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換眼
“umm……。”陸安吞吞吐吐地，又看了看四周的景色給自己壯膽，最後終於在顧曉白的爪子下屈服：“我可以代替你去‘安裝’那個全視之眼，那個時候你就會看見正常的環境了，但是……。”
“好了二狗你不要再說了。”顧曉白耳朵一立，就捂上了陸安的嘴巴，嘿嘿笑著問道：“是不是好兄弟？你既然能替我帶那你一定有正常生活的辦法，是不是好兄弟？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替黨和人民感謝你，謝謝，感恩有你，路上不再寂寞。”
“等一下，請等一下。”陸安嚴肅地雙手交叉護在身前，這個時候他突然很後悔讓顧曉白殺了自己，要不然也不能導致現在的模樣：顧曉白精準地抓著陸安的衣領，正在一臉奸笑地看著他，仿佛正在看一塊熟透了的牛肉。
哦不……是豬肉。
還是五花三層的。
陸安咽了口口水，突然饞了起來，他舔舔嘴角，吧唧吧唧嘴巴地突然問道：“顧曉白，我有點餓了，要不然咱們今晚吃烤肉咋樣？”
“好啊，那你先把我的眼睛治好呀神醫。”顧曉白搗蒜一般的瘋狂點頭，身為吃貨的她，肯定是不會放棄這種美好的計劃的，但是她還沒忘記眼睛的問題，又追著問道。
陸安一瞬間就感覺亞曆山大，現在吃的已經不能夠引走顧曉白的注意了嗎？難道他真的要代替顧曉白瞎嗎？他這麽一個祖國大好的男兒，咋就這麽嘴賤的把這個事情說出去了呢？
想著，陸安很是絕望地歪脖瞅向了史叢生的方向，但……卻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人。
楊崢。
陸安非常明顯地頓了頓，他一邊盯著楊崢，一邊戳了戳還在揪著他不放的顧曉白，試探著問道：“顧曉白，問你個事情。”
“啥事，你說吧，說完記得把眼珠子給我換回來就行。”
“你往那邊看，看見了啥？”
陸安伸手一指，就引導著顧曉白看向了楊崢的方向，而顧曉白也是十分的配合，抬頭就看向了遠處的，卻瞳孔一縮，唰的一下放開了陸安。
“……你看見了啥？？”陸安被這麽一下摔得不輕，他坐在地上揉著屁股，疼的直哼哼——雖然說這其中有一部分的裝模作樣，但是大部分的哼哼都是發自陸安這樣一個大齡寶寶的真心。
“……我……我看見了一把刀。”顧曉白艱難地說道。“和一個人。”
“人？誰？”陸安來了興致，遠遠地給史叢生一個眼神，示意其幫助自己多拖些時間，自己則是來到了顧曉白的身前，摸著下巴有趣地問道。“誰？說說看。”
“……那你要不要給我換眼珠子？”顧曉吧剛打算如實說出，就立刻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半響後才悶悶地說道，仿佛要是陸安不答應，她就不說一樣。
好奇心比誰都重的陸安陷入了沉默，他內心掙紮了半響，最終還是決定遵從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就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話說回來，這個買賣不咋合算啊……陸安點完頭就有點小後悔，看著顧曉白擺出了一副誠懇的表情，實則內心是在盤算著怎麽花樣反悔。
不過話說回來，顧曉白的確看見了一把刀，和一個人，她抿了抿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陸安她所見的全部：若是告訴了他，那麽楊崢是否會安全地活著？若是他真的來到了自己的麵前，那麽如果將這個結局告訴陸安，陸安究竟會不會先下手為強，殺死楊崢？
顧曉白看見了什麽？
事實上，她看見的是兩個人，隻不過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太過朦朧，看起來並不存在一樣——她看見了莫道衝與楊崢，其中楊崢的聲影更為切實，他站在那裏，手中拿著的是一捆玉簡，身著的是黑衣短褂，看起來幹淨又利落，一點都不想顧曉白印象裏的那個隨性的中年大叔。
他看起來異常的年輕。
而那把刀呢？
那把刀就架在陸安的脖子上，是否是楊崢所用並不重要，因為那把刀已經切入了陸安的喉嚨，鮮血從切口處滾滾流淌出來，染紅了顧曉白腳下的大地，並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流越多，似乎有淹沒一切的趨向。
但是這一切都是幻象，至少在顧曉白的眼中，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這隻是未來的必然會來臨的事情，是未來，而不是過去或是現在。
但，那柄刀是誰的？
陸安若是真的替自己戴上了全視之眼，他會不會看見這樣的一幅景象？
他看完之後，又會做什麽呢？
顧曉白盯著遠處站立的楊崢，他年輕的麵孔像極了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兒郎，如今他又是什麽樣子呢？會不會也是這般的英俊不拘？
顧曉白抿了抿嘴，在陸安的催促下緩緩開口：“我看見了楊崢，他手中按這一柄刀，氣勢洶洶地，卻也是格外的俊朗。”
顧曉白撒了謊，她在打賭，打賭陸安不會替她摘除全視之眼，也在打賭就算是陸安戴上了全視之眼，也看不見自己的未來。
畢竟即便是顧曉白成為了這個全視之眼的主人，她也沒看見自己的未來……雖然這麽說起來非常不甘心，但這的確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啊……。
顧曉白想到這裏，隻想要流下兩行清淚。
“所以……噫！”
陸安這剛想繼續搭話套出點什麽東西來，就突然感覺大地一陣顫抖，他猛地一回頭看向了楊崢的方向，卻措不及防地被史叢生撞了個滿懷。
是的，被史叢生這個大型暗器撞了個滿懷，並作為人肉坐墊穩穩地接住了史叢生。
顧曉白雖然看不太見現實的情況，不過至少他還是能看見陸安的，隻見她機敏地閃到了一旁，給陸安一個寬闊地狗啃食空間。
噗通一聲，在顧曉白眼中，陸安就仿佛被什麽東西砸到了一樣地摔在了地上。下意識地，顧曉白抬頭看向了楊崢的方向，那邊的男子並沒有動，還是那樣的玉樹臨風豐神俊朗甚至還有些不拘一格，顧曉白眨了眨眼睛，徹底放棄了把那個楊崢當成陸安看的想法。
你瞧，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麽牛逼的成為超脫過去與未來的存在的，顧曉白這樣的安慰著自己，對著陸安發出了慰問：“陸安，陸安，你為什麽跌的這麽慘？陸安，陸安，你為什麽……。”
“等一下，請等一下！”陸立刻比劃了一個暫停的動作，踉蹌地起身後揉著自己的小肚子，糾結地說道：“你慰問是慰問，但能不能別唱歌？老難聽了你知道不？真懷疑當年你是怎麽不被KTV的服務生攆出去的。”
“你屁話！老娘當年可是專業吃果盤的！”顧曉白中氣十足地吼了陸安一臉的口水，在對方陷入了空前的沉默後，哼了一聲。“知道老娘的厲害了嗎？那就抓緊實現諾言，好吧？”
“不是你瞎就是我瞎，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陸安呻吟一聲，十分不情願地說道，同時他還在看向楊崢的方向，那邊沈空冥在和他攀談些什麽，陸安聽不太真切，似乎被楊崢做了手腳，故意隔斷了陸安的竊聽：“要是有更好的辦法，我怎麽可能不去幫助你呢？畢竟我倆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對不？”
顧曉白額頭青筋一皺，雙手掐腰十分憤慨地剛想說些什麽，就突然感覺大地顫抖的更加厲害了！這個時候她甚至聽見了楊崢的呼喊聲，和那些聽起來就非常嚇人的風聲！
顧曉白一個不穩就撲在了陸安的身上，她隻覺得大地抖得越來越厲害，隻見她一下子就拔高了音量，嗷的一聲趁熱打鐵的喊道：“廢話少說，今天你必須瞎……陸安！！”
“……好好好……我瞎我瞎。”
陸安任命地點了點頭，因為在他的眼中，楊崢已經是渾身散發著魔氣了。
入魔的人修為會憑空增高一大截，楊崢論修為來說，本就是壓過陸安的存在，若是這個時候他在入魔瘋癲，恐怕自己想要逃離，也是廢一定的氣力的，一旦他暴露了真功夫去同人酣戰，筋疲力盡之時，恐怕也就是‘那東西’纏身之日了。
所以，陸安綜合考慮來看，還是退一步讓顧曉白去交涉是最好的選擇，至少顧曉白這個傻姑娘生性善良，應當是不會給自己太難的階梯下的——或是說，這個姑娘會給自己說說好話，畢竟自己還有一個美人骨的把柄握在手裏，顧曉白想要救龍澤，她就必須會使用美人骨，而巧的是，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知道如何使用了。
隻見陸安伸手覆蓋了顧曉白的雙眼，而一陣白光閃過之後，顧曉白的眼睛又重見了光明，她這一次，終於真真正正看見了現在世界的模樣，卻是瞳孔一縮，倒吸一口冷氣並後退了一步。
顧曉白到底看見了什麽？
她看見了一個錯位的世界和……一個憤怒的楊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