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善惡之路
“這會讓她時候更加痛苦。”龍澤歎息一聲，如是說道。“你不如早些告訴她。”
“早些告訴她，那麽她就不會進步。”風不破堅持著說道。
“……你會成為一個惡靈。”
龍澤起身，最後將目光留給了風不破的背影，下了肯定的言論，隨後他也沒有給風不破回話的時機，隻是化作一縷猩紅的雲霧回到了顧曉白的手臂之中，化成了紅色的龍紋，一動不動的停留在上麵，似乎陷入了沉睡。
風不破回頭看向了顧曉白，也看向了手臂上的龍紋，沉沉的歎息了一聲，也化作金雲歸位，沒有多說半句。
隻不過龍澤說的沒有錯，如果按照這樣的態勢下去，顧曉白會絕望也會痛不欲生，更可能會被愧疚壓垮——可是如果在這個時候將真相告訴顧曉白，那麽她將一事無成。
顧曉白還在成長，必須有人逼她離開軟弱與中庸，甚至說是那種‘讓一切和平解決’的念頭，這個大陸上沒有和平，隻有鮮血與統一。
她必須成為那個統一的人，複國之路上充斥鮮血，顧曉白必須接受，也必須習慣。
他隻是推了一把，僅此而已。
不過，很可能也是將自己的未來推進了惡靈的深淵。
原始之靈成為一個惡靈，雖然說對於風不破來說並不會產生怎樣的影響，但對於顧曉白來說，這影響已經不可忽視。
器具之靈與宿主的聯係非常緊密，顧曉白已經有了龍澤這麽一個天下至邪之器，她的心境雖然如今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但是龍澤的至邪之氣已經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顧曉白，那麽一旦自己也成為了惡靈，這將意味著，顧曉白的未來，想成為一個‘善’人，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了。
兩個器靈，兩個惡靈，殺戮與黑暗的氣息終有一日將會帶著顧曉白走向不歸的道路。
不過如果風不破選擇成為善靈，顧曉白的成就也許並不會比成為惡有太多的改變，但是如果是從人言上來說，她一定會比惡走的更遠。
可風不破想要顧曉白成為這樣麽？他捫心自問，在昏昏欲睡前，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便沉沉睡去了。
他想。
一夜無話。
顧曉白第二天是自然醒的，可她自從睜開眼睛看清麵前事物後，就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速度堪比冰水淋頭：沈空冥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顧曉白的床旁，低頭盯著她，直到她清醒了過來。
這直接導致了顧曉白第一眼就看見一雙深沉的大眼睛，還有一張同比例放大的臉孔，雖然沈空冥非常耐看，但是冷不丁從睡夢迷糊中看見這麽一個東西，還是給顧曉白造成非常大的陰影的。
沈空冥其實並不是故意嚇唬顧曉白的，不過他的確沒有想到，顧曉白居然睡得這麽死，他事先是敲門了的，但是很不巧隻吵醒了龍澤與風不破，而顧曉白這個姑娘，仍然趴在床上睡的非常、非常死。
沈空冥思索了一陣後，在看見桌子上成堆的果子與地上那塊一夜之間就出現的鐵塊，決定坐在一旁老老實實等著顧曉白自己醒，但他低估了顧曉白的賴床程度，這一等，他感覺都快要等到一天結束了。
實際上顧曉白醒的時候的確已經日上三竿，她在一下子被沈空冥嚇醒之後，首先感到一陣眩暈，估計是起床太急，暈到了腦子——不過沒關係，顧曉白捂著額頭坐在床旁緩了半響，終於好了過來。
隨後，她緩緩扭頭，看向了身旁的沈空冥，一臉幽怨，甚至還帶著一些起床氣：“沈空冥，你要嚇死我啊？不會喊我一聲？？啊？？這讓我頭大。”
“已經快午時了，顧曉白。”沈空冥無奈的歎了一聲，同時他側身指了指身後的物什。“你以前在寅時就會醒吧？還有你不是今天準備買東西？那個……炒冰？”
顧曉白聽著寅時，愣了愣，她似乎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醒的那麽早了，但是事實卻是，她剛剛離開若水之境，才短短幾天而已。
但她隨後，順著沈空冥的手指看向了自己的水果與鐵塊，一個機靈的就站了起來，連餓都沒來得及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桌子上的水果是否安好。
事實證明，寒冰之魂的確可以用作電冰箱，那一堆水果沒有半分腐爛的跡象，這很好，這就說明如果她還有一個寒冰之魂，就能做電冰箱了！！而且不用電！
“沈空冥，這些寒冰之魂是一次性的消耗品還是可再生的？”顧曉白一邊想著自己未來的大計，同時費力的把鐵塊搬上了台麵，她拍了拍鐵塊的表麵，一邊問道。
沈空冥聽到顧曉白所言反而有些呆愣，他仔仔細細的思索了一下顧曉白口中的‘消耗品’與‘可再生’，思考了半天也沒有什麽結果。“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解釋一下？”
“就是說，我要是一直用一直用這東西。”顧曉白轉身，將寒冰之魂從水果中弄了出來，點點這個可愛的小石頭，繼續說道。“它會不會就沒有現在這麽好用了？”
沈空冥又是一番理解，終於明白了過來，他哈哈的笑了一聲，對顧曉白揮揮手表示不用擔心。“一個金丹的東西，哪有這麽快消耗掉了，你放心用，隻要不是去做什麽毀天滅地的事情，一個魂石足夠你使用個一兩年，保養好的話，甚至能使用五六年之久。”
“……聽上去還是滿虧的。”顧曉白嘟噥著，摸著鼻尖感覺有點虧損，這東西雖然聽起來能用很久，但是畢竟也還是個消耗品，它又不能充能什麽的……等等，充能？
顧曉白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但大漠之中，尤其是正午的時候，是不可能讓她實驗的。
所以顧曉白暫時放下了這個念頭，看著手中的鐵塊，又看看這個日頭，大漠邊緣的城市，肉眼看過去都似乎能看見熱氣，顧曉白伸手擦了一把汗，決定開始幹活。
她轉身懟了懟沈空冥。“你出去一下，我要開始製作炒冰機了，然後能不能幫我買點飯吃？早上好餓的說，昨晚上都沒吃好的，嗯嗯，有肉最好了。”
“不是，你做炒冰機還不讓我看啊？哎……你慢點推……喂！”沈空冥被推得不明不白，被顧曉白連推帶懟的就給弄出了房間裏，嘭的一聲就被關在了門外。
沈空冥獨自一個人站在顧曉白的門外半響，心中是又氣又恨的，卻還是想笑，這姑娘竟然這麽神神秘秘的，理由還是要弄吃的？？沈空冥不是很理解，但是他又覺得顧曉白和他鬧是一個好現象——所以他準備出門給顧曉白買早飯，但是他突然意識到……誰早上就吃肉？！！“我上哪給你買肉去啊！”
實際上並不是顧曉白並不是對沈空冥保持神秘，而是因為她第一次做這個‘炒冰機’，對此隻有一個大概的印象，能不能成功顧曉白自己心裏也沒有底，所以，為了麵子，她就把沈空冥趕了出去。
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做不到，她也很想將龍澤和風不破也給趕出去。
所以顧曉白沒有理會沈空冥在門外的哀嚎，她一把就將門口落鎖，同時又來了一遍房間內大檢查，確定安全後她端著鐵塊坐在了床旁，閉上了雙眼，一瞬間進入了寂地之中。
赤紅色的光芒於一瞬間包裹住了顧曉白，同時竟然將風不破與龍澤硬生生的從她的體內彈了出來！
龍澤看起來十分生氣，而風不破也一臉驚訝，他們相視一眼，齊刷刷的後退了一步，給顧曉白留出了更大的私人空間，同時在外麵攀談了起來。
“風不破，我在顧曉白的體內找到了一個‘靈台’。”龍澤站在一旁，悄咪咪的對著風不破說道。“我剛想去試試能不能長久停留，結果就被她一巴掌拍了出來，你說是不是因為不能……？”
“實不相瞞。”風不破聽著龍澤的言語，沉默半響後開口。“你找到的那個靈台我也找到了，而我也正想著能不能去長時間停留，就被……嗯。”
“……。”龍澤微微睜大了雙眼，看著風不破的眼神越發難以形容，似乎是在審視一個偷窺狂魔的表情，盯著風不破半天，沒有說話。
“……。”風不破也用同樣的目光看了回去，並且附帶了一絲蔑視的神情。
龍澤立刻瞪圓了雙眼，但是在他年輕稚嫩的外表下，這種看起來威力十足的表情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在風不破眼中，甚至還有一點可愛。
所以，在對視半天無果後，龍澤與風不破同時看向了一旁的顧曉白，又十分默契的相視一眼，同步的點了點頭，齊刷刷的將目光放在了在紅芒之中的顧曉白身上，看著看著，他們又似乎明白了什麽。
就是說，那個他們剛才在顧曉白體內發現的靈台，到底是不是‘靈台’，如果是，那麽顧曉白現在根本不該有這種東西——如果不是，那麽顧曉白體內就是有另一個靈魂存在，那個靈魂並不弱小，而且，顧曉白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