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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血脈相承

  方龍吟去了何處?

  葉傾寒餘光跟隨著方龍吟,在同一時刻,莫道衝也消失在了葉傾寒的身後。


  “你有一個好的隨從,葉傾寒。”書無痕看著麵前一瞬間空蕩下來的場麵,緩緩開口。“可你不該參與這件事情。”


  “那你呢?”葉傾寒見這四下無人,這才開口。“陸安要我來取你們二者其中一人的頭顱回去,如今方裘死無對證,我又該如何參與這事?”


  “他的意思是再告訴你,離開。”書無痕說道。“可你不舍得,對麽?就像方龍吟始終對這片土地的王座有眷戀一樣,你也舍不得離開,不是麽?”


  “……我。”


  “顧曉白在方寸之墓裏。”


  “什麽?”


  葉傾寒訝異的抬頭,驚訝地看向了書無痕,但此刻對方卻已經驅使著輪椅緩緩離去,仿佛他隻是說了一句無關輕重的話語一般:“你知道的,顧曉白的心思一向簡單的很,她去了哪裏,隻要看看他身邊的人是誰就足夠了。”


  ——顧曉白向來單純,但是想動她卻是難上加難,隻因為他身旁的所有人都在算計著他,這個時候,顧曉白究竟聰不聰明,就顯得並非那麽重要了。


  ——可在這所陰謀之上,還有一個人,像是天一樣壓著所有人蠢蠢欲動的內心。


  陸安。


  葉傾寒沉默了下來,他目送著書無痕的離開,心中回憶著方才他言語的一切:離開。陸安想要自己離開這裏——似乎陸安和方裘與書無痕他們三人一直在在驅散著所有人,但是所有人都沒有離去,反而是更進一步的深入其中。


  這就好比飛蛾撲火一樣。


  “……但是,這場焰火如此明亮,而飛蛾從來學不會抵抗火光的誘惑。”葉傾寒低聲笑了起來,他闊步出去,隻是一腳便踏在了半空之中,踏步青雲而上,緩緩地踩風離開了原地。


  他前去的方向是與書無痕背道而馳的,書無痕的背影陷進了輪椅中,顯得寂寥與安詳。而葉傾寒的背影卻是那樣的筆挺,顯得驕傲與生機。


  向死而生與向生而死,到底哪一個更加的值得去做?


  書無痕選擇了離開,帶著獵天書與方裘的遺物。而葉傾寒則選擇了進入,帶著自己的命邁進了陸安的死亡之計中。


  陸安的計謀並不是陰謀,而是赤裸裸的陽謀,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去撼動或是嚐試著推翻這個陽謀,因為陸安並非凡人。


  弑神大幕,已經拉開許久了——而顧曉白呢?

  顧曉白隻覺得自己快要狗帶了,事件發生在一瞬間,她隻覺得昏昏欲睡突然被人一棍子打醒,然後整個世界都變了樣子。


  整個世界的確都變了樣子,愚蠢如顧曉白都能看得出來,畢竟從前那青山綠水錦繡河山的家園如今變成了火紅火紅的顏色,她還沒到睜眼瞎的地步。


  所以她站在酷似黃土高原的地方,回憶著這裏曾經的秀麗景色,如今隻剩下土堆和……一切難以描述的……骷髏骨架之外,就隻剩下淒慘的風吹啊吹啊吹的,好不荒涼。


  哦,除了一個好久沒見的男人,和一個顧曉白根本不想看見的男人。


  沈空冥坐在馬車裏,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仿佛窗外有幾百個赤身裸體的美女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已經許久都沒回頭了。


  而陸安則一臉無辜地盤坐在馬車正中央,姿勢是上炕的姿勢,眼睛瞪得賊大,滴流亂轉地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坐在顧曉白的對麵,眨巴眨巴眼睛地看著顧曉白,仿佛顧曉白臉上有花一樣。


  顧曉白被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最後她終於被看煩了,就開口問道:“幹啥?我臉上有花啊?還是你想趁著我未婚嫁給我,啊??”


  “你臉上有花,還是菊花呢!”陸安咧嘴一笑,這可算是找到了插入點,趕緊打蛇上棍地說道,全程笑嘻嘻地,仿佛是個頑劣的孩子。“好啊,我嫁給你,那個啥,史叢生啊——嗚嗚嗚嗚??”


  陸安這話還沒說完,顧曉白就是一個飛撲過去,伸手把陸安的嘴巴捂了個嚴嚴實實,一遍捂著陸安的嘴巴,一遍惡狠狠地說道:“閉嘴,我告訴你我可是宇宙最凶,你少吱聲,聽見沒?我還想單身一萬年呢,你別老破壞我的計劃,懂不?”


  陸安被顧曉白壓在身下捂著嘴,一對水汪汪的眼珠子裏更是無辜百生,他怯生生地點了點頭,仿佛是真的害怕生氣起來的顧曉白一樣。


  隨後,顧曉白狐疑的盯著陸安。對方見狀,立刻又猛地點頭,速度快到顧曉白不得不放開手的地步,隨後,顧曉白這才放開了手,一屁股跌了回去,坐在了陸安的對麵,長舒了一口氣:“呼——你力氣真大啊……。”


  “彼此彼此,看來你單身三十年不是說說而已。”陸安在顧曉白的對麵又大喘了幾次,他平息了一下呼吸後,對著顧曉白揮了揮手。“我們倆個彼此彼此,看來我的功力還是不高,得繼續修煉我的黃金右手了!”


  說著,陸安十分莊重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學著國旗手的樣子,一邊將自己的右手高高舉起,一邊神情莊重地注視著自己的右手,直到不能再伸為止。“當,當當當當——。”


  ……


  在陸安做出這番動作後,本還是在忌憚著陸安的顧曉白突然心中萬分糾結,這個曾經在第一麵就把自己殺了的人怎麽是這樣傻的一個逗比?


  思索著,顧曉白的心情竟然不知不覺的就輕鬆了起來——至少沒有最初那般的拘謹了,她甚至想要開陸安一個玩笑看看。


  想到做到,顧曉白立刻開口:


  “你這是升國旗呢還是新聞聯播呢?”


  “我這叫做創新,革命第一步,陸式創新gay。”


  ……??啥玩意??

  顧曉白在對麵聽的是滿頭黑線,她忍不住問了出來:“你能不能正經一些?來,讓我們假裝剛才啥也沒發生,哢嚓哢嚓的把時間調回到升國旗前,你在喊誰?你的跟班?我怎麽沒看見他?不要害羞,叫他一起進來坐坐啊。”


  “想看美男難道我不夠嗎?”陸安立刻就縮回了手,假裝生氣地問道。“我這麽英俊瀟灑天下無雙的美男子,你怎麽能夠嫌棄我長得不夠俊美?”


  “畢竟我身邊的所有人大部分都是男人,而且大部分都是美男子,我現在巴不得看見幾個醜男,真的。”顧曉白也用了一副陳懇地語氣。“我現在都有點事審美疲勞了,我需要醜男來治愈我被美灼傷的心靈。”


  “……哦!”陸安重重地哦了一聲,隨後雙手抱胸氣鼓鼓地坐在了原地,開始生悶氣。


  顧曉白見狀,莫名地感覺十分爽,她內心滿是波動,隻想笑一笑,但是她瞅著陸安的那股子憋屈,隻能拚命地按捺下這種心情,隨後……肩膀開始了瘋狂地抖動。


  陸安的餘光一直在顧曉白身上停留,毫無疑問的就看見了顧曉白哪瘋狂抖動的肩膀,隨後,他感覺更加的鬱悶了——是誰給了顧曉白這種主角光環的?他當年也是穿越者好嗎?為什麽他遇見的美女就沒有顧曉白遇見的美男多?

  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陸安終於氣鼓鼓地看向了顧曉白,沉重地問道:“顧曉白,我們來玩一問一答吧。”


  這話音落地,一直假裝自己透明的沈空冥突然從神遊的狀態中回來了,他立刻扭頭看向了顧曉白,注視著對方試圖吸引顧曉白的注意。


  但是非常遺憾,顧曉白對於這種‘關鍵時刻的配合’都是十分不給麵子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沈空冥的這種‘低調’暗示,反倒是十分認真地思索起問題來。


  尷尬的是,顧曉白低下了頭去思索問題,而陸安卻抬起了頭看向了瘋狂傳遞眼神的沈空冥,而這目光相撞的那一刻,沈空冥隻感到了徹骨的恐懼。


  刹那間,沈空冥收回了視線,他又將目光放在了窗外的景色上,可這窗外隻有漫天的黃沙和馬夫的駑馬聲,車輪偶爾碾過些白骨與鬆散的土包,避免不了的顛簸,讓沈空冥心煩意亂。


  火魃臨世,這乃大凶之兆,到底是誰將火魃釋放了出來——或是說,到底是誰召喚了火魃?


  他想要做什麽?

  沈空冥所有的猜測都凝聚在了陸安的身上,他如果想要去弑神,那麽隻要在顧曉白身上下功夫就夠了,可如今他打起了整片的東洲的注意,那麽……他想要做什麽?

  毀滅一切麽?


  他的同伴會來阻止他麽?


  可為什麽還沒有來?

  沈空冥思索到了這裏,皺緊了眉頭,而馬車內的顧曉白沉吟了一聲,最後雙手一拍,興衝衝地抬頭說道:“我想好問題了!”


  這個時候,一直觀察著沈空冥的陸安也轉過了頭,一臉興奮的表情高高舉起了拳頭,說道:“那來吧!剪刀石頭布!!”


  “剪刀石頭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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