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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顧玄之力

  鮮血一下子便順著血槽湧了出來,爭前恐後的逃離沈醉的身軀,他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麵前那柄幽藍長劍所處的地方,卻是隻有一柄懸浮的飛劍,不見主人。


  “懸劍——小隱”


  顧玄握著那柄幽藍冷刃,麵無表情的在沈醉的背後,如是說道。“你錯在了一個地方,十隻兔子的遊戲規則是每個人都是死於謀殺,我不可能讓一個夜行獸去殺死你,懂麽?”


  “……也就是說,我跑的時間越長,我越有可能耗盡你的體力,從而獲得一線生機?”沈醉隻是感覺到了寒冷,他瞪大了雙眼去看著麵前的天空,他能感受得到下降,也能感受得到死亡。


  甚至他還看見了自己的兄弟,羅戰。


  血順著血槽流出沈醉的身體,他極力地想要回頭去看顧玄最後一眼,但是這最後也沒機會他也沒有把握到,他隻是拚了命地扭頭,卻在半路永遠地垂下了頭顱。


  完勝!


  僅僅打了兩個照麵,不,甚至隻打了一個照麵便以幾乎秒殺的速度取勝!


  沈醉是死在了顧玄的懷裏的,顧玄在方才上衝的時候,從背後刺穿了沈醉,但隨後他與他一同下落,顧玄本來是能將沈醉拋開自己安穩落下的,但是在那麽一瞬間,顧玄改變了主意。


  他不僅要將他安穩地放在地上,還要讓他落葉歸根。


  他要讓沈醉死在這片他曾經熱愛的土地上,縱然這一切都隻是源於顧曉白的幻想,可是……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那麽顧玄自己最後,又將死於何處呢?

  顧玄不知道,也沒有答案,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死亡的話會對世界有什麽影響,他也不清楚花葬到底對這個世界做了什麽,如今他近乎是去了所有,但又似乎什麽也沒有失去。


  隻是冥冥中,顧玄覺得悵然若失。


  最後的最後,顧玄是親手將沈醉埋了的,草原上的泥土很蓬鬆,顧玄徒手拋開了一人的坑位,隨後將沈醉放了進去,在一把一把的掩埋,甚至,還用一塊廢木頭,給沈醉做了一個墓碑。


  隨之趕來的何燼站在了顧玄的身旁,低頭瞧著顧玄一把土一把土的埋葬死去的沈醉,突然蹲了下來,也給沈醉買了一把土:


  “老實講,顧玄,你也很快就會和他們相遇的,到時候想好說什麽了麽?”何燼如是問道,但顧玄並沒有做出回答,他隻是一點一點將沈醉埋好,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最終我們會在言語的意義上獲得平等,不是麽?何燼。”顧玄如此說道。“我有時候想讓他們活著,可當你發現這一切都不隨你願的時候,又能怎樣呢?”


  “那我們可以離開這裏,去創建一個屬於自己的理想國,獨裁還是民主,都是最完美的作品,不是麽?”何燼笑了起來,他隨後也跟著直起了腰板,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對方一遍。


  這一次,何燼似乎發現了一些嶄新的東西。


  一些名為人情味的東西,正在顧玄身上散發著香氣,刹那間,何燼感慨良多,他雙手環胸抿著嘴角,也不說什麽其他的話語,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著日落月升,等著一天的結束。


  “他們該走遠了吧?”何燼突然問道。


  “是的,該走遠了。”顧玄附和道。


  “你覺得勝算有多高?”何燼又問道。


  “我覺得毫無勝算。”顧玄抽出了那柄屬於自己的藍刃,苦笑著說道。“我從來不指望封朗與風不破會手下留情,正如我從來不相信花葬會和誰保持真正的友情。”


  “那上路吧?”


  “我們走吧。”


  顧玄與何燼對視一眼,借著月色的照耀下,又走回了原先來時的路。


  隻是這長路漫漫,顧玄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那句話,他想要說出來,卻發現身旁的人不屬於傾聽的角色。


  那一瞬間,他想念極了顧曉白。


  ‘願我們不再把來路當歸途。’


  可若這就是歸途,可若這就是一切的開始與終結,那麽他是否能比沈醉幸運,在生命的最後一秒,看見最想看見的人。


  ——他還是愛著顧曉白的,而如今,他隻能把來路當歸途。


  【日落之前。】


  “我們走吧。”


  “嗯。”


  封朗與風不破等著所有人都離開了之後,似乎是等到了該有的時機一般,由風不破開口,封朗應承下來,他們轉身背對著所有人消失的方向,闊步離去。


  風不破走在前麵,而封朗殿後,他們之間相差半步,在各自都能看見的距離內緩緩走著,相互提放著對方,又相互信任著對方。


  他們不得不相互信任,但是對於他們的本性來說,他們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可幸運的是,他們之間的信任,要遠比任何人聰明的多。


  比顧玄與花葬之間要聰明的多,也比顧玄與沈醉之間聰明的多,甚至他們之間的這種信任,在某些時刻,要遠比任何友誼都要牢固。


  可突然,正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聲淺淺的呼喚止住了封朗的腳步。


  那是一個女聲,淺淺的呼喚著封朗的名字,隻是一聲而已,非常清淺,但是封朗聽見了。


  ——誰?


  封朗回頭,看著身後一馬平川的草原,沒有開口,隻是在心底回應道。盡管他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他的感覺卻告訴他,這樣做是對的。


  封朗,快離開。


  那女聲再一次在封朗的腦海中響起,這次卻有了一絲急躁的情緒,雖然並不明顯,但是對於細節有著異常敏感神經的封朗卻能聽懂。


  這個時候,走在前麵的風不破也停了下來,封朗清楚的感覺得到對方正在等待自己,但是他卻無法動彈半分了。


  似乎是這個聲音將他定住,但又似乎,是他自己定住了自己。


  隱約的,封朗覺得自己認識這個聲音,他在等待著,等待著女聲再一次呼喚:

  ——封朗,封朗,危險,快回來。


  果不其然,在等待期間,那女聲又一次重疊的呼喚而來,一聲聲仿佛勾魂一般,吸引著封朗,卻也讓他患得患失。


  ——危險?什麽危險?

  封朗於心底反問道,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之中暗藏殺機,但是能對他構成危險的人,封朗自信根本沒有幾個,而且,憑借顧玄的力量,他與風不破聯手,尚不足以為懼。


  危險……快回來……封朗……。


  女聲沒有解釋,而是重複這這兩句話:危險,快回來。


  什麽危險?怎麽回來?封朗一次又一次的在心底去追問這個問題,但是他得到的都隻是女聲的重複的話語,完全沒有任何頭緒可言。隻是封朗在其中隱隱覺得,這個女聲,他是很熟悉的,熟悉到……。


  封朗突然瞳孔一縮,他明確的感受到了一種情緒的來襲,一種……久違的情緒:


  恐懼。


  是的,就在封朗回憶這個女聲的主人時,腦中竟閃出了‘恐懼’這個詞語,隨後這種情緒像是病毒一樣蔓延開來,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封朗瞬間瞪大了雙眼,隨後他似乎進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裏,雙眼毫無焦距的盯著地麵,顫抖著雙唇,雙臂環住了自己的身體,緩緩地蹲在了原地,蜷縮了起來。


  似乎,這樣方才能給封朗一絲安全的錯覺。


  但又能怎樣呢?恐懼不斷蔓延在封朗的腦海中,似乎越想忘記,它來的越凶猛。而且是毫無理由的恐懼,每當封朗想深入看清恐懼的來源時,他的理智便會被一波又一波更巨大的、來自於靈魂的戰栗衝散。


  站在一旁的風不破自然是看見了封朗的異象,他困惑的皺起了眉頭,來到了封朗的身旁,低聲問道:“封朗,你看見了什麽?”


  但這句話並沒有傳達給恐懼中的封朗,他已經許久都沒有感受過這種程度的恐懼了,所以毫無防備的被命中,命中紅心。


  “你……是誰……誰!!”此刻的封朗抱著腦袋,終於忍受不了內心無止境的恐懼,大聲的吼了出來:“你是誰!誰!!出來!!”


  “封朗!”風不破低吼一聲,試圖將封朗喊醒,但是此時的封朗已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知風不破的存在。


  封朗蜷縮了起來,滿頭是汗的倒在地上,似乎還在顫抖,風不破也隨著蹲了下來,他伸手去觸碰封朗的額頭,那裏異常的熾熱,而封朗的樣子也讓他看起來非常不好,但……他全身卻沒有受傷的地方,這反而讓風不破更是擔憂。


  不明所以的虛弱要比外傷帶來的要令人頭疼,至少外傷是可看見能治愈的,而內傷……則是由心靈的強大與否決定治愈的速度,那麽如果到了封朗這種境界還能讓他變得如此虛弱的事情,恐怕也隻有封朗的心魔了。


  封朗的心魔……大底是上一代王朝的覆滅吧?

  “封朗?”明知如此,風不破還是晃了晃封朗的肩膀,再一次的呼喚道:“醒醒,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然而,對外界的呼喚全然不覺的封朗一個人沉浸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在這個世界之中,隻有封朗站在原地,但隨後……一個朦朧的建築邊框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隨後那線條散開,上色,最後形成了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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