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不信神明
“我不知道，我早該死了，但我希望能活到戰勝洛君塵的那一天。”
陸安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是停留在顧曉白身上的，他注視著這個女孩，輕輕地說道：“你會給我這個機會的，對麽？”
“……對……對吧？”顧曉白心虛的點點頭，突然，她看見陸安舉起了手，好像要說些什麽。
“額……。”
“嗯？？”
顧曉白扭頭看向了陸安，他正在猶猶豫豫地舉起手。
陸安的確高高舉起了手，做出了一副打小報告的動作，可是隨後他頓了頓，就落了下去，並活動了兩下手腕。
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顧曉白看得很是糾結。
可是陸安卻在這一番動作後，若無其事的說道：
“不如，我們運動一下吧。”
“不，婉拒。”
顧曉白堅定的搖了搖頭，但是她卻看見陸安笑得越發詭異：“你不是想見見一些更高級的東西麽？你的霸歌訣，方裘的獵天書和我的舊約神紋……你想看看麽？很神奇的。”
顧曉白沒有回答，她隻想搖頭：霸歌訣？那個蘊藏在《鬼佛陀》裏的東西？那個她目前為止一直都沒空研究的東西？不sry，nonono。
她並不是很想看看這傳說中的功法，尤其是當她擁有一個，還沒空研究，而對方早已經爛熟於心想要和她自己PK一下的時候。
這不明顯是送人頭呢？不，我才不要呢。
“你想在我麵前殺死誰？”
這個時候，方莫語終於開了口，他還是念著顧玄的，也同樣念著顧曉白：“陸安，如果你硬要來，那麽今日便是你的終結。一個莫道衝還不夠麽？”
“哈？莫道衝？”陸安哈哈大笑起來，他轉身看向了身後的方莫語，搖了搖頭。“不夠，遠遠不夠，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作、古、墨，你那不中用的老父親給你的最後保命的法寶，你想猜猜看我們誰更痛快麽？”
方莫語與方龍吟同時皺緊了眉頭，但是對於作為兄長且真實的活著的方莫語來說，他的情緒反應要更為激動一些。
他沒有絲毫猶豫，對著脫口而出一句威脅，可是對方亦然：
“十步之內，呼吸之間，我必將取你性命。”
“半步之內，眨眼之間，我必將毒殺絕你。”
陸安如此說著，可對方也如此回應道。
陸安臉色一黑，他徹徹底底的麵對著方莫語，似乎要決戰個你死我活。
不明事態的顧曉白奇怪的看了一眼似乎正在看熱鬧的方龍吟，又看了一眼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處於圍觀群眾狀態的沈空冥，抽了抽眼角決定離這個是非之地稍微遠一點。
隨著顧曉白的移動，安靜的做一團火焰的乾坤也稍微往遠離陸安的地方移動了些。
“……。”
此刻，正處在明暗交界處的方龍吟也稍稍後退了半步，他低頭沉默著，不作聲音，似乎對這場鬥爭保持緘默的態度……似乎他並不是很想要幫助自己的哥哥去取得勝利。
而此刻，方莫語緩緩地放下了懷中被布包裹的物什，他將之踢給了一旁的方龍吟，也沒有言語什麽。
同樣的，方龍吟並沒有去撿起來，他隻是沉默的將這個東西化進了自己的圈內，目光仍然在看著麵前的態勢。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而當這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陸安忽的警覺起來，他立刻在原地側開了身子，與此同時，三根毒針便從他的身側擦肩而過！
“我們現在連開始都不敲鼓了麽？”陸安低聲笑了起來，他反射性的翻手踏步，彈指間數朵藍煙向方莫語飛射而去！
而方莫語麵前瞬間便凝聚了一麵毒牆，腐蝕了陸安的火焰，滋啦一聲刺耳的聲音貫穿所有人的耳膜，方莫語穩穩地被那堵毒牆擋在身後，看不清身形。
陸安皺了皺眉頭，踏步輕身而上，手從空中劃過，一柄長長的龍槍便憑空形成，隻見他弓步提腕驀地向方莫語抖刺了過去。
隻聽噗地一聲，龍槍頭穿過毒牆，異常輕鬆但……卻在沒入柄端的時候被腐蝕消融。
陸安果斷棄槍側踏一步，看見了藏在其後麵的方莫語，手掌反翻，一股藍芒透掌而出，向方莫語蓋了下去。
方莫語即刻回退一步，隨著他的離去，那麵毒牆也在迅速的瓦解，隻見他揮手間便是毒霧環繞，四周形成了由毒霧凝成的藤蔓，並似活了一般向著陸安卷繞而去，綿綿不絕。
“偷襲可不是好習慣，神會責罰你的。”
陸安輕鬆地躲過了這一次的襲擊，他隻是幾個響指便將這毒藤燃燒殆盡，一個翻身過後，陸安穩穩地落在了地麵之上，他與方莫語以斷劍為界，站在了兩端對峙。
“我不相信神明。”方莫語看著麵前的陸安，沉默半響，又看向了一旁將自己埋入黑暗之中的方龍吟，沉吟一聲：“你相信麽？弟弟。”
“你該知道，自從我得到了傳承後便不信這鬼東西了。”方龍吟大笑一聲，並沒有走出黑暗，他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歪了歪頭。“想回憶一下曾經的日子？”
“為什麽不呢？”
方莫語話音落地，方龍吟便翻袖便抽出腰後匕首，俯身衝向了陸安，拉過一條虛影，急速而上：“神？有意思，我早就不信神了，不如你問問你的創造者，我們該不該信？”
“哦？那你準備準備來打敗我麽？”陸安聽後，覺得這話句句刺耳的很，他額頭青筋直跳，注視著急速貼近的白色身影，探出手臂順著對方的攻勢蛇遊而上，食指與中指相合，準確迅速的頂上了來者的咽喉命穴。“你們方家真的是傻了，竟然自大的想要和我比近身，知道我是誰麽？我可是狂徒，嗯？”
陸安話音落地，眯著眼睛惡狠狠的看著麵前的方龍吟，麵色非常不好。
“我當然知道，可我有一個很好的哥哥，而你沒有。”方龍吟頓住了身形，他小心謹慎地讓自己的脖頸與陸安的手指保持一定的距離，隨後如此說道。
——好哥哥？
——方莫語的毒能侵染範圍內的任何人，你怎麽就堅信他可以避開你來隻攻擊我？
還沒等陸安將這些話問出口，遠處就傳來了一個令陸安感到頭大的聲音：
“萬物生亦萬物死，不如駕鶴歸去，是魔是仙自有定論——掃蕩，去。”
不遠處，傳來了方莫語那令人頭疼的腔調，陸安剛想反罵回去，卻聽見了最關鍵的兩個字——掃蕩。
那時方莫語的成名絕技，曾經枯萎了一山之草木的絕代毒方，《毒引滄華》！
陸安抬頭不可置信的向遠處看去，隻見銀毒方莫語不知何時，手中握著一根枯爛的枝丫，那枝丫上泛著翠綠的毒霧，看起來異常的危險。
就是這個危險，在方莫語話音落地的同時，已經泛著光芒輕輕向陸安與方龍吟這邊……劃過了一條優美的弧線。
瞬間，毫無一物的空氣中立刻就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綠帶，宛如毒蛇一般，毫不猶豫的向陸安與方龍吟這邊，呈扇形的展開侵襲而來。
“擦，我就知道方莫語想要解決我們兩個！”情急之下，陸安不得不鬆開了對於方龍吟的牽製，他收回了在其喉上的手，轉而向毒霧侵襲不到的地方逃去，一邊還不忿地罵道：“方龍吟，你這個哥哥不地道啊！怎麽說來就來？！這玩意是傳染性疾病吼，能不能健康你我他？！老子不想和他這麽玩啊！！”
陸安哀嚎著，吧唧一聲就飛撲到了地麵之上，瞄準了毒蛇與地麵之間的空隙，緊緊地貼著沒有動彈。“方莫語你個瘋子，沒人想和你這麽玩！要是有人想和你這麽玩，當初你就不會被趕出家門了！能不能長點記性啊！”
陸安緊緊貼著地板的邊緣才堪堪躲過掃蕩的侵襲，可方龍吟則沒那麽幸運，陸安眼睜睜的看著可憐的他沒逃出毒霧的吞噬。
那毒霧一瞬間便包裹住了方龍吟的全身，瞬間吞噬了進去，毒霧隨後變的更加的濃稠，甚至將方龍吟的身影也吞噬殆盡。
“方莫語，你……牛……。”
縱然陸安聽說過就算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的事情，但是像今天這樣坑弟弟的事情，陸安也是一時間五味陳雜，不知道該如何評論這事，所以他也就隻能在毒霧掃蕩後緩緩起身，一邊拍拍身上的灰塵，一邊呐呐的說出了這句話。
可就當這個時候，經過毒霧肆虐的前方，那中心最為濃稠的地區裏，卻傳來了方龍吟的聲音。
“喚魔。”
方龍吟站在那團灼灼燃燒的火焰之中，如是說道：
“死亡並不是結束，新生亦不是開始，萬物皆有輪回，萬物皆有因果，吾聯通地獄之門，放結束的枯骨重回人間，審判罪孽。”
陰沉的聲音清晰的從火中傳了出來，就當眾人驚疑不定之時，一隻燃燒著的白骨骨掌破焰而出，隨後是一具在劇烈燃燒的人體骨架，燃燒的白骨手中持刀，一個接一個的破火而出，似乎無窮無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