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世界太小
雲穆順著喬楚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看到有個大麻袋漂在海麵上。他長年在刀尖上混,見慣了一些道上的齷齪事,眉宇間有一瞬間的冷凜。
他喚道:“阿皓。”
國字臉隨從瞿皓馬上由黑暗中走出來,恭敬地問:“雲先生有什麽吩咐?”
“派人下去,把那袋東西撈上來。”
“是。”
瞿皓讓手下出動小船,沒用多長時間,就把大麻袋撈了上來。
打開麻袋,看到裏麵裝著一個人,有人驚得直吸涼氣。
麻袋裏的人渾身僵硬,身上到處都是傷,唇色發白,已經沒有了呼吸。
船上有隨行醫生,喬楚連忙讓人叫來醫生,看還能不能把人救回來。
醫生經過一番緊急檢查搶救後,恭謹地對雲穆說:“大約是落水的時間不長,雖然肺部積了大量的水,但心跳還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他落水前應該受過重傷,五髒六腑有嚴重創傷,船上醫療設備簡陋,要馬上靠岸送醫院接受治療,也許能夠把命搶回來。”
喬楚進去看過被救上來的人,隻見他的右額上有道挺嚇人的刀疤,心裏一突,升起怪異的感覺。
這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原本緊閉雙眼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坐了起來。他盯著喬楚看了一會,鬧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哪裏。
“你醒了?”剛剛醫生才把他的傷描述得那麽嚴重,突然的清醒讓喬楚很驚訝,“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特別不舒服?”又朝外麵喊:“醫生快來,他醒了……”
和雲穆站在一旁商量的醫生馬上走過來,隻聽到那傷者夢囈般喊了聲:“司老大,小心安妮!”然後重新倒在床上,失去聲息。
喬楚心裏一沉,是她產生幻聽了嗎?為什麽她會聽到“司”這個姓?還有安妮這個名字?
這個世界太小,她才剛回來,就要和司屹川產生關聯了嗎?
“小丫頭,你怎麽了?”雲穆看喬楚的神色遊離,皺眉問:“他說什麽了?”
喬楚突然清醒一般,看著雲穆懇切地說:“不管怎麽說都是一條生命,你救救他,讓他們把船開快點,拜托了。”
她的眼睛像小鹿似的,清澈,黑白分明,裝可憐的時候就像隻小狗狗,十分惹人憐愛。雲穆被她這樣的眼睛看住,哪裏還有半分抵抗能力?
他對瞿皓說:“你下去說一聲,把速度提起來,盡快靠岸。”
瞿皓馬上下去執行命令。
喬楚鬆了口氣,“謝謝你。”
“傻丫頭,為個陌生人就不必跟我這麽客氣。”雲穆拉住她的手,觸覺冰冷讓他蹙起眉心,不由把她的雙手包在掌心裏,“手怎麽這麽涼?”
“冬天哪有不冷的。”喬楚有些不自然,想把手收回來,可是雲穆卻緊緊握住,不肯鬆手。
瞿皓把事情辦妥後回來,剛要向雲穆匯報結果,雲穆橫了他一眼,瞿皓會意,連忙退了下去。
他心裏替雲先生高興。
雲先生對待所有的女士,都表現得十分溫柔耐心,是個典型的憐香惜型紳士。可是,盡管雲先生身邊圍繞著不少漂亮女人,他卻對誰都不上心,都快三十了身邊卻沒個正式的女伴。
一開始,瞿皓還以為雲先生不喜歡女人,都替已經作故的雲鬆雲老先生愁壞了。現在看來,原來雲先生不是不喜歡女人,隻是心上人沒有出現。
瞿皓也明白,之前雲先生的實力不穩定,經常遇到危險,所以才一直不敢把喬楚接來身邊。直到前兩年,雲先生以雷霆手段,把身邊所有蠢蠢欲動的勢力全都掃平了,從此一方獨大,再沒有人敢對他輕舉妄動,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喬楚接來了。
現在想來,那時好驚險,如果雲先生去遲一步,喬楚可能就沒命了。但不得不說,那是一個好契機,正好可以讓喬楚斷了對姓司那男人的念頭,安安心心地與雲先生在一起。
瞿皓曾經向雲穆提議,應該快刀斬亂麻,在M國就和喬楚小姐把婚禮給辦了,這樣就算以後那姓司的男人再來找事,也翻不起什麽風浪。可是雲穆卻不同意。他不想勉強喬楚,隻想讓她真心實意地愛上他,就像小時候,她有什麽好東西,總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他想讓喬楚的世界,從此隻圍著他雲穆一人來轉。
可是兩年過去,喬楚對往事念念不忘,對待雲穆更是隻有兄妹之情。不但瞿皓十分不滿,就連雲穆底下一些比較親近的手下,都對喬楚怨聲連連,認為這個女人不識好歹,像雲先生這種人中龍鳳,居然這麽冷漠,實在讓人窩火。
現在看來,喬楚似乎開始慢慢接受雲穆了。
想來也是,如果不是有十分的把握,雲先生怎麽會同意把喬楚小姐送回國?
但雲先生放著十來個小時航程的短程飛機不坐,而選擇需要十幾天行程的輪船,實在讓人費解。
瞿皓雙手放在身前,身軀筆挺目不斜視地立定,心潮卻起伏不定。隻希望雲先生這次,能快點和喬楚小姐修成正果。
輪船很快靠了岸,雲穆讓人把傷員就近送到醫院。喬楚原本想跟去看看,可是雲穆卻不許。
他的態度很強勢:“坐了這麽久的船,你需要好好休息。”
畢竟那隻是個陌生人,喬楚也不勉強,隻說:“如果他醒過來,至少告訴我一聲。”
雲穆同意了。
此時是淩晨時分,喬楚並沒有馬上回喬家大院。麵對這片已經生活了很多年的土地,喬楚有些惆悵,不敢相信自己還能夠重新回來。
她對雲穆說:“我們先到酒店住一晚,明天我再回去看菲菲他們。”
離開江城之前,她的手機被偷,失去了所有人的聯係方式。她又不愛玩QQ微博這些,所以找到很好的借口,可以不與任何人聯係。
以為把以往的所有人跟事都斷得一幹二淨,就能忘掉自己被司屹川放棄的痛。
逃避了兩年,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麵對昔日的人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