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鬼佛陀(中)
“我能不能以後再弄啊……。”看見這種慘狀,顧曉白有那麽一瞬間的退縮。
“你想不想以後不需要任何東西就飛在天空中?”
“好的我去,眼睛一閉就完事。”
歐陽暮輕飄飄的一句話,完全抓住了顧曉白的心思,她心一橫,俯身掏到了那塊風息之魂,結果還沒等顧曉白拿出來時,在顧曉白看不見的地方:也就是在顧曉白抓住這塊風息之魂的時候,一股黑氣便從顧曉白的掌心裏蔓延開來,死死的裹住了那塊泛著青芒的風息之魂,隻是眨眼之間,就已經將之完全的吞沒分解。
所以等顧曉白慢慢掏出來的時候,她隻看見了自己髒兮兮的右手和空無一物的掌心,甚至還流著非常惡心的……膿液。
那一刻,顧曉白連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我現在就能飛了?”顧曉白在努力的抖掉手中的粘液後,一邊用歐陽暮幹淨的衣角擦著手,一邊期待的問道。“那我該咋飛?你們一般都是咋飛的??”
“……。”歐陽暮沉默了半響,中肯地回道:“姑娘,我們是禦劍,通過真氣而使飛劍飄起,隨後駑風而行,風對於我們來說隻是輔助,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該怎麽起飛。”
“原地起飛?”
“……您開心就好。”歐陽暮一把撫上了額頭,歎息了一聲。“那麽,我們能繼續去尋找我的全視之眼了麽?”
“好好好。”顧曉白連忙點頭,擦幹淨手轉身就走,像模像樣的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的景色,一副認真的模樣。
此刻的顧曉白,對於《鬼佛陀》的能力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準確的說,她覺得這東西需要一個師父教,修真是門學問,與天地間的溝通也是,雖然說顧曉白的能力能夠直接看見這天地間的元素,但是如何更好的與之進行更深層次的溝通,顧曉白卻還是一無所知。
《鬼佛陀》是一本古籍,而在顧曉白之前已經有兩個人將之研習,其中第一個恐怕是……恐怕是……誰?
顧曉白想到這裏,雙手一合,問道:“那話說回來,《鬼佛陀》還有什麽能力麽?方才的場景過於凶險,現在你可以給我愉快的介紹一下啦!”
“……。”
這個姑娘到底哪來的這麽多愉快的心情?
歐陽暮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心中總有一種想遠離顧曉白的衝動,但是奇怪的是,他越想遠離,他便離的更近。
為什麽?
歐陽暮不知道,但是他向來是遵從自己的決定的,包括現在,順著顧曉白的腳步,在她身後一邊回憶著自己所知曉的一切,一邊對顧曉白全盤托出:
《鬼佛陀》分為三個主要區域:黑、白與灰。
黑的能力是吞噬,代表了永恒的貪婪、白的能力是回歸,代表了根本的欲望,而灰的能力則是是毀滅,代表了終極的嫉妒。而這三種顏色,也真是鬼佛陀其根本的精髓所在。
鬼佛陀的功法並不少見,但是得到其中三種能力的人,則屈指可數——準確的說,算上顧曉白,從鬼佛陀降世開始,至了現在,隻有三人而已。
顧曉白的黑,代表吞噬的‘陀’。而另外兩個,在傳說中則分別被兩個人所得,其中一個人則是方家不出世的老爺子方裘,他得到了代表著毀滅的‘鬼’,剩下的一個,歐陽暮也表示不甚清楚。
但是顧曉白聽到這裏,卻呢喃出聲:“……陸安,是陸安。”
歐陽暮轉頭看向了顧曉白,困惑的問道:“顧曉白,你在說什麽?陸安?”
“巴別塔之主,狂徒陸安。”顧曉白呢喃出口,如是說道。“他得到了剩下的那個,代表了回歸的‘佛’,回歸……回歸……這是一種怎樣的能力?我的是吞噬,而方裘的則是毀滅,那麽回歸……這種朦朧的用詞,白色的能力到底是什麽?”
“不清楚。”歐陽暮搖了搖頭,歎息的說道。“沒人見過剩下的那個能力……準確的說,可能是見過的人都沒有活著回來訴說,但是……方裘的能力……也沒有活人願意去具體的描繪。”
“……所以我的能力是你唯一見過的咯?”顧曉白感覺一陣尷尬,她仿佛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一樣,冷漠的哦了一聲,轉身就扯著歐陽暮的衣角向森林之內行走起來。“那我們現在能繼續幹活了麽?為了你的‘全視之眼’。”
“感激不盡。”歐陽暮誠懇的說道,隨後他緊緊地跟隨者顧曉白的腳步前進,中途雖然他屢次張口試圖與顧曉白溝通,但是幾次未遂。
因為他實在不確定,這個時候要是提心顧曉白自己是一個‘瞎子’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會不會打擊到顧曉白驕傲的自尊心——雖然歐陽暮根本不確定顧曉白有沒有這個東西……不過如果按照當初進行第一輪考核時的模樣,那應該是有的吧……?
但是根據剛才那種大風的程度?歐陽暮內心估算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吞噬’,估計也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力量——可是顧曉白究竟能不能同那兩個人匹敵呢……?
歐陽暮先到這裏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拋出腦外,他現在的目的是盡快在顧曉白的帶領下拿到全視之眼,等他自己能重見光明後,這一切再議。
畢竟這些都與自己沒有太大的關聯。
而這些,顧曉白卻是極為在意的,因為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麽方裘的毀滅與她自己吞噬,當狹路相逢的時候,究竟會是誰生誰死,這都是未知的事情……是吞噬更勝一籌,還是毀滅的力量更為強大。
如果一定要打,那麽顧曉白自己的存活幾率能有多大,陸安的回歸到底意味著什麽,她是否能夠獲得他的協助與支持?方裘究竟會不會成為自己路上的障礙,而這個障礙究竟是否要想辦法消滅而不是化敵為友。
這些在顧曉白見到他們本人之前,都是未知的事情。
但是如今?
顧曉白停下了腳步,抬頭便看見了矗立在麵前的這座古老的神殿之前,數十根石柱垂直頂起了這座神殿的石頂,比起古色古香的道館,這倒是更像顧曉白在現代所見的一些……更為西方化的神殿:宏偉,而帶有著一些奇異的鎮獸,顧曉白叫不出名字,也不準備去詢問這些東西。
畢竟這些東西看起來不會突然的活過來,然後咬顧曉白一下。她這麽想著,伸手戳了戳其中一頭守在門口的石像獸的鼻尖。
然後……
紋絲不動的石像獸突然動了一下。
顧曉白嚇得一個機靈,一下子後退蹦出去足足有五米遠的距離,穩穩當當地站在了歐陽暮審判,下意識的護住了後者,咽了口口水。
麵前被顧曉白戳的那個石像獸緩緩睜開了雙眼,隨後它有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沉睡了很久突然被喚醒的樣子,困倦中又帶著一些不情願。
它第一眼便看見了顧曉白,展開了自己身後的那雙石頭翅膀,抖了抖。
顧曉白當時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因為她總覺得這種場景似曾相識,仿佛以前聽說過的一些……什麽玩意的斯芬克斯之謎?
果不其然,這頭高仿斯芬克斯問出了一個問題:
“是什麽東西把你變有趣?這東西什麽都吃,飛禽走獸、花草樹木,無限而又有限,能看見卻又看不見,它就在你手裏,而你卻對它無知無覺。”
“……。”
顧曉白眯起了雙眼,經過一番認真的思索之後,抬頭又問了一句。“是陸安創造的你麽?”
“是什麽東西把你變有趣?這東西什麽都吃,飛禽走獸、花草樹木,無限而又有限,能看見卻又看不見,它就在你手裏,而你卻對它無知無覺。”
石像並沒有回答顧曉白的問題,相反它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問題,顧曉白摸著下巴打量麵前的石像許久,這才緩緩說道:
“是你身上的青苔和開裂的痕跡。”
“……”
那石像沉默許久,又問道:“那我是誰?”
“你是斯芬克斯高仿版。”
“……”
石像又是沉默了許久,這才收起了雙翼,恢複到了方才的模樣,閉上雙眼後,顧曉白隻覺得腳下一陣抖動,隨後一條長長的、通往地下的台階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那麽,你是陸安創造出來的麽?”顧曉白隻看了一眼麵前的石階,便將目光再一次投放在了那座宛如沒有生命的石像之上,再一次的問道。“你應該隻問一個問題,但你卻問了兩個,為什麽?”
“……”石像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仍然靜靜的矗立在那道台階旁,不動如山。仿佛這樣,顧曉白便能放下好奇心,轉而進入石階之下一樣。
但顧曉白並不想就此放棄,她上前一步,拍打著石像的頭頂。“你說話,我知道你聽得見,告訴我,陸安到底有什麽樣的能力,這個地方是他建造的麽?他和全視之眼又有什麽關聯?”
“……顧曉白。”歐陽暮聽著這些話,仿佛剛剛從震驚之中蘇醒過來一般,顧曉白認識陸安?這不可能……或者說,這將會是一個,對成敗又決定性因素的消息之一。他思索片刻,摸索著上前拍了拍顧曉白的肩膀,卻覺得有一些柔軟。“沒用的,我們先下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