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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諸營備戰

  張軍和孟涉相談甚歡。


  反正就是把接下來幾個月的事情安排了一下,神策軍諸營暫寄鳳翔麾下休整,以待時機,在這其間,一應糧料物使由鳳翔供給,條件就是在這個時間內要聽從鳳翔號令,幫著搖搖旗呐呐喊什麽的。


  其實這事兒孟涉心裏也有數,打不起來,要不然也不敢答應的這麽痛快。


  他們身在敵營這麽久了,內裏的情況自然一清二楚。


  “某已駐軍涇陽,三原,富平三縣,另有一團居華原機動,貴老營現駐雲陽……如此,依某之見,你部不如據守富平如何?”


  “郎君之意?”


  “不瞞孟將軍,蒲同二州已是某掌中之物,若你部駐守富平,某富平兵團則去拱應蒲同二州,如此一來當萬無一失。”


  孟涉看著地圖琢磨了一會兒:“郎君可是堤防李部北上?”


  “正是。某兵力尚不足,隻能如此逼李部速速東去,有你等加入,某到是安心不少。”


  “李部東進之後呢?郎君可有計算?”


  “你神策一部可有計算?”


  “神策為王師,自是去梁州請命。”


  張軍搖了搖頭:“某卻是認為不好。”


  “那郎君以為?”


  “待李部退至河東,某欲直取長安,”張軍在地圖上拍了一巴掌:“奏功或是請命,段將軍當知如何擇決。”


  “未知郎君兵馬多少?”


  “某有戰卒萬幾千餘,加你部近兩萬之眾,糧料械使充足,另外,顏郡王正駐奉天,兵馬為某所用,李都將駐東渭橋也可聯絡。將軍以為可行?”


  “如此……可行。”孟涉握了握拳頭。當兵的哪有不盼著立功的?


  就像張軍說的,愴惶的去梁州請命和收複長安後去梁州奏功能一樣嗎?肯定不一樣啊。傻子才不會選擇。


  而且張軍故意提及了駐守東渭橋的李晟。


  李晟有一個身份是神策軍都將,是段威勇孟涉等神策諸將的頂頭上司,因為警覺早早脫了李懷光大營跑了,得以僥幸。


  但是人家身份在那,如果段威勇孟涉這些神策將領反出李懷光以後不去李晟那邊報道而是去了梁州,難免就得罪了李晟,日後如何不太好說。


  但是你讓這此將領現在就去追附李晟,大部分肯定又不太樂意:當初他自己跑了把一眾部下扔在了李部大營,讓這些人不得不附逆從賊,人生有了汙點,誰不生氣?

  其實這事兒說起來,還真不能怪李晟。李晟發現不太對勁兒就報告了德宗,還不是隻報告了一次,但是德宗他不信哪。


  他提醒德宗小心李懷光異心,被責罵了一通,請求分營,不允,又幾次請求自己帶著神策軍諸將出來也是不允,最後他還是私跑出來的,一邊應付李懷光一邊還要應付迷了心竅的皇帝,也是心累。


  當時陸贄和看法和李晟一致,認為李懷光有二心,也是給德宗上了表的,《奉天奉李建徽楊惠元兩節度兵馬狀》,但是德宗依然不信,不理。


  陸贄這哥們有事兒就喜歡寫篇散文,喜用四字排偶句兒,被後世追捧為一代散文大家。


  要說李適這人哪,真的全是靠運氣,他能沒把國家折騰黃,順溜的傳了下去,真的全靠這些大唐的官員將領忠心耿耿舍生拚死。


  李懷光反了,派兵到處占地盤兒,這邊大臣討論征伐的時候,他還沒清醒過來,還在猶豫:要是把李懷光打殺了,那用誰來抵抗吐蕃呢?


  ……


  “李都將明裏應付李太尉,暗裏始終和梁州勾連,王命在身,你等不管如何做,總是不對,不如就與某為伍,他日長安起複奏功時也好說話。”


  “憑郎君吩咐。”


  “如此……某使快馬通報富平駐部,你且回去言與你家段都尉,諸營可直奔富平就好。你營中多少兵馬?”


  “戰卒五千。”我靠,挺雄厚啊。


  張軍捶著腦門在城牆上踱了幾步,扭頭看向孟涉:“某,可能信任你等?”


  “一言即出爾。”孟涉拱了拱手。


  “你等也可信某。某忠直於巨唐,此意可表天地。如此,你部可一分為三,到富平替換張都知後,張都知將率兵馬抵蒲州,而你部其二一據美原,一據長春宮。


  而原蒲州人馬即去同州,如此,同州與長春宮皆定。”張軍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長春宮部與某同州部須尾隨李太尉,此時不易張揚,暫充逆軍。”


  孟涉想了想,問:“那起複長安之時?”


  “也不動,隻需據守就好,可寬李太尉之心,亦可為某等爭取時間。如此,長安起複後,某與你神策諸部,當可同取河中,亦是巨功一件。”


  孟涉仰天思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郎君好計算。可是算準李部諸軍欲走焦籬堡?”


  “正是。但焦籬堡吾等卻不易占取,李太尉必遣心腹,爭之無益。”


  “然。”孟涉點了點頭,明白張軍的意思。


  李部退守河中,卻不是斷了謀唐的念頭,焦籬堡做為河中與長春宮要衝渡口必定不會假他人之手,硬爭反會引起懷疑,不如就據住同州長春宮豎起河中與長安之間的屏障,還會讓李懷光感覺滿意。


  到時候大軍起複,同州長春宮即時換幟,焦籬堡也就是獨木難撐了,再說北有夏陽南有風陵,取河中易如反掌。隻要這個時候把大家穩住就好。


  “郎君,李郎君來了。”親兵在一邊喚了一聲。


  “近來便是。”張軍給孟涉打了個眼色:“如此,孟將軍,咱們就此別過吧,你速回營安排妥當。”


  “諾。”孟涉拱了拱手,大步下了城牆,與李玫擦身而過。兩個人卻是互不識得。


  “郎君,某聞家嚴諸部正渡涇水東來。”李玫快步走上城牆衝著張軍拱了拱手致禮,嘴上急匆匆的問。


  “正是,某亦在等令尊,不過,某不確定令尊是否會走此處,太尉兵分三路渡河,底兆灣,太平原及陽陵原,小郎君猜測令尊會走哪裏?”


  “遊擊可有探信傳來?”


  “有。現底兆灣為神策諸部,太平原疑為鄜坊諸部,陽陵原還未有消息。該處河麵浩蕩,成橋還需時間。”


  李玫原地轉了兩圈兒琢磨了一下,抱拳說:“郎君可使我過河?”


  “你要過河南去尋父?”


  “某算計,家嚴或走陽陵原,此時追去應該得及。”


  張軍點了點頭,他也正是這麽想的,剛想說是忽然一愣,臉上陡然變色,回身下城:“備馬,取某槊來。”


  “郎君。”李玫沒弄明白,追在後麵急喚。


  “小郎君與某同行就是。傳令,令行營備戰,令三營備戰,令華原四團警戒池陽沿途,令安慶老營即刻南下天王鎮與某會合,通報三原富平諸縣,加強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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