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是自己變壞了
林述被這個沒點正形的女兒弄得哭笑不得,氣也不成笑也不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
景言琛似乎想站起來,巴巴地問:“媽媽,那我呢?”
林述看也不看他,“你接著跪,兩個小時後才準起來吃飯。”
“兩個小時?”景言琛睜大眼睛。
他現在隻跪半小時都受不住了,兩個小時後他的膝蓋還能不能要了?
“媽媽我已經知道錯了。我的膝蓋跪得好痛,您就讓我起來吧。”
景言琛哭喪著一張臉,語氣哀怨委屈,林述有些心疼,但麵上卻不改神色,毫不留情地說:“我會讓人盯著你,如果你敢偷懶,時間加倍。”
說完林述頭也不回地離開書房,不管景言琛在身後如何呼喊,就是不肯回頭。
不一會,一個高大威武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接近2米的身高,臉上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站得筆直,背著雙手站在景言琛的身旁,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這個男人叫迦南,今年42歲,是林述身邊最忠誠的手下。他有一身的怪力,景言琛也挺怕他。
看到媽媽把迦南大叔派進來監視他,景言琛就知道,這回媽媽是鐵了心讓他受罰。
到底怎麽回事嘛?一個私生女而已,搞幾個陰險的小動作,憑什麽把他搞得這麽狼狽?
景言琛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冰涼的地麵傳來寒氣,膝蓋開始發疼發麻,他隻敢哼哼唧唧地喊動,卻不敢耍心眼偷懶。
迦南麵色冷酷,對大少爺表現出來的痛苦不為所動,隻管好好監視他。
書房外麵,景家餐廳裏已經上好菜,林述優雅地吃著東西,好像已經忘記她的大兒子還關在書房。
景問涵看了看書房的方向,不忍心地問:“媽媽,真的不讓哥哥出來吃點東西?”
“不必。”林述眼皮也不抬,“你這個哥哥,從小被寵壞了,不受點教訓吃點苦頭,以後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大麻煩來。”
景怡楓陰陽怪氣地說:“現在這個麻煩還鬧得不夠大嗎?”
“喬楚那臭丫頭毛都沒長齊,隻是這種程度,就想打垮我林述?門都沒有!”林述被激到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她這次帶給我林家的傷害,我肯定會讓她親自也嚐一嚐。”
瞧瞧,都嫁進景家二十多年了,可她口口聲聲說的,仍然是她的“林家”。景怡楓嘴角下沉,笑得有些涼薄。
景問涵以前隻是覺得媽媽很威嚴,過於強勢,但心裏還是很敬愛她的。可是今天,她突然覺得媽媽好陌生,那扭曲的五觀好可怕。
小聲地問:“媽媽,原本就是我們不對在先,這件事到此為止不好嗎?不如由我出麵,去跟喬楚說和好不好?”
“你閉嘴!”林述喝道:“大人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女孩來插嘴!好好讀書就成,別整天做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你要知道,你是景家二小姐,是名門千金,別整天跟些不入流的人攪在一起!看看你,現在竟然都學會替外人說話了?喬楚算什麽東西?憑什麽讓我們跟她說和?”
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是指她去當義工照顧獨居老人?幫助那些失去親人的孩子的事嗎?景問涵不服氣地鼓起臉頰,低頭用筷子戳著米飯,一聲不吭。
景怡楓解圍,“一家人好好地吃飯,幹嘛弄得像開批鬥大會似的?”
林述在公司不順,在家裏又不被理解,哪還吃得下飯,冷哼一聲摔下碗筷就離了席。
景問涵跺腳,對景怡楓說:“爸爸,你看媽媽啦!”
一點都不像個長輩!
“好了好了,快吃飯吧。”景怡楓笑道,“媽媽隻是心情不好,你多理解理解她。”
他表麵上是開導女兒要理解媽媽,可是他眼底的喜悅,是蓋都蓋不住。
像景怡楓這種人,本身就是自負到極致,他的家業雖然比不上林氏集團,可是他有他的驕傲。一個男人長期被妻子壓製,時間一久,就會壓抑出病態來。
就好比現在,林述的名譽受損,於他於景家都沒有任何的好處,可是他卻感到莫明的愉快,不但對喬楚沒有絲毫抱怨,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感激。
對於這位親生父親現在是用什麽樣的目光看待自己,喬楚半點也不會知曉,更不會感興趣。她坐在客廳裏半舊的沙發上,看著手機上的信息,以及信息下的一些評論,都是一麵倒地批判景言琛做人差勁。
喬楚幽深的眼睛慢慢透出一絲詭譎的神彩,似喜又似悲。
拿出一個精致的日記本,就像對待最珍貴的寶貝,輕輕地摸了摸本子的封麵,低聲說:“媽媽,我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這些年來你受的委屈,我不會讓你白白受下的,你放心,我會替你討回公道。”
這個日記本,是在收拾媽媽遺物的時候,從櫃子裏找出來。這裏記錄了當年媽媽跟景怡楓分手的原因——
喬清然的身份配不上景怡楓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林家逼婚。當年,林述曾找過喬清然,放話說如果喬清然不肯乖乖離開景怡楓,她就會徹底毀掉景家。媽媽為了保護景怡楓一家,這才黯然離去。
本來,喬楚也想像媽媽一樣,把這些陳年往事埋進塵土裏,不願再追究和埋怨。可是林述卻在媽媽的葬禮上來鬧事,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也許她的勢力是不夠林述強大,但至少,她有自己。林述有許多害怕的事情,比如名聲,比如她那一雙兒女。可是喬楚沒有,她如今連死都不怕,就算拚著玉石俱焚,也要讓林述嚐嚐惡果。
更何況,有個人一定會幫她的……
喬楚慢慢閉上眼睛,想起司少俊美無比的溫柔麵容,心裏有些難受。她算準了司少會幫助她,這才利用自己受傷作為賭注,再利用社會輿論來攻擊林述。
要知道,林述作為一個備受矚目的公眾人物,想要打壓她,任何手段都敵不過一個社會輿論的輾壓。
隻是,她利用了司少。她知道司少對她好,知道那些報社媒體看在司少的份上,不會把林述的負麵新聞壓下。
那麽好的一個男人,她卻利用了他。
現在的自己,壞到連自己都快認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