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你要的都給你
幾個保鏢見她翻到了欄杆上，都不敢再靠近。
要是人跳下去，死了的話，他們今天也別想活了，盛少爺的訂婚宴居然鬧出人命，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你不要過走過來。”看到靠近的男人，沈舒然開口說，“我怕等下弄髒了你。”
聞言，盛廷霄胸口一滯，瞳孔微微顫動，靠近的腳步停了下來，直直地望著她。
“對，就站在那裏，你身後的人也不要動。”沈舒然又說，聲音沙啞的都快聽不清楚她說了什麽，她雙腳一直在流血，手上也因為被碎玻璃劃傷在流血。
陽台的地板上也有不少蜿蜒的血跡，看起來像是一場凶殺現場。
冬日的戶外寒冷刺骨，今日的天氣不算好，陰沉沉的，不時一陣冷風吹過來，沈舒然坐在圍欄上，瘦弱的身形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倒。
“沈舒然，怎麽，你想以死要挾我嗎？”看到坐在圍欄上搖搖欲墜的她，盛廷霄克製著自己的緊張，冷冷地看著她。
沈舒然搖搖頭，望著他笑了笑，“我哪裏能威脅你，我在你眼裏連條狗都不如，我哪有資格，哪裏配要挾你。”
男人看著她蒼白的笑容，雙手緊握，心髒仿佛被一根滿是荊棘的藤條緊緊地纏住，藤條越收越緊，上麵鋒利的刺一根一根地插入他的心髒深處。
“沈舒然，你不要衝動，你下來！”韓少衡和其他人都在此時跟了上來，看到坐在圍欄上的沈舒然，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舒然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林語希，諷刺地說：“你能裝到什麽時候？你信不信有一天的你偽裝的表皮被剝下來，你會比我現在慘一百倍一千倍。”
林語希身子因她的話晃了晃，此時也顧不得形象與優雅，咬牙切齒的瞪著她，厲聲吼道：“沈舒然，你怎麽那麽惡毒，你之前想要弄瞎我的眼睛，還毀了我的臉，現在毀了我的訂婚宴，你要真想死，就跳下去啊！你真以為你可以用死來威脅廷霄和我，你根本不配，你本來就該死！”
“是啊，我惡毒。我因為惡毒才落到現在這副模樣和下場。”沈舒然似在自言自語，已經不太能看出原來模樣的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
她的右眼有些凹陷，綁著右眼的布條在瘋狂中掉落了，此時的她看起來更加像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說著她又掃了一眼人群，隻有一隻眼能看到，她看的很慢，無意中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臉，想了想是那位好心的鍾醫生。
鍾漾一下子就和她的視線撞上了，他也有些緊張，先前在大廳看到她的時候十分的震驚。
從盛夫人被拔了呼吸管後，他就沒再見過這個女生，他還以為被盛廷霄送進了監獄呢。現在看來，她還真不是盛家的傭人。
他以為她會對自己說什麽，他也想說點什麽勸
她下來，可是下一秒沈舒然就把視線轉開了。
韓少衡扯了一下盛廷霄的衣服，用眼神和他示意，他打算自己抓住沈舒然的注意力，讓他動作快一些將人拽下來。
盛廷霄立刻會意了他的意思，自己的身手確實很快，隻要沈舒然注意力被分散了，完全可以將她拽下來。
“沈舒然，你先下來好不好，我會帶你走的，我真的會帶你走，你相信我好不好？”韓少衡放低了聲音，語氣溫柔的說。
沈舒然看著他，覺得諷刺好笑：“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我被他弄到夢蘭閣的時候，你也在的吧，那天晚上。你們難道不是同夥嗎？”
她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夢蘭閣506的包間裏，有三個人，一個她不認識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沒說話的年輕男人，不是韓少衡又是誰呢，當時燈光太昏暗，她也不敢亂看，所以沒認出來。
“我……”韓少衡被她的話堵的竟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沈舒然又看向試圖靠近的盛廷霄，“你不要靠過來，我知道你和韓少衡想拉走我的注意力。”
說著她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視線直直地看著他俊美迷人的臉，不禁想，如果當年這張臉沒這麽好看，他不那麽溫柔優雅，自己也許不會喜歡上他，不會這麽一眼萬年不顧一切的追著他跑。
“廷霄哥哥，你還記得我們什麽時候遇見的嗎？”她忍不住問，此時的她已經恢複了平靜，平靜到整個人都沒有一點生氣，像是一顆枯木終於走到了盡頭，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欲望。
盛廷霄看著她的眼神一怔，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冷的令人覺得望而生畏。
“我不記得了，沈舒然，我不想和你談這些有的沒的。”半晌後，他才說，語氣也冷的如同這冬日刺骨的寒風。
“嗯。”沈舒然點點頭，“這些都是我自找的，因為喜歡你，我害得我家家破人亡，害得自己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我放棄了，不喜歡你了。”
“盛廷霄，你要的都給你。”
“沈家的一切，給你。”
“我身上的一切，給你。這剩下的一條腿和一隻眼，你如果還想要都可以統統拿去。”
“這樣都不能消減你心中的怒火的話，我這條僅剩不多的命也給你吧。如果有來生，我不會再喜歡你，遇到你的時候一定躲的遠遠的。”
她說的斷斷續續的，說的時候聲音和語氣都放的很輕，整個人像是隨時都要消失掉了似的。
冬日刺骨的寒風吹散了她淩亂的發絲，將她纖瘦的麵容完全吹露出來，看得見的左眼也如同瞎了一般，眼裏沒有點生氣和光亮，灰寂荒涼。
“沈舒然！你閉嘴！”盛廷霄努力壓製的緊張和恐慌爆發出來，他看著她，不想在聽到她的這些話。
“你要是相信該多好，如果……如果沒有遇到你該多好，沒有遇到你的話，我還是做沈家開心幸福的千金小姐，做爸爸媽媽孝順懂事的女兒，做哥哥的好妹妹。”她仿佛沒聽見一般，一邊低聲說著，一邊長開了雙手，身子緩緩向後傾倒。
“沈舒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