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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樓煩郡王

  李晟大營。中軍賬。


  這邊的情況看著有點慘,天氣已經暖起來了,滿營的軍士將領還都穿著冬裝。


  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會兒的冬裝也就是那麽回事兒,也不見得有多厚,但在這會兒來說那已經很厚重很熱了。


  糧草也不多了,已經在限量供給,其他軍器械使還算尚好,不管怎麽樣還能對付,戰鬥力不至於下降多少。


  此刻,李晟正陪著一人在中軍賬中喝茶粥,卻是渾日進。


  渾日進,鐵勒族渾部皋蘭州人,原朔方節度留後渾釋之之子,家族世代為皋蘭州都督。


  他是曆史上李適唯一從不懷疑甚是器重的將領能臣,保持功名終生,繪像淩煙閣,稱鹹寧忠武王,贈太師,配饗廟廷。


  早年隨父於朔方軍征戰。


  安史之亂爆發後,先後為李光弼,郭子儀,仆固懷恩的部將,大小數十戰,軍功最盛。


  仆固懷恩叛亂時,吐蕃軍十萬入侵,渾瑊率二百騎兵衝陣,大破吐蕃。


  涇原兵變時,渾瑊於奉天力戰,大破數萬叛軍。


  這會兒他擔任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尚書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靈州大都督府長史、充靈鹽銀夏等節度管內觀察處置度支營田押蕃部落等使、仍充行在都知兵馬使,實封食邑五百戶柱國樓煩郡王。


  如果不是張軍橫括一杠,這個都招討大元帥的位置就是人家的,和李晟平分秋色。


  今年四十八,比李晟小了九歲,比戴休顏小十歲整。極擅刀弓,武勇過人。帶著兩百人就敢往十萬吐蕃大軍裏衝的人怎麽可能不勇猛?

  “渾相,某對這位張相公卻也知之甚少。”李晟跪坐在榻上,渾日進盤著腿隔幾坐在對麵,幾上兩杯不明顏色的茶粥冒著熱氣兒。


  “素未謀麵。隻是聽聞其受常相賞識,先帝時推拔為鳳翔少尹,當今不喜,罷朝議大夫為朝請郎。


  先前經年名聲不顯,卻在今年一鳴驚人。


  某聞說,懷光馳援梁州起用其為諸軍糧料使,至懷光反,楚林弑張相於後,彼轉軍鳳翔誅楚林於虎堂,此時方才崛起。


  其有護禦駕,助建徽,誅楚林,去逆屬之功,冊居鳳翔隴右節度。


  某征戰不休,尚無暇關注,彼又斬李將張昕定邠寧慶鄜坊諸州,誅田希鑒取涇州,陣斬閻晏迫退懷光,乃至明聖起複長安。


  不彰稚子,日後相見也需尊聲相公了。也算巨唐幸事,到是想見一見。”


  “李相惜才。”渾日進拱了拱手:“此子得勢猛進,咄咄之意明顯。方才五鎮加身即欲起複長安,某思之,無外爭功爾。所圖甚大。”


  “某等俱愛天恩,當思為國赴難,功利身外之物,無妨。若彼勇謀有佳輕取長安於日下,對巨唐來說是大善之事,功勞自然憑其取之。”


  “李相寬宏。某受上命出駱穀而來,即是協調之意。李相如此大度想來某可省心了。”


  李晟喝了口茶粥:“未知彼兵馬幾何,可否有起複之力。隻怕是急功心切。”


  “朱逆兵馬如何?”


  “將十數,戰卒萬五以上。若非勢眾某如何避勢如此?”


  “嘖。”渾日進扭頭看向賬外,麵露難色。這仗不好打啊。手裏的兵太少了,又是攻打長安。長安的城防情況這些人自然是一清二楚。


  “此子如何敢就?”兩個人相對無言,都想不出來為什麽張軍就這麽大膽子,就敢明聖說要起複長安。憑什麽呢?


  從心裏上講,兩個頗經戰陣的老將都認為當下還不是起複長安的好時機,徒增糜亂。


  這也難怪。渾日進手時原兵馬都在梁州一線,李晟後裏三四千人(戰卒兩千餘),戴休顏那邊戰卒八百。


  再加上武功縣的竇諭七百,這也就是四千來人。


  如果等一等,四方調動一下湊個萬多戰卒到是沒問題,關鍵是張軍沒調兵的權力呀,他憑的什麽呢?時間上也不夠用。


  “報。營外來鳳翔信使,言有張節鎮口訊,並輜重糧草隨其後。”


  “傳進來吧。”


  “諾。”親兵小跑著去營門接人,李晟與渾日進互相看了一眼,李晟一笑:“到是知某營中缺甚,張相公亦是妙人。”


  “尚知尊老,看來不是跋扈。”渾日進點了點頭。


  沒等多久,親兵帶著鳳翔的信使進來。何定。這廝一臉鄭重其事的樣子走進大賬,躬身施禮:“鳳翔列將何定奉我家郎君之命見過李相公,傳口訊一道,附輜重糧料若幹。”


  “渾相在此。”李晟指了指坐在對麵的渾日進。


  “見過渾相。某不曾識得渾相,萬請莫怪。”他去了梁州兩次都沒能見過渾日進,也算是不巧。


  “無事。張相公口訊何事?”


  “我家郎君奉敕協同李相戴郡王起複長安,已於鄠縣興平醴泉涇陽高陵昭應陳兵五萬,諸事已備。


  相請李相接了輜重速速整頓,相協於明日未時發動。


  當日我鳳翔軍將由各縣出擊包圍長安,我家郎君請問李相欲從何處破城,以做規避。”


  “五萬?”李晟吃了一驚。


  “正是,凡戰卒二萬有七千餘。絕無虛處。”


  “鳳翔何來如此雄兵?”渾日進問了一句。


  “李相渾相有所不知,我家郎君誅除李逆後即刻開始招兵尋將,言必有一戰,至今日方得兵馬如數。”


  “竟是旬月間所招麽?如何能敵?”


  從張軍殺李楚林到今天也沒過多長時間,也難怪兩個老相公有所懷疑,這麽短的時間即使招來了人不過民夫,怎麽上陣殺敵?


  “回兩位相公,我家郎君言,戰陣無他,惟勇惟齊,隻須萬眾一心自然天下可敵,況我鳳翔軍馬不須軍士以性命相抵。”


  “不以性命相抵?有何憑仗?”


  “我家郎君學究天人無所不通,軍器械使信手就得。言當以器攻,以物得。軍士惟操持爾。”


  兩位相公又相互看了一眼,都是大感驚奇,隻是百般思考也想不透其中幾味,不免有些憋脹。


  “另外,還請相公省得,明日相公營下軍士須以紅巾縛臂以方便區別,以免誤傷。”


  “嗯,這是個道理。”渾日進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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