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簽署離婚協議
“不……”
洛佳心清楚地感受到來自肚子裏小生命的抗議，微弱地吐出一個字。
“洛佳心，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跟我爭什麽了！”
洛雅緊接著又朝著地上明顯半死不活的女人踢了一腳，在發現對方身下的一片血跡後才滿意地抽回了腳。
洛佳心睜著虛弱的眸子，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自己曾經待如親姐妹的女人，此刻正幸災樂禍地擦拭著腳尖，迅速離開，眼底的恨意愈加明顯。
“洛佳心？”
寂靜的墓地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顯得尤為地詭異。
洛佳心緩緩收回看向電話的視線，虛弱地張開嘴，卻來不及喊求救。
意識在一點一點消散……
醫院內，洛佳心似乎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
小護士輕輕地擦試著洛佳心小巧的額頭，難免心生憐憫。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能夠住下這麽大豪華私人病房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的，可是一想到剛剛送到醫院的場景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果然豪門生活不易啊！
小護士在擦試著被褥中露出的左手時，突然發現修長白皙的五指輕微地動了一下，立即朝著那張病態般蒼白的臉看了過去。
長而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洛佳心才緩緩地睜開雙眼，足足愣了幾秒鍾後，立即拚命地用手摸著肚子。
昔日圓潤的肚子已經變得幹癟，身體一瞬間的冰冷。
“不……不可能。”
洛佳心用力地想要掀開被子，卻被一旁站著的小護士製止住。
“你不能亂動，剛做完手術，還是身體重要。”
小護士輕輕地按住洛佳心的手，卻被手下的冰冷驚住。
“告訴我，我的孩子呢？”
洛佳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逼問著眼前穿著白大褂的小女生，在對方沒有回答後，繼續輕顫著語氣問道:“孩子呢？”
“我……”
小護士更加同情床上的女人，張了張嘴，卻在看見從門口走進來的人時，選擇性沉默。
“你出去吧。”
秦蓮麵無表情地朝著小護士看了一眼，在房門被徹底關閉後，才將手中端著的湯放在床的一旁。
看到秦蓮的一瞬間，出事前發生的種種再次在腦海前過了一遍，洛佳心一把將桌上放著的湯碗摔在了地上，眼底的陌生讓秦蓮忍不住心驚。
“湯是你爸讓我送過來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秦蓮雙手環胸，朝著濺在腳尖幾滴的湯嫌惡地瞅了一眼，稍微向後挪了一步。
洛佳心繼續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聽見頭頂幸災樂禍的聲音。
“洛佳心，別白費力氣了，你肚子裏懷著的那個孽種已經死了，你再想做什麽都是徒勞！”
孩子死了……
洛佳心的腦海裏不斷地回蕩著這句話，即使已經做了心理準備，還是感到心痛到無法呼吸。
她保護了八個月的孩子真的無法和自己見一麵了嗎？
洛佳心頓時帶著滿眼的恨意看向站在床邊的女人，用著蒼白卻不失力氣的聲音一字一句道:“我不相信，也不可能！你們都是騙我的，想讓我放棄這個孩子，你們的詭計才會得逞，沈時謙會救這個孩子……”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還是為了安慰自己？
“嗬，洛佳心，什麽時候你也學會自欺欺人了？現在沈老爺子也已經知道這個孩子不是沈寒的，你認為他們沈家會留下這個孩子？”
秦蓮直接打破了洛佳心僅存的一點幻想。
的確，對於名門望族沈家，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名聲受損。
秦蓮看著床上的洛佳心憔悴地盯著被褥，帶著一抹愉悅地向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地說道:“孩子是沈老爺子讓沈時謙處理掉的，即使不處理掉估計也活不成吧？八個月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活著？”
“滾！”
洛佳心不動聲色地強忍住眼眶裏的淚水，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堅忍。
門被突然打開，洛佳心條件反射地朝著走進來的那個高大的身影看了過去，心底暗下來的希望再次被點燃。
沈時謙出現了！
洛佳心用手緊攥著男人的衣袖，雙眼中燃起的一絲希冀讓沈時謙有些不忍。
“孩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沈時謙低著頭看著被攥起的衣角，精雕細琢一般的劍眉微微蹙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在看到沈時謙點頭時，洛佳心瞬間鬆開了手，再也不顧及一旁站著的兩人，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壓抑的哭聲逐漸被釋放出來，整間病房內隻剩下陣陣讓人心碎的哭聲。
秦蓮沒好氣地盯著雙肩哭到打顫的女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剛想要轉身離開，卻看見拿著一個牛皮紙袋的沈家老管家，索性多留了一會兒。
“少爺。”
老管家看到房間內的沈時謙時，先是愣了一下後隨即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
“嗯。”
沈時謙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在看到老管家手裏的東西時，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麽？”
“少爺，這是沈小少爺簽好的離婚協議書，現在老爺讓我交給洛小姐簽字。”
老管家朝著床上瘦弱到可憐的身影望了一眼，有些同情地歎了一口氣。
孩子剛剛沒有，丈夫也要離她而去。
秦蓮立即上前，作勢就要查看這份來之不易的離婚協議書，塗滿粉底的臉上滿是興奮。
“抱歉，這是老爺交給沈小姐簽字的。”老管家直接拒絕道。
秦蓮倒也沒有生氣，幸災樂禍地朝著床上掃了一眼，在察覺到來自身旁的一道冰冷卻帶有探究性意味的目光時，瑟瑟地站回了原地。
“沈小姐，簽字吧。”
老管家朝著洛佳心靠近了一步，緩緩地打開那份離婚協議書，遞到剛擦幹淚水的洛佳心麵前。
洛佳心僅僅是盯了幾秒鍾，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離婚協議書！
她終究是這幾年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也後悔沒有早點脫身離開，才會讓八個月大的生命從身體裏剝離出來。
那種痛苦沒有人會知道。
“我簽。”
洛佳心沒有絲毫遲疑地接過筆，在看到甲方簽字處瀟灑的“沈寒”兩個字時，心裏已經不再泛起漣漪。
這次帶走的不僅僅是她的孩子，也帶走了她對沈寒之間僅存的愛意。
秦蓮故意踮起腳尖，在看到洛佳心簽字的一瞬間立即勾起興奮的嘴角，轉身離開了病房，並沒有注意到沈時謙不悅地蹙起眉毛。
“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