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嚇跑一個算一個
一切的一切,都再告訴顧曉白,她回來了,從夢中蘇醒,回到了屬於她自己的現實之中。
當然,隨著一起的還有從屁股上傳來的,疼到變形的感覺。
世界已經對顧曉白沒什麽愛意了,肯定的。
顧曉白一個前撲又把自己邁進了海綿墊子中去了,做個馬車她好累啊,到底啥時候才到啊?現在又疼又餓的,根本沒心情思索葉傾寒為什麽知道自己降臨的時間和自己真實的身份啊。
沈空冥——!!
顧曉白揉了揉肚子,堅強的爬了起來,她掀開了窗簾,對著窗外在隔壁的馬車嗷的就是一嗓子:“沈空冥冥冥冥冥!!”
“我在!”
幾乎是秒秒鍾的,對方立刻也嗷的回了一嗓子,似乎是非常迫不及待。
也的確,沈空冥坐在馬車內和莫道衝麵無表情的對視著,他們沒什麽可說的,莫道衝本身就是一個怪異的人,能進將軍帳的將軍,都不是什麽好人——甚至說是壞人的榜首也不為過,所以沈空冥選擇閉嘴不言,尤其是與貪將莫道衝,誰知道聊著聊著,自己會被他拿走多少東西。
真後悔為什麽沒立刻下車去和顧曉白一起坐。沈空冥麵無表情的看著莫道衝的時候,內心戲份十分豐富,並時不時的看向旁邊那輛坐著陸連與軒轅無名的馬車,不斷用眼神暗示莫道衝去找他的前主人扯淡聊天去。
莫道衝目不斜視的發呆,根本沒鳥沈空冥的暗示。
所以就在這樣一個十分尷尬的氣氛之中,在馬車的逛遊逛遊之下,顧曉白嗷的一聲,仿佛是天籟佳音,沈空冥立刻輕身掠出車窗,速度快到讓莫道衝大開眼界——也讓顧曉白大開眼界。
“哇塞,你剛才‘唰’的一下,怎麽做到的??”顧曉白看著一下子就到自己車廂內的沈空冥,有些激動的問道。“你告訴我嘛,那是輕功嗎?是啥輕功?燕子三抄水還是什麽自創的??好厲害啊,我也想學。”
“東洲上所有的武功——包括輕功,都是要以築基為基準的,你沒有築基的真氣做底子,就算是武功再好天資再佳,也頂多是一個移動的武學百科全書。”
“像花念破那樣的?”顧曉白眨眨眼睛,非常自然的就想到了當初那個同自己一起掉落山崖的小子,問道。
“對,像花念破那樣的。”沈空冥聳聳肩膀,無奈的說道。“但是人家老子牛逼啊?花葬是什麽人?當初成就龍澤的牛人,有這樣的一個爹,就算孩子窩囊還能窩囊到哪裏去?他跟你可不一樣,差別大了去了。”
“我不是有你呢麽。”顧曉白哈哈大笑著,拍了拍沈空冥的肩膀。“你不也是個莊主嘛,地位上看起來很平等!”
“我和他差別可大著了。”沈空冥一撇嘴,有些頹廢。“我應該是和花念破差不多的輩分,我能比花念破稍微大一些,但是和花葬?他是我父親輩的人,我能當上莊主,也是因為我父親的正常交替,花葬不一樣,他是因為兒子一直不成器,自己又太牛逼,所以才一直坐著老大的位置沒下來過。”
“我去,這就是傳說中的我老了我爹還能幹的典型案例嗎?”顧曉白感慨一聲後,立刻將話題引入了目前最緊急的事情上來:“那個啥,沈空冥啊,咱們啥時候到地方吃頓飯啥的呀?你看我屁股都要裂了……的。”
“應該快到了。”沈空冥側身撩開了窗簾,向外大致的看了一下,隱約能看見一個村落的輪廓,如是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會在這裏休息一夜。”
“哇你說話算嗎?”顧曉白眼睛一亮,她本以為沈空冥說的趕路是那種不眠不休的趕路,沒想到晚上還能在客棧休息。
“你在馬車裏休息呢,馬呢?”沈空冥翻個白眼,坐回了顧曉白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誠懇的說道。“小公主,這裏當然我說了算啦,畢竟我是拿錢的大頭。”
“哇哦。”顧曉白誇張的感慨一聲,隨後撇了撇嘴,想來也是,畢竟人是坐在馬車裏的,人不休息馬也得休息,所以大概是顧曉白的一廂情願。
於是乎,在顧曉白差點沒拿沈空冥當人肉墊子之前,馬車進入了村落之中,並在村內最大的客棧外停了下來。
累蒙了的顧曉白也不管什麽了,身價沒二兩銀子的她一個箭步就衝下了馬車,然後嗖的一下就上了樓,找一個空房看得順眼的,推門而入,關門臥倒在床,準備進入睡眠狀態。
這種速度和霸氣看的店小二一陣愣神,他剛準備攔住顧曉白這個魯莽的客人,隨後就被沈空冥用一袋錢給砸沒了聲音。
顧曉白這種風風火火的脾氣陸連同軒轅無名是見識過了,在場唯一有些驚訝的還是莫道衝這個人,他以前想過很多神女的模樣,但卻從沒想過是這樣的一個性格。
不知是好是壞啊。
莫道衝歎息了一聲,拿起自己的行李背在身上,在準備踏入屬於自己的單身間後,準備休息時,被沈空冥叩響了房門。
“莫將軍。”站在門外的沈空冥先將自己的東西都打理完畢,隨後即刻來到了莫道衝的門外,如是說道。“在下有一事相求,希望能與將軍入內詳談。”
莫道衝平日裏沒少見過這種上門求事的人,但一般他都會拒之門外,此刻雖然對方是沈空冥,但也不能免去這道工序——準確的說,莫道衝挺享受這種難為人的過程,並從中取得一定的利益。“憑什麽?”
“我帶了一夢傾城。”沈空冥舉起了手中的酒壇,笑著說道。“從葉傾寒的私人酒庫裏弄出來的,喜歡麽?”
“請進,沈莊主。”
即刻,莫道衝後退一步,伸手遙遙向內一指,畢恭畢敬的將沈空冥迎進了屋中,啟封為兩人倒了滿滿的兩大海碗好酒,自己先幹一碗,這才又滿上一碗,對著沈空冥開口相問:“不知,你求的是什麽?”
“我求的是你去見一個人。”沈空冥低聲笑開,他舉起海碗淺抿一口,一夢傾城即在口中散發出迷人的香氣與酒味,回味悠長,可口之極。
“何人能讓沈莊主如此費心,葉傾寒的一夢傾城,可不是俗物。”莫道衝也是相當的不客氣,海碗一碗接著一碗的牛飲而下,似乎是一個酒缸一般。“說來聽聽,若是一般的人,莫某當不辱使命。”
“你已經喝了他的酒,怎麽能又說一般人才不辱使命?”沈空冥輕笑搖頭,又是輕抿一口,回味悠長。“意下如何,將軍。”
“……”
葉傾寒。
莫道衝喝酒的動作有了一絲的卡頓,但是隨後他無所謂的又是飲下一碗,隨後仿佛還是嫌棄不夠痛快一樣,幹脆摔碎了海碗,起身單手舉起了酒缸,抬手傾倒入口,豪飲為淨。
葉傾寒又是哪般角色,不過是一介善於玩弄人情世故的小輩後生,會會又能如何!
莫道衝將這一壇酒飲盡,隨後落手將它摔碎在地麵之上,一抹嘴大笑一聲,豪氣萬丈:“意下如何?正合我意!叫我去找這廝做什麽,嗯?”
“勞煩將軍去輔佐他。”沈空冥抬頭瞥一眼身旁的莫道衝,風輕雲淡的如是說道。“輔佐他成為下一個一統東洲的君王,輔佐他成為這世上另一個偉大的主君。”
“好來確保你的顧曉白能夠在夾縫中笑到最後,是麽?”莫道衝大笑一聲,看破了沈空冥的用意,他舔舐了一圈唇瓣,神情中滿是興奮與躍躍欲試。“好,沈空冥,我答應你,可若是這個葉傾寒不值得,那麽就別怪我下手無情,嗯?”
“成交。”
“成交。”
沈空冥起身,握住了莫道衝的手,兩個人在這個時候下了約定,當夜,莫道衝便背著自己的行囊,選了一皮快馬,獨身上了路。
他要莫道衝去輔佐葉傾寒,是一個賭博,莫道衝是人盡皆知的前朝貪將,雖然前朝已經覆滅,但仍與自己的關係藕斷絲連,如果葉傾寒夠聰明,就會看得出莫道衝去幫助葉傾寒的根本意義……不,是會看得出。
在漠下神宮之後,這世界上一定會出現繁多的勢力,去因為其中出現的寶物各自爭奪,隨後自然會有其中佼佼者,成為了各個勢力的領頭者,隨後……在最後,會成為幾股強大的實力互相抗衡。
顧玄是一個威脅,但如果他一個人的話,在時代的大流下也成不了任何的氣候,而葉傾寒,他這樣一個掌握情報的人對於顧曉白的愛是露骨的,如果要他沈空冥自己去選擇一個競爭對手,他寧肯是葉傾寒,也不願是花葬。
但花葬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所以沈空冥必須確保要有一股與其抗衡的實力來做擋箭牌,也就說,不要讓顧曉白暴露在這些凶獸的利爪之下,從而自保,從而活到最後。
可是既然沈空冥想到了這點,那麽葉傾寒也會想到,此行而去的莫道衝究竟會不會成功?完完全全是一個未知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