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空冥之界
顧曉白好奇的瞅了幾眼過去,但是非常遺憾,她出了能看出方龍吟此刻很蛋疼之外,幾乎看不出別的門道了。
而方龍吟本人?
他的確很頭疼,顧曉白的身旁應該有沈空冥,而他在最初看見歐陽暮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一次的陪同者裏沒有沈空冥,但隨後他發現了這點。
這就很令人頭疼了,沈空冥向來不是什麽好處理的貨色,之前他一直在跟著顧曉白,行動上受到了極大的束縛,這令所有人都非常滿意,畢竟誰也不想在被沈空冥幹一票大的,當初沈空冥截了葉傾寒的那一鏢的時候,就夠讓全東洲震驚的了。
但此刻?如此重要的時候,沈空冥竟然不在顧曉白的身旁,那麽他此刻會在哪裏?方龍吟的懷疑目標鎖定在了方家的老巢,他既然決定要去同葉傾寒一爭高低,那麽他就不會放過這一次的行動:但是既然方莫語跟隨了顧玄、也就是葉傾寒一脈,那麽沈空冥是否會選擇知難而進的與其發生正麵衝突?
若是換成方龍吟的話,他是不會的,但是沈空冥?他的腦子幾乎沒人能夠搞懂,所以方龍吟不排除這點,甚至覺得很可能他就在自己的家中等候所有人的歸來。
但若是這樣,那豈不是太有趣了,花葬會與自己在方家回合,帶著顧曉白的那個……‘孿生’顧玄與自己的兄長,而葉傾寒呢?帶著莫道衝,這個還未逝世便已經成為傳說的強者,而如今隨著歐陽家的加入,在不遠的將來,東洲的明日即將齊聚方家,隻為了其中的一個人。
老爺子方裘。
若是這樣,那麽他會不會出現?既然三位天選之子已經齊了兩位,這最後也是最神秘的一位,到底會不會出現呢?
若是出現了,那麽這三位命定相克的天選之子,又誰能活下來呢?方龍吟思索著,偏頭看向了一旁鼓著嘴盯著麵前山河景象的顧曉白,笑了起來。
若是打鬥起來的話,那麽他還是相當期待的——畢竟這三位最後可是會迎接‘神’洛君塵的降臨的,而這位顧曉白更是在之前漠下神宮之中,通過軒轅無名的‘幫助’之下,擁有洛君塵的殘魂。
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不過這些光是想想,就已經足夠精彩了。方龍吟心滿意足的眯起了雙眼,瞧著麵前的姑娘,心思卻還是放在了沈空冥的身上。
他現在在哪裏?
沈空冥現在在哪裏?他在傾承樓的分部裏,而這傾承樓分部又在哪裏?它在空冥山莊的地盤上。
空冥山莊,江湖上最霸道的邪教,教中人個個武功高強而做事光明果斷。教眾人品不一,更是沒有什麽具體的教規去約束他們,但是卻還是穩坐在江湖第一邪教的寶座上。多少年過去了,它們穩坐的是從未有人企及的高度,曲高和寡,高處不勝寒。
而又因莊主‘血蠶絲’神出鬼沒,幾乎不在任何地方公開露麵,且不過問教中任何事物而使其在江湖傳言中各說紛紜。
有人說,莊主是風流不拘武功高強的邪氣男子,統帥整個空冥山莊甚至整個江湖武林榜。
有人說,莊主是一個陰險的小人,派手下大大咧咧的去做事情而給江湖人留下一個不成事的假象。
但是無論江湖上傳言怎麽洶湧再怎麽詭異,那傳說中的莊主還是沒有公開露麵解釋一字一句,這樣,更在無形之中推動了空冥山莊的傳言以及其在武林中的神秘度。
同時,在空冥山莊的‘麵子工程’上,取而代之的則是他的左右護法,這二位護法行事截然不同,但卻相處和諧,也是一大謎團。
而所謂的四年一度的‘武林大會’,說白了也不過是強者之間的切磋,尋常或是並非強者的大多數人是無緣得見的,強者之間無秘密,但他們卻互相保密,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一直沿襲至今。
而整片東洲大陸上,人盡皆知的事情無外乎空冥山莊的對家:傾承樓。
這個江湖乃至整個大陸最大的情報組織,一方麵為江湖提供有用的密報,一方麵又暗中聯係各個世家做一些地下生意,可同時又能做到與各個世家交好,在這心機與利益的揣摩之中可謂是遊刃有餘、甚至說是如魚得水一般的順利,而這一切,多虧了這一屆的樓主:葉傾寒。
葉傾寒將傾承樓推向了頂峰,可謂是情報網天下,擁有隻要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恐怖情報網。
不管怎麽說,傾承樓若是在情報統集上敢說第二,這天下,便沒有人敢稱第一了。
不過這一次,葉傾寒卻是算錯了謀略。
是夜,空冥山莊一片安寧,燈光點點,人影廖稀,與外界的凶名相比,莊中景象與其說是天下第一邪教,還不如說是一個普通的大圍院。
風起了,靜謐的前庭忽然浮出一個人影,雖說是突然出現,可卻也是不感覺突兀,反而更有種本應如此的感覺。
沈空冥就坐在盟中,那夜月光正好,了然不知怎的睡意全無,便起身倒酒自酌,在屋中又覺無趣,閃身出門。
聶嘯冷漠的跟在沈空冥的身後,他瞧著對方心情大好的樣子,甚至竟不知不覺使出了絕學,臉上的冷漠又是濃了幾分,待沈空冥自我感覺良好的略進了庭院之中,聶嘯才穩穩當當的站在沈空冥身後,硬邦邦地說道:“莊主,你要冷靜,行不行?”
“啥?”沈空冥這滿腔的好心情,一轉頭就被自己護法那一臉‘欠我十萬兩銀子’的表情給凍住了,他忍不住開始無限懷念自己的另一個可愛的護法軒祁,至少他偶爾還會跟自己一起神經兮兮一下,而不是百分百吐槽。“我幹了啥??”
“您說您幹了啥?”聶嘯臉上的冷漠幾乎就要變成蔑視了,他低頭向自家莊主丟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冷冰冰地說著:“您的絕學就是用來跳舞的,那還不如去樓子裏看看舞女,莊主,因為你實在是沒有天賦。”
“……聶嘯,你來,我要和你談談人生與理想。”當聶嘯話音落地,沈空冥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真的是情不自禁的用了絕學,首先他有一絲驚訝,可隨後又隨意的笑笑,聳肩無所謂道:“絕學又如何,世上窺探我絕學的人多了,使出又能怎樣。”
“會讓絕大一部人人放棄偷學的念頭。”聶嘯老實中肯的就方才沈空冥的‘舞姿’提出了屬於自己獨到的看法。
“……。”沈空冥老臉一紅,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怎麽回懟回去,所以他索性就也不去想了,隨手從桌子上撈起一尊玉杯,續上一杯酒誰,去舉杯邀月,竟起了古人把酒問青天之意境。
聶嘯覺得,自家莊主今晚大抵是忘記了吃郎中開的藥,又犯病了。
聶嘯這正想著,忽然感覺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他轉頭微有不快的向著聲源看去,入眼的卻是一個白麵小生,此刻他正偷偷貓身溜了出來,從一處假山略到了另一處花叢之下,若是不在意的話,倒是很難發現。
不過,在場的人幾乎沒有人會被這種小動作欺騙,除非是故意不想搭理的,比如此刻正詩興大發去對月品酒的沈空冥。
不過,這也正因為是有聶嘯在的原因,沈空冥才能這般的輕鬆隨意。
此刻,月下,在聶嘯那對炯炯有神的雙瞳之中,那抹小巧的人因為貓腰的關係,看起來真的像一隻可愛的小野貓,正在偷爬自家房門。
這可真有意思,偷偷摸摸的潛入,竟然連自身的氣息也不屏住了,這到底是哪個三腳貓的小子,敢來這裏撒野?
想著,聶嘯嘴角上翹,若是在往常他鐵定不會輕易放過了,不過今夜?他家的莊主心情很好到不能自控,那麽他又有什麽理由不讓自己開心一些呢?
當然,若是這隻小貓沒有什麽非分之想,看在今天自己心情好的份上,也許會放他一馬的。
想到這,聶嘯也是不動,繼續站在沈空冥的身旁,而這個時間段裏,這位對酒差點當歌的沈莊主已經坐在房前庭院的涼椅上,晃晃悠悠的一邊抿酒,一邊笑看莫名其妙闖進看來的人。
聶嘯回頭就看見了這幅景象,他陷入長久的沉默,並深切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跟著這樣一個主子幹事的。
“聶嘯,我有個嚴肅的問題。”沈空冥的目光很明顯就是看向了那抹神秘人影藏身的叢林間,嚴肅的問道:“有些人能這麽囂張的進入我身旁的安全區,是不是也和我沒有暗衛的事實有關?”
“不,老大。”聶嘯中肯的搖了搖頭。“和暗衛沒什麽關係,你隻是笨而已,別擔心,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誰能夠做你的暗衛。”
“啥玩意??”沈空冥立刻發出了不滿的高歌,他抬頭瞅著身旁的聶嘯,不滿道:“那你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