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四壇比武(二)
“……我不懂。”即便是聽懂了顧曉白的解釋,但讓江鐸消化?這還是個艱難的長征,所以江鐸皺眉思索了片刻,即刻如是說道。“但是我知道,我有一些話你要是現在不聽,就會真的原地去世。”
“好的,你說,我們要去哪裏說?”江鐸話音落地,顧曉白一個轉身,擺了個利利整整的立正造型站在江鐸麵前,就差沒行禮了。“請說,請務必說詳細,謝謝。”
江鐸再一次,為顧曉白這種神奇的腦回路而感到驚歎。
隨後,顧曉白跟隨著江鐸來到了比武壇外的一處陰暗的角落之中,此處十分蹩腳,一看就像是專門為談論‘黑暗’問題而建設的地方。
這讓顧曉白忍不住的去猜測,是不是每一個公共場合都有這種地方,來方便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做一些、或者商量一些醬醬娘娘的事?
誠然,顧曉白如此簡單直接的人,是不會藏著心思的,所以顧曉白想著些的時候,同時也就問了出來:“江鐸老師,我們是要做一些醬醬娘娘的故事嗎?”
“……什麽叫做醬醬娘娘的故事?”江鐸四下看去,小心謹慎的觀察過了四周之後,一轉身就聽見了顧曉白的另一個‘詭異問題’,他立刻按照原來的套路,問了出來。
但是不出片刻,江鐸就後悔了。
因為顧曉白雙手一伸,兩手比了一個手槍的模樣,表情猥瑣,一副‘你懂得’樣子指著江鐸,嘿嘿的笑著,說不上的詭異與……額,猥瑣。
就仿佛江鐸下一秒,就要去逛那些紅塵中的煙花綠柳之地了一般。
江鐸皺著眉頭,仔仔細細的想了想,突然臉紅到了耳根,然後低聲的、狠狠的咳了一下。“那麽顧曉白,你知不知道你的對手已是玄妙境初期?”
“啥玩意?我還沒抽獎呢?這咋就安排好了呢?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麽暗箱操作啥的,一點都不正規,我要投訴,我要上訴,不支持駁回,駁回無效!”顧曉白聞言一愣,即刻抗議的叫道。
其實在江鐸話音落地的那一瞬間,顧曉白內心的問號是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的,但是在這之上,顧曉白更加在意的是,她還沒抽過簽,這種東西就像是買彩票,白買的,就算不中,抽和不抽的心情也不一樣啊。
你說這外一要是中獎了呢,那別人給自己抽的,多虧啊!
顧曉白心中十分氣憤,她抬頭就看著比自己足足高了一頭的江鐸,心中有增加了一個嶄新的項目:製作一雙高跟鞋,最好是能伸縮的那種。到時候她去哪都踩著她可愛的恨天高,心情好了,就長長個。心情差了,就砸砸人。
這玩意一砸一個血窟窿,秒秒鍾變身彪悍東北妹,看那個不長眼睛的大兄弟敢上前聊扯她,哼。
但是這些想法要是讓歐陽暮知道了,肯定又是一身呻吟——畢竟被顧曉白金磚和鐵拳砸過最多的人,也就是這個可憐而又無辜的歐陽暮了。
顧曉白心中正想這些呢,麵前的江鐸就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了顧曉白,並困惑的反問了一句:“歐陽暮沒和你說這些麽?我前些天早就讓他轉告你了?”
“前幾天是前幾天?”顧曉白聽著這話,心下一突,踏不禁想起了那天早上,歐陽暮的房間中,那滿滿一桌豐盛的飯菜,和欲言又止的歐陽暮。
“大概就是第一次試煉後的第二天活第三天清晨。”江鐸沉吟了一聲,如是說道。“他沒有告訴你麽?不應該啊,你這幾天雖然是足不出戶,可是前幾天我分明聽歐陽暮說過你曾經造訪過他的。”
“……啊,那大概就是說了我忘記了。”顧曉白立刻知道了到底是為什麽,她哈哈一笑,揉了揉後腦勺,雙手一合掌,拜托道:“那麻煩江老師在給我講一遍了!”
江鐸沉默的打量了顧曉白良久,最後幽幽的說了一句話,直接讓顧曉白隻能強顏歡笑:“我說你……不能是把歐陽暮那天正式告別辟穀期的早飯,給吃了吧?”
“哦哦,那您是什麽期啊?”顧曉白笑的一臉尷尬,她搓了搓手,努力轉移話題。“然後您還沒跟我說,我是怎麽個對戰法啊?也好有個準備不是?”
江鐸又是沉默,他看著麵前這位……承認自己的的確確吃了歐陽暮早飯的顧曉白,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無奈與無力感攀上心頭,不過江鐸搖了搖頭,把這種感覺驅散,便給顧曉白講起了這修真者最為基本的常識:
東洲之上,修真等級被分為七個境界,也就是形成混沌識海的初入境,結成金丹的辟穀境,形成自身器魂的玄妙鏡,最艱難的生死境,凝成元嬰的大成境,積蓄實力的渡劫境,和飛升成仙的逆天境。
這七個境界中又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和巔峰四個小境界,如是,越到後期,越難修煉,而往往如果要修成逆天境,不僅僅是需要個人的根骨,也是需要靈氣與靈寶的輔助。但有些根骨並非絕佳的人,會以他人金丹或是元嬰之力輔佐修煉,以此,地下的血腥交易也由此而生。
逆天境後期的人在東洲之上是極少的,至今唯一確定的人,隻有兩個。若水之境的境主書無痕便是其一,而傳說中另外一個人,便是方家不入世的老爺子,方裘是也。
而逆天境巔峰的人,在這東洲之上,被人知曉的,也隻有一人。那便是顧曉白的師父,書無痕的師弟,若水第一鑄劍師,楊崢!
故此,這些已達到了這種境界的修真者,是不會再行走江湖,他們往往是選擇潛心修煉,以成仙之用,但若是尚未成仙便身死的話,其體內那顆已經無法用元嬰形容的‘人丹’,簡直就是一步登天的至寶。
傳說,就算是無根基、零根骨的凡人,若是有幸吃了這一刻屬於逆天境巔峰之人的‘人丹’,也會一步渡劫境之中,瞬間形成金丹與元嬰,自此踏入高手之地,也踏入了長生之門。
毫無根基的凡人就已是如此,那麽那些本身有根骨與修為的人若是吃了這麽一顆,那羽化成仙也不再是漫長的征程了。
所以往往越是修為高的人,往往是越惜命的,而到了像是書無痕與方裘這種地位的人,他們身上所背負的重擔,更是不會讓他們輕易地插手塵世間的俗世。
所以,有心之人就會想盡辦法逼他們入世,比起在若水之境中的書無痕,顯然已身處塵世中的方裘更為好下手,故所有人都在觀望,觀望方家子輩的坍塌,觀望方裘的入世。
而這個,在經過了漠下神宮之後,大局已經漸漸形成,方裘的入世,似乎也是近在咫尺了。
而楊崢,雖然論實力來講,楊崢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但逆天境後期與巔峰之間,雖然隻是差了一階,但這實力卻是天差地別,這離成仙僅僅一步之遙的距離,在這東洲之上,還沒有人膽敢去試探他的實力,況且他一人已是孤家寡人,沒有短處,攻之極難。
故此,身處塵世之中,渾身破綻的方裘變成了所有人的首要選擇。
江鐸說到這裏,頓了頓,他低頭看向了麵前好像聽得稀裏糊塗的顧曉白,破有耐心的問了一聲:“姑娘,聽懂了沒?”
顧曉白反正是聽得迷迷糊糊的,江鐸的這一套話下來,直接把顧曉白擊暈了,她恍恍惚惚的點點頭,又問了一嘴:“那我的對手這個,是誰給我抽的簽啊?”
“抽簽的人是書無痕。”江鐸解惑道。“四壇比武的所有成員,都有書無痕統一調配,而你?你抽到了大獎,你的對手是玄武壇的新秀,張淮卿的得意門生,宋吾。”
“送我?”顧曉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是什麽怪名字,他是修行啥的?玄武壇是傳說中那個練習金鍾罩這類型的壇嗎?那他是不是就跟個縮頭烏龜似的?”
一聽這對手是烏龜型的,顧曉白一下子放下了懸著的心,她摸了摸胸口,長舒一口氣。她就怕來一個什麽朱雀的人,像歐陽暮那樣快如閃電,溜得她氣喘籲籲最後自動投降。
那就太尷尬了。
顧曉白摸了摸鼻子,暗自慶幸。但是她麵前的江鐸顯然憂心忡忡,他雖然不知道顧曉白在慶幸什麽,但是江鐸顯然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畢竟若是對方太過穩固,紋絲不動的話,顧曉白遲早會疲倦而失敗的。
“顧曉白,你不為此而擔心,是因為你擁有龍澤血劍麽?”江鐸如是問道,絲毫不知情龍澤血劍已經離顧曉白而去的事情。“我來就是為了提醒你,龍澤血劍出鞘必見血,雖四壇比武上生死難免出差,但是如此直白之殺器,會為你惹來殺身之禍的。”
一提到龍澤,顧曉白就覺得心頭一緊,她立刻沉默了下來,反倒讓習慣了顧曉白無厘頭的江鐸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