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又見司少
熬了五天,喬楚終於忍受不住了。
這麽久不去望媽媽,擔心她情緒低落。
戴著大墨鏡,頭罩著絲巾,喬楚準備偷偷去醫院探望媽媽。
剛出門口不遠,突然有部銀灰色的高級房車停在她的麵前,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中年人從車上下來,很恭敬地對她說:“喬楚小姐,我們少爺要見你。”
喬楚後退幾步,驚恐地說:“我不認識你們!”
這些天,發生太多莫明其妙的事情,大多時候她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慘遭橫禍。所以現在一看到陌生人的靠近,她就如驚弓之鳥,轉身就想跑。
幾個黑色西裝的高大保鏢站在她的四周圍,堵住她的去路。
喬楚惶恐又無奈,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車。
車開到一片樹木密集的森林邊緣,天際突然風起雲湧,大雨將至。
密密麻麻的高大林木掩映下,一條慘白色的柏油路通往森林中心,看不見盡頭,幽深而神秘。
喬楚害怕地握緊拳頭,看向坐在她兩旁控製她行動的保鏢,低聲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保鏢們麵無表情,沒有回應她。
車駛進森林後,又開了十多分鍾,終於在一幢城堡式的建築物前停下。
雨停了。
保鏢下車,為喬楚開車,恭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等喬楚下車後,四個保鏢分別站在喬楚的前後左右,形成一個包圍圈,以防她逃跑。
一看這陣仗,喬楚嚇得有點腳軟。也不知道那位“少爺”是什麽來頭,為什麽要這麽大張旗鼓地抓她來?
進了大門,穿過一大片花海,喬楚在一片成蔭的綠樹中,看到了那個男人。
竟然是他!
喬楚的心髒一陣猛縮,不由地握緊了拳頭。
那個男人穿著銀色暗紋的黑襯衫,坐在木藤製成的椅子上。他對麵的木藤桌上,擺著沉香木茶盤,紫砂茶壺、茶杯、茶道組……乃至茶食的淺底器皿等,一應俱全。
男人正半挽著衣袖,在擺弄茶具,動作優雅流暢。
煙霧嫋嫋中,生出了一副神仙似的美景。
喬楚慢慢朝他走近,忍不住看了好幾眼那茶盤上的茶器。那麽多的東西擺在一起,沒有眼花瞭亂的感覺,在他白晰的手掌下,反而顯得井井有條,精致而典雅。
茶香四逸。
喬楚走近,男人起身迎了一下她,客氣地說:“坐。”
他看著喬楚一身怪異的打扮,有些不解。但聯係這些天的鬧聞,很快就想明白是怎麽回事。
男人長得很高,喬楚要仰著頭才能夠看清他的神色。
二人離得這麽近,麵對麵地看了好幾秒。喬楚看著他英俊的眉眼,不知怎麽地,就想起了那一夜的纏||綿曖昧,臉有些發熱。
她尷尬地移開視線,連忙在他的對麵坐下。
男人這才坐下,腰身筆直,微微傾身向她靠近,遞上一杯他親自泡好的香茶。
喬楚接過,溫熱的茶杯握在手裏,有些燙心。
“喬楚小姐,你好。”男人開口,仍然是好聽磁性的聲音,“很抱歉今天以這種方式請你來。”
喬楚咬了咬唇,才鼓起勇氣說:“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我是司屹川。”男人先自我介紹了一下,才入正題:“那天晚上我有個飯局,不想酒水裏被人動了手腳,發生那樣的事,我很抱歉……”
喬楚對那難堪的一夜,半點都不想去回憶,她痛苦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司屹川說:“我已經弄清楚這件事的由來。對於這件事給你帶來的傷害,我很抱歉,希望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麽,彌補你。”
“你要彌補我?”喬楚突然把手裏的茶杯往茶盤上重重一放,憤怒地說:“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丈夫都要拋棄我了,你再怎麽彌補都沒有用了。”
司屹川挑眉,“你真的結婚了?”
顯然,他對那一抹落紅,念念不忘。
“你什麽意思?”喬楚抬起眼睛,迎視司屹川的深沉目光,卻從他的眼睛裏讀懂了某些信息。
“轟”地一下,喬楚的臉更熱了,簡直像煮熟了的大紅蝦。同時,心裏憤怒到絕望,死死咬緊嘴唇,才不至於嗚咽哭泣。
司屹川也沒有再追問,再向她倒一杯茶,耐心地等她慢慢平複心情。
這樣溫文爾雅的他,和那天晚上滿身戾氣的男人,竟像兩個人。
過了很久,喬楚的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
抿了抿幹燥的唇,喬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在口腔裏散開,久久不散。
她的心情終於回歸正常心,認真地向司屹川道歉:“司先生,剛剛失禮了,我很抱歉。”
司屹川揚起好看的眉毛,看住她。
“我知道這件事是一場誤會。”喬楚表現得很鎮定,“我的婚變早在認識你之前就開始了,這件事隻是讓他們多了一個可以快速離婚的借口而已。可是,你卻因為這件事,名譽倍受損失,說到底,是我連累你了。”
司屹川查到喬楚的背景後,得知她即將被丈夫離婚,並且淨身出戶。最糟糕的是,她還有個重病住院的媽媽。
他請她來,原本還想著在經濟上幫助她,以示歉意。實在沒有想到,她卻向他開口道歉?
這個女孩,有點意思。
“這樣吧,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司屹川把一張名片遞給喬楚,溫和地說:“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隻管開口。”
喬楚接過,隻見上麵隻有名字和聯係號碼。
稍稍掃了一眼,就放進了口袋裏。
一杯茶喝完,喬楚站起來,“我今天打算去醫院探望我的媽媽,如果司先生沒有什麽事,可以放我走了嗎?”
“當然。”司屹川失笑,吩咐底下的人,送她離開森林。
喬楚得到答案後,立即轉身就走。
司屹川看著她毫無留戀的背景,不知道怎麽的,竟生出一股子詭異的氣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