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石頭裏蹦出來的
正當顧曉白翻白眼的時候，她突然感到了有一雙蠕動的小手探進了她的懷裏，顧曉白起手就把這個鬼鬼祟祟的小爪子給抓住了，一看，是陸符平。
“好家夥，你不僅吃豆腐你還非禮是吧？你爹就這麽教你的？？”顧曉白雙眼一眯，盛氣淩人地問道。“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胸脯不能隨便亂碰？”
“沒……沒！”陸符平沒想到自己這麽壓著還能被發現，當下就有些慌亂，他趕緊翻身擺擺雙手。“我隻是……我隻是覺得這麽壓著你感覺很像我爹在抱著我，我爹很喜歡把我抱在懷裏然後拍拍我的腦袋，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後來他慢慢教我，我也就能聽個大概了，可是……他卻走了。”
“……對不起。”顧曉白聽後，有些自責地主動抱住了陸符平，她低聲地說著，有些愧疚又有一些無奈。“我不是故意去說你的……隻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所以我能再抱你一會兒嗎？”陸符平埋在顧曉白的懷裏點了點頭，兩隻小手又開始不安分地動了起來。
顧曉白起先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不過她後來發現這兩隻手明顯是在往自己的胸口裏鑽？？
這什麽情況？？
顧曉白一楞，手掌下意識地順著陸符平摸索的地方向內伸去，果不其然的，她摸到了陸安的日記——感情這孩子一大早來找自己玩也就是為了拿到他父親的遺物？
不過也是，你說一個小男孩突然沒了父親的消息，這一下子也接受不過來，就想著拿著自己爹生前的東西懷念一下，也是無可厚非的嘛，沒準陸安那小子還把自己在陸符平內心樹立起高大的形象呢？
這麽一想，顧曉白的心也軟了下來，沒準可以和這個小男孩分享一下，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弄明白陸符平的娘是誰。
想著，顧曉白就毫不猶豫地跳下床，對著陸符平瞥了一眼，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我先去找點東西吃，你在這裏等我，想知道你爹的日記嗎？老老實實等著我我就回來念給你聽，咋樣？”
“與您合作非常愉快！”陸符平十分開心地大叫到，隨後他立刻擺出了一副乖乖男孩的樣子端坐在床上，晃了晃雙腿看著顧曉白，並催促道：“那你快點去吃飯呀，我等你回來！”
“……”
顧曉白見狀，更是翻了個白眼，就出了門。
——這個陸符平，怎麽和他爹一點都不像？簡直是天真爛漫的典範，比顧曉白自己還單純，就連顧曉白剛才那番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都能信，那麽他相信那些聽起來一旦譜都沒有的道理也不是沒有道理了。
想著，顧曉白就一路溜達了出去，途中問了問路人史叢生的別居，就一路溜達到了目的地。
巴別塔之國的確是一個非常和諧安寧的地方，這裏沒什麽輝煌的建築，但卻有一股別樣的農田生活，安靜、和睦且悠然。
養老聖地。
顧曉白想著，推開了門，沈空冥就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了。
哦豁。
顧曉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她三兩步就到了沈空冥的麵前，戳了戳他，低聲問道：“你這是幹啥呢？白日裏約會史叢生嗎？”
“……姑娘，我想我沒有龍陽之好。”沈空冥臉色詭異地看著一臉竊笑的顧曉白，有些糾結。“怎麽？你睡醒了？”
“我睡醒了，有幾個問題想問你，然後我想去吃一口飯。”顧曉白點點頭，同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十分陳懇地說道：“剛陸符平跑來找我吃豆腐，在我的寵愛下他暴露出了真實目的，但同時也引起了我的興趣——陸符平說自己沒有娘，這是怎麽回事？不能顧曉白就是陸符平的娘吧？還有，如果顧曉白是陸符平的娘，那麽我這具身體與陸安之前心心念念的美人骨，是個什麽關係？”
“美人骨與肉體並不發生衝突。”沈空冥說道。“我雖然不太清楚美人骨到底是怎麽形成的，但是她的確可以出現一個‘身外化身’，你這具身體就是顧曉白，而那具美人骨也是。”
“所以說我就是一個‘身外化身’？這怎麽聽起來和我印象裏的身外化身不大一樣？不過話又說回來，陸符平到底是怎麽來的，他娘到底是誰？”顧曉白摸了摸下巴，繞了半天感覺這邏輯自己也捋不順暢了，索性就徹底放棄，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陸符平的母親身上。
沈空冥聽到這裏，神情詭異地看了一眼顧曉白，隨後他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終決定帶著顧曉白去找史叢生談談這個問題。
“關於這個問題我也說不準，不過我們可以找史叢生問一問，陸符平的從前除了陸安之外，也就隻有史叢生知道的最為詳細了。”
沈空冥說著，就推開了木門，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屋內，正好瞧見史叢生正在對著一個玉石頭發呆。
“……嗯？”史叢生聽見門響後一愣，他似乎非常詫異，看著門口站著的兩位老相識，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你們沒敲門嗎？”
“敲了的。”沈空冥倒是沒什麽，徑直就走了進去，站在史叢生身旁看著他手中的那塊玉石，說道。“你沒聽見的，顧曉白想問一些關於陸符平的事情，我想你了解的會多一些，不如你來回答一下——還有這塊石頭，我見你對著他發呆很久了，是有什麽意義麽？你平時可不像是懷舊的人。”
“這是拉長石嗎？”顧曉白倒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塊石頭，她興致勃勃地走了進來，順手帶上了門。“沒想到你這邊也有這種東西啊？哇，是黑金的啊，好漂亮，是陸安發現的？”
“……陸安沒和我說過這是什麽石頭。”史叢生頓了頓，下意識的就把這塊石頭收了起來，他看向走過來的顧曉白，淡淡地問道：“你想知道關於陸符平的什麽事情？”
“額……我想知道他娘是誰？”顧曉白看著史叢生很明顯不想談論的樣子有些尷尬，就跟著沈空冥一起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捉摸片刻後問道。“陸符平最近很喜歡去我那裏，今早上還企圖盜竊陸安的日記，我就在想，陸符平的母親是誰？是顧曉白麽？我聽陸符平說陸安說過顧曉白的事情。”
“陸安喜歡顧曉白的確沒錯，但是陸符平的娘不是她。”史叢生搖了搖頭，遺憾地說道。“雖然陸安很想和顧曉白一起結婚生子，但是顧曉白至死都沒有同意，我不太懂這種事情，所以沒有過多的考慮，不過如今顧曉白已經徹底的死去了，你也沒必要在去追究這種事情了。”
史叢生似乎並不是很想讓顧曉白去深挖顧曉白的事情，所以顧曉白撇了撇嘴，察覺到這點後就聳聳肩膀。“那陸符平到底是陸安和誰生的……？？”
“陸符平是陸安撿來的孩子。”
“啊？”
“準確的說，《舊約神紋》身為一個‘中庸’的神訣，陸安利用自己的力量創造出來了一個生命，這個生命就是陸符平。”史叢生淡淡地說道。“所以陸符平準確的說，並不是‘人類’，而是另一種生物，另一種隻屬於陸安的生物。”
……
臥了個大槽？
顧曉白聽到這個消息後就震驚了，她直勾勾地瞅著麵前麵不改色的史叢生，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那個啥？你知道自己在說啥嗎？陸安創造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啊？那可是神的力量？”
“所以陸安一直有能力去弑神。”史叢生理所應當地說道。“陸安已經掌握了他該掌握的一切，甚至超出了他應該掌握的範疇，所以他……所以他有一天晚上和我說，他看見了‘真正的神明’。”
“真正的神明？”
顧曉白一邊問著，一邊下意識地看向了頭頂的天空，這個真正的神明在陸安的日記裏也有提及，但是具體是什麽？陸安並沒有進行詳細的描寫，或許是陸安也沒有真切地見到這個‘真正的神明’吧？
“是的，真正的神明，陸安說那個神並不是洛君塵，而是另一個東西，另一個他無法理解的東西。”史叢生飛快地說道，顯然他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耽擱太久。“而顧曉白，你現在所需要做的並不是研究這個真正的神明，而是去想一想，是不是該返回東洲了。”
“……返回東洲？這裏到東洲遠嗎？”顧曉白眨了眨眼睛，看著史叢生困惑地問道。“我的確對真正的神明並不感興趣，我想我應該會比陸安幸運，但是現在要我去同葉傾寒一決生死，是不是太快了些？”
顧曉白現在並不排斥這個了，她甚至開始有理有據的思考整件事情，她錯過了太多，也弄丟了太多，包括朋友的性命。
所以她並不想在逃避了，但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目前根本戰勝不了葉傾寒，他所擁有的《獵天書》縱然在理論上是敵不過同時擁有《舊約神紋》與《霸歌訣》的顧曉白的，但是如果一旦實戰開始，顧曉白怕就是要落下風甚至是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