下，肆意的衝撞起來。
藍九的心底一晃，倒是沒想到，這廝竟然如此厲害。但體內的虧空，讓他沒有絲毫氣力，隻能看著青牛，無奈的呢喃道，“少了乾元劍，還是不能發揮出這神諭劍訣的實力嗎？”
沒有絲毫征兆的話，自然不是藍九所言。此刻的藍九，早已沒了自主意識，這話，就仿佛是發自本能的說出了這句話、有恍若是人格分裂一般。
不過，青牛卻並不會聽藍九多言，特別是，神智在逐漸流逝的青牛。
身體一個俯衝，直接向著藍九的方向撞去，一對尖銳的牛角，閃露著恐怖的光芒。自徹底獸化之後，攻擊手段自然而然的變少了，但僅僅是這麽簡單的衝撞，其速度和威勢，都和之前不再一個檔次之上。
青牛所過之處，所有的劍芒，都紛紛破碎開來，再不能對他的身體造成絲毫的威脅。終於，眨眼的功夫，他那尖銳的角就已然直逼藍九的胸口，瞬間，洞穿了藍九的身體。
因為反噬的原因，藍九的身體絲毫無法移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青牛將自己擊穿。
“你既然逼得我粉碎了自己的封印，嗬嗬，從今天開始，我又一次落入六道輪回裏最底層的畜生道…但縱是意識下一刻消亡，我也不會要你好過的，你給我死！”
青牛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藍九的耳中。聽得藍九瞳孔收縮，呼吸早已混亂，鮮血順著胸前的兩個大窟窿不時的噴湧著，生命力也跟隨著鮮血的流淌而流逝。腦海當中一片空白，生命消失前的最後一刻，藍九才明白，人死前，並不會看到自己所愛之人。
終於，眼前一黑，整個身軀倒了下去。
破除封印的青牛，理智漸漸被獸性代替，麵對藍九的死亡，他的怒火卻並未淡去。四肢巨大的蹄子一蹬，再一次向著藍九衝撞過去，藍九的身體，再一次被巨大的衝擊力擊飛，身上又多出兩道深深的傷口。
青牛的身軀，快速的奔跑和衝刺著，而藍九，就恍若玩物一般，一次一次的被他攻擊和蹂躪著。
終於，半刻鍾之後，青牛漸漸失去了興致，尖角一揚，直接將藍九的身體拋向遠方。隨即他的漸漸轉過身體，思索了一下，腳步微微一邁，竟也準備轉身離去了。
倘若是在此之前，青牛接到亂影妖王的任務，是擊殺所有遇到的人，所以定然是不會放過藍九空間手環裏的人的。不過此刻，獸性代替了心智，所以他根本沒有絲毫的多想，直接就準備離去。
不過就在這時，他的身後，突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
青牛的腳步停頓了，僅存的理智，讓他心底一喜。急忙轉臉看去，卻隻見剛才被他殘忍殺害的藍九，竟已站了起來，雙目血紅，但身上的血澤卻早已幹枯，還散發著近乎於可怕的生命氣息。
青牛的眼眶裏，早已被水滴濕潤，看著藍九，竟然一把跪倒在地，恭敬的說道，“恭迎妖皇大人回歸！”
原來，此刻的藍九，卻也不似剛才的藍九了。
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碎，而撐爆它的，正是一條一條雪白的尾巴。細細數來，竟有九條之多，就似狐狸的尾巴一樣，但每一條都散發著極其恐怖的氣息。九條尾巴快速的舞動著，給人一種攝人的味道。
“你…該…死……”
青牛的喜悅，並未持續太久，就被這陌生的聲音驅散。藍九的話語，極為冰冷，不帶一絲感情，也沒有一點熟絡的味道，一下子就給青牛的心底潑了一盆冷水。不過青牛很快就反應過來，急忙說道，“妖皇大人您是忘卻了記憶嗎…對…一定是忘記了，沒事的…隻要我把你帶回去，王上一定有辦法讓你恢複過來的！”
這是青牛僅存的理智，原本，就在前一刻，他的心智就應該全部消散。但妖皇的氣息，讓他心底有了一絲希冀，以至於讓他還在苦苦堅持著。
隻是，此刻的藍九，卻絕非妖皇那麽簡單。手一揚，一枚巨大的鼎直接憑空出現，直接籠罩在青牛身上。此鼎看上去，極為古樸，看上去有些破舊，但竟然直接將青牛的身體吞沒其中。
待聲聲哀嚎消失，巨鼎也漸漸的隱去了身影，而青牛卻也消失在了原地，並且消失的很徹底，連骨頭灰都沒有留下了。
藍九微微一挑眉，然後低聲呢喃道，“靠，傷的這麽重，還真是麻煩啊！”
盤膝坐下，不再言語，天丹九訣自然而然的運轉開來，傷口竟然自己修複起來。靈丸環繞著天丹，快速的旋轉著，在這個沒有人看到的角落，藍九身上的紅光漸漸退去，眼中，又慢慢恢複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