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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當年往事

  景言琛氣得眼睛都發直了。


  他已經派人打聽過,知道司屹川這時不可能會在喬楚身邊,還等到了段英奇離開喬家大門,才帶人上門來找喬楚的。


  實在是想不通,怎麽又冒出個不知道什麽來曆的人,給喬楚撐腰。


  簡直是晦氣!

  在他看來,喬楚就是一個低賤的私生女,不管媽媽對她是打是罵,她都得乖乖受著。膽敢反抗媽媽,就是無法無天沒有家教。


  他憤憤不平地對喬楚說:“你好樣的,給我等著。”然後,心有不甘地帶著一眾保鏢離開了。


  謝安陽剛正耿直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豎起手做了個手勢,那群穿製服的警察就訓練有素地散開了。


  喬楚緊握的手指這才慢慢鬆開。


  其實她剛剛也很害怕,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她要讓那些人以為,她毫無畏懼。


  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欺軟怕硬。如果你表現得剛強一些,他們反而會猶豫不決,不敢輕易下死手。


  緩了緩神,她對謝安陽說:“謝謝你。”


  謝安陽懇切地說:“喬楚小姐客氣了,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


  喬楚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位從一進門就沉默不語的中年人在這時開口說:“對不起,我們來晚了,你沒有受傷吧?”


  喬楚有些發愣,心裏更加確信,他們肯定是司少派來的人。


  謝安陽介紹:“這是我的父親。”


  黑背大狗七寶突然“汪汪”地叫了幾聲,跑到謝安陽身旁,繞來繞去的,竟沒有表現出對陌生人的敵意。


  喬楚喝了聲:“七寶下去。”


  可是七寶根本不聽使喚,膩在眾人身邊,不肯離開。


  喬楚有些尷尬,連忙說:“謝伯父你好,快請進來坐。”把他們引到客廳後,又給他們各自倒了杯溫溫的暖開水。


  謝國豐接過杯子,溫和地問:“喬清然女士的靈位擺在哪裏?我想給她上柱香,可以嗎?”


  “可以。”喬楚雖然覺得奇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她沉默地帶他們走到媽媽的靈位前。


  謝國豐點然三支檀香,舉在額頭拜了三拜,神情竟然帶了一點悲戚。他嘴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好半天才慢慢地把香進到香爐裏麵。


  謝國豐的表情已經讓喬楚感到很奇怪,他接下來的舉動,幾乎讓她驚掉了下巴。


  “跪下。”謝國豐突然對謝安陽說:“給恩人磕頭。”


  謝國豐的神情很肅穆,謝安陽二話不說,直挺挺地在喬清然的靈位前跪好,然後誠懇地磕下三個響頭,每一個響頭都是額頭觸地,咚咚作響。


  喬楚更加雲裏霧罩,鬧不明白他們是什麽意思。


  這時七寶又跑到謝安陽身旁,圍著他繞了一圈,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竟有些像討好。


  謝安陽伸出寬大的手掌,在七寶的頭上順了幾下,爽朗地笑起來:“七寶,你還認得我?”


  一聽到謝安陽喊出它的名字,七寶高興地站立起來,直往他身上撲。


  喬楚喝道:“七寶你做什麽?這是我的朋友,你快下來。”


  這狗今天怎麽回事?怎麽一點都不聽話?驚嚇過度了嗎?


  謝安陽一邊摸著七寶的腦袋,一邊笑道:“喬楚小姐,沒事的。七寶可能是因為見到老朋友,高興得忘形了。”


  老朋友?

  喬楚睜大眼睛看住謝安陽,他跟七寶是老朋友?難道說,他們不是司少派來的人?

  想到就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來我家?”


  “這件事說來話長。”謝國豐歎了口氣,慢慢地說:“當年喬女士對我們謝家有恩,我們都沒能好好報答過她,想不到她這麽年輕就去了……”


  謝國豐說到這裏,似乎有些哽咽,謝安陽接過話繼續說:“我們也是昨天,才從報紙上得知喬女士去世的消息。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


  他們的表情太誠懇真摯了,喬楚越發迷惑,“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從來沒有聽媽媽說過,她有一個當軍人的朋友,更沒有聽媽媽提過他們的名字。今天他們突然出現,還說些這麽古怪的話,她急切地想知道原因。


  謝國豐說:“看來,喬女士沒有跟你提過這件事。”


  原來謝國豐原本還有一個女兒,謝安陽是大兒子,小女兒叫謝安雪。在八年前,謝國豐親眼看到女兒被一輛違規行駛的小車撞到,當場身亡。事後,開車的車主花錢找了個替罪羊,主動投案自首。可是謝國豐卻看得清楚,自首的人根本不是當時開車的人,無論如何不肯接受判決。可是現場隻有他一個目擊者,而且與死者係直屬親戚關係,所以他的證詞不能作為直接證據。就在案情陷進僵局的時間,喬清然挺身而出,答應指證真凶。雖然因為她出庭作證,遭到了無數次的恐嚇與傷害,可是她卻毫不畏懼。


  喬楚聽得心裏震驚,喃喃自語道:“八年前我讀初三,在校住宿,難怪我會對這件事一點都不知情。”


  謝國豐說:“我與喬女士非親非故,可是她卻肯挺身而出指認真凶,替我女兒討回了公道。這個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當年,那真凶估計是個富二代,可謂隻手遮天,不但找來替罪羊,還讓所有人都不敢追查真相。如果不是喬清然,恐怕他到現在,都無法給死去的女兒一個交待。


  謝安陽也說:“我妹妹那時才十七歲,花一樣的年紀。那個可惡的凶手,醉酒駕車害死我妹妹,還企圖用錢逃避法律的製裁。可恨我當時沒有能力,否則肯定要找出更多的證據,讓他坐一輩子的牢獄。”


  喬楚聽出他話裏的憤怒,小聲地問:“那個人,他現在出來了嗎?”


  謝安陽咬著牙說:“他開車的時候剛滿十八歲,法院念他年輕又是初犯,隻判了六年。兩年前,他就已經被釋放出獄了。”


  一個如花的生命消逝,結果肇事者卻隻是失去六年的自由。


  喬楚歎了口氣。


  謝安陽突然收起臉上的悲傷,鄭重其事地說:“喬楚小姐,我已經準備退伍,很快就會來江城工作。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我會好好照顧你。”


  呃?

  喬楚吃了一驚,雖說媽媽曾經有恩於他們,可是她還沒有隨便認一個陌生人當哥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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