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以立足
柴房的地上倒著的黑鍋，翻了的木板，滿地的生窩頭。娘哭，哥哥罵，蘇果果則扶著娘親的肩膀蹲著，目光直勾勾的瞧著地上的窩頭發呆。
蘇果果麵上發呆，心裏卻在想以後的日子該何去何從。
靠爹爹？肯定靠不上，嗜賭成性的人如何能指望的上？不但靠不上，而且極有可能會欠下一屁股的大債，都壓在自己的身上。
娘親和哥哥？更是靠不上，一個沒有主見病病歪歪，另一個則幹脆眼睛壞了，和個廢人一樣。
蘇果果想到此，不覺幹幹的苦笑，心合計，還是要靠自己，還有空間吧。不過，蘇果果的心裏還是覺得空落落的，沒有底氣。
空間是能做出好東西，但是需要很多奇葩的材料，而且還費時費力，極有可能沒有完成解鎖任務，她們一家三口，就已經被餓死和欺負死了。
蘇果果的目光還是在瞧著地上的那些沾了灰塵的生窩頭，搖搖了腦袋，心裏暗歎一口氣道。
算了，還是考慮一下眼前吧。
蘇果果給娘親擦了擦眼淚，道“娘，咱們還是先把窩頭蒸了吧，雖然髒了點但還能吃。”
說到吃，另外倆人這才感覺到餓了。人一餓，那還顧得了什麽七情六欲的事情？都是開始幫忙，搬鍋，豎起木板，撿窩頭，擦擦灰塵。
哥哥雖然眼睛有病，但也並不是完全都看不見的！按照現代的醫學術語來說，他這個眼病，大約應該屬於白內障的一種吧，隻不過，看著眼睛裏的白膜，似乎又不太像。
蘇果果是半吊子中醫學生，故而，也不太清楚，他的眼睛到底是個什麽病。
一家人把柴房收拾利落了，生火，將裝半滿水的鐵鍋架上，不能水煮窩頭呀！於是乎，蘇果果就想了個辦法，找些樹枝，一個個的固定在鍋裏，就把鐵鍋做成了一個“籠屜”雖然樹枝半入水中，但可以擺放窩頭，總比完全水煮窩頭的強。最後，找了個破草帽，當鍋蓋，蓋上鐵鍋。
一家三口圍著鐵鍋，等著窩頭被蒸熟。
很快水有了熱度，棒子麵的香味彌漫開來。
三人陶醉其中，有些唾液。
門外，李大叔的聲音忽然響起。
“大妹子在家麽？”
“娘！是李大叔！你們照看鍋，我去看看。”
“哎。”娘親淡淡的微笑，點點頭。
蘇果果溜溜去了院門口，見是李大叔兩口子，還有醜了吧唧的韓傻子。他們都拎著小籃子，給她家送食物來了，雖然不多，都是窩頭，土豆什麽的，但蘇果果看得也是眼淚打轉。
他們都是聽老六說了李秋霞在蘇果果家鬧騰的事情，怕蘇果果家裏斷了糧，就過來看看。
蘇果果心合計這個何老六，一個男的，嘴巴和老太太的棉褲腰一樣，鬆的沒個把門的，真是煩死人了。
不過既然人家是來送糧食的，蘇果果覺得不能沒有禮數，於是喊來了娘親和哥哥。
三家人在門口聊了一會，蘇果果堅決不要他們送來的食物，笑道“李大叔，韓大叔，你們兩家的好意，咱家心領了。可是你們各家也有難處，也不能因為接濟我們導致冬天沒有糧食挨餓呀。在則說，那女人雖然鬧騰了一通，但是我把麻袋藏起來了，糧食沒有被奪走！這不，屋裏正蒸著窩頭呢。要不，你們來坐坐，咱們一起吃點？”
院門口有了笑聲。
李大嬸手指輕輕戳了戳果果的額頭笑道“這丫頭，鬼激機靈的！將來肯定有出息。”
嘿嘿。蘇果果呲牙一笑，不好意思的模樣摸著後腦勺。
於是乎，三家人又再院門前聊了一會，蘇果果堅決不要他們的糧食，這才揮手送別了他們。
“好人呀。”娘親淡淡的道。
哥哥則酸了一句歪詩。
蘇果果呢，感動和欣慰之餘，頓覺灰暗的人生有了光芒。蘇果果剛才就在思考，他們家該何去何從的問題，現在已經有了最好的答案。
對內，她會撐起家裏的一切事物！對外，必須要有盟友！在艱難的時候，哪怕有句鼓勵的話也是好的。
要團結！窮人們要團結一起！就從他們三家聯盟開始。
蘇果果決心，要從三家人開始，三家齊心合力，攜手起來，共同熬過將要到來的北方的嚴寒。
這話隻藏在蘇果果的心裏，並沒有對娘還有哥哥將。因為，她要等待一個時機，利用這件事情，在做一件藏在她心裏有段時間的事情。
“娘，哥哥，估計窩頭也好了吧！快去看看吧我們！”
“啊！”
三個人腳步匆匆的去了柴房。
暖烘烘的都是蒸汽。
蘇果果扇呼著蒸汽，把草帽子一丟，帶蒸汽淡開，就見滿鍋的黃燦燦的窩頭。
“哇·····。”
哇····。三人異口同聲。
滅火。
蘇果果手上沾涼水，然後快速的拿出三個窩頭。
一家三口，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的顛著手裏的窩頭。
“哇哇哇哇哇，好燙，好燙啊。”蘇果果顛著窩頭大喊。
“是啊。好燙，但好香。”蘇寧商也是一模一樣的顛著窩頭。
“哥，你好本事啊。”
“果果，你調侃你哥哥我眼力不濟是不是？”
“沒沒沒，小妹豈敢啊。”
“臭丫頭。”
嘿嘿。
蘇母又要掉眼淚了，多久了，家裏也沒有這般其樂融融的樣子了。如果丈夫也在，這家又完美起來了。
哎。蘇母心裏重重的歎了口氣。看著兄妹倆臉上都是笑意，她做娘的怎麽忍心提那些叫人不痛快的傷心事情。
吃吧。
三個人吃窩頭。
蘇果果苦著臉，硬生生的咽下了窩頭。
這窩頭，嗅著味道不錯，但咽下去，真是太難吃了，還拉嗓子！蘇果果忽然想起來，現代的窩頭，都是經過改良的，摻和了白麵什麽的，故而口感上還不錯的！而在這古代，這是純粹的玉米麵窩頭，簡直了！當然，比樹皮還是好吃一些的。
不過，家家戶戶頓頓能吃到這種窩頭都已經屬於富裕的人家了！
古代的生存，真是不容易！何談生活二字呢。
吃吧。蘇果果強顏歡笑，硬生生的把個窩頭吃得幹幹淨淨，隻覺得嗓子好難受！喝了半碗水，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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