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請對著一百元發誓
預想之中的親沒有落下來。
汪向陽睜開眼的時候,嶽依珊伏在她身上笑得渾身都在顫抖。
她被耍了。
“你玩我?!”
汪向陽側頭去看他抵在自己左肩上的頭,他的頭發很短,從飽滿的額頭延伸下來到下顎線再一直到頸部的凸起最後到短袖領口外的鎖骨的這條側臉弧線簡直就像是漫畫裏精心畫出來的一樣,抑或是雕刻師用刻刀細心修裁出來的最完美的姿態。
他的嘴角帶笑,一雙桃花眼輕輕閉著,眼尾微微翹起,帶著笑意和睫毛一起抖動著。
有些氣急敗壞的汪向陽伸手去推他,奈何怎麽也推不動。
汪向陽一下子急了,抬腿就要往他腿上踢,被他伸腳擋住,她的腿直接被他抬腳壓住,動彈不得。
“你還我差點乒你?騙誰呢?!你看我現在動都動不了!你就跟一堵牆一樣,我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推不倒一堵牆啊!”
嶽依珊終於睜開了眼睛,直起身子來看她。
汪向陽心想理虧了吧?被拆穿了吧?
嶽依珊卻特別坦然地點了下頭,“你也知道,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
汪向陽:“……”
“而且人有失足馬有失蹄。”
“……”
“所以我一不心被你推倒蓮是我把你扔回你床上給你裹得緊緊的然後回家睡覺了。”
嶽依珊笑得特別……欠揍。
汪向陽氣得髒話脫口而出,“你放屁!”
但是嶽依珊不惱,挑了下眉繼續挑釁她,“不相信自己有那麽猴急?還是不相信自己是個大灰狼?你昨晚上在路上追著我要我抱的時候路邊的監控可全都記錄下來了!而且大院門口的哨兵同誌也看到了。”
這一下汪向陽終於明白,為什麽今早上哨兵看到她坐在嶽依珊的車裏眼神會那麽詭異了。
她緩緩低下頭去,不話了。
嶽依珊以為她自知理虧無話可了,就繼續打趣她道:“怎麽了?記起來了?我守身如玉26年,昨晚上差點就被你這塊望夫石敲得玉碎了。我差點被你吃下去!”
前幾句是真的,昨晚上這姑娘咬他的唇的時候一副恨不得把他吃下去的樣子。
但是嶽依珊存心要揶揄她,於是開始胡扯,“我係的軍用皮帶都差點被你解了,衣服都被你扒光了,我肩膀上現在可能還有你的牙印呢!”
汪向陽依舊不話,嶽依珊覺得有些奇怪,就低頭看了一眼。
結果,這姑娘正低著頭掉眼淚呢!
嶽依珊一下子慌了,忙把抵著牆的手收回來想要去捧她的臉抬起來看,她卻偏頭躲開他的手。
嶽依珊還要去看她,冷不防被她一巴掌拍在手上。
“怎麽哭了?”
嶽依珊還是第一次把女孩子弄哭,以前跟他告白被他冷冰冰地拒絕然後掉眼淚的不是沒有,但那時候啊,心高氣傲的。而且現在這個可是被他的混話氣哭的啊!完蛋完蛋!
汪向陽倔強的洗了下鼻子,推開他就要走。
嶽依珊一下子把人拉回來困在自己懷裏,耐心地哄著她,“別哭啊!我剛才開玩笑的!真的!”
他伸手去給她擦眼淚,被她躲開,他隻好強硬地扳過她的臉來捧住,抬手用指腹去給她擦眼淚。
汪向陽皺著眉頭去拍他,盡管他的手臂上結結實實挨了幾巴掌,他還是捧著她的臉給她擦眼淚,嘴上還念叨著別哭了。
汪向陽一臉委屈地看他一眼,別過眼睛去不看他,眼睛裏的眼淚就跟玩他一樣嘩啦啦地流。
嶽依珊簡直要瘋了。
“你別動我!”
汪向陽一邊吼他一邊抬手去推他,眼睛一低就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臂上全是紅紅的指印,都是她剛才拍出來的。
他皮膚白,一拍下去就會冒紅印。
汪向陽的眼淚一下子止住了,盯著他手臂上看。
嶽依珊“咦”了一聲,睜大了眼睛打量著汪向陽的眼睛,眼淚還能停就停的?
“是我不對!真的。”
汪向陽幽怨的看他,“你怎麽能隨便這種話呢!你就是欺負我喝酒短片什麽事都不記得了!我哪裏有推倒你啊!”
嶽依珊一見剛才止住的眼淚又要出來了,忙舉手求饒。
“你沒有!真的!”
“我哪裏有解你皮帶啊?軍用皮帶我連見都沒見過!”
“是我瞎!真的!”
“那我也沒有扒你衣服吧?”
“絕對沒有!真的!”
“我也沒有咬你!也沒有要把你吃下去!”
嶽依珊沉默,這是真的櫻
汪向陽一見他沉默,就又要哭了,“你居然還要想?!我沒有啊!”
嶽依珊隻好昧著良心點頭,“你沒有!別哭啊!”
汪向陽吸了下鼻子,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一百元的人民幣,看著嶽依珊抽抽搭搭地:“那你對著毛爺爺和國徽發誓,你剛才的都是真的。”
嶽依珊:“……”
嶽依珊回到宿舍樓午睡的時候,簡直就跟被人扒了一層皮一樣,累癱了。
把汪向陽哄好就跟打了一場仗一樣,不,這比打了一場仗還累。
“七爺。”
商陸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嶽依珊呈大字型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懶得動一下。
“怎麽了?”
商陸站在門口不敢進去,這累到癱的狀態是怎麽回事?
察覺到門口的人半沒有動靜,嶽依珊終於睜開眼睛歪著頭望了一眼。
“六兒,你幹嘛?有事?”
商陸咽了口口水走了進去,關上門,有些害怕。
嶽依珊一下子坐起來看著他,“你怎麽了?”
“呃……沒事。”商陸忍住自己要問他發生了什麽事的衝動,換了個話題,“明的演習,要不要給那邊放水?”
“放水?”嶽依珊一雙眼睛微微眯起來看著商陸,“為什麽要放水?公安的人也不是閑著沒事幹的,你以為他們過來跟我們特種部隊進行實地演習對抗會派普通的人來?而且你問這種智障問題,你是新兵第一次參加演習嗎?”
商陸愣在那裏不話,他知道自己問的問題很蠢,但是他一進來看到嶽依珊那樣早就忘記了自己原本要跟他些什麽,現在被嶽依珊嘲笑了一番,他隻好悻悻地離開了。
他離開的時候還在想,自己到底要跟嶽依珊什麽來著?
嶽依珊歎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繼續安心養神。
而另一邊,汪向陽被嶽依珊哄著送回了軍區大院,也就沒有去找楊橙橙,看了一會兒書就準備睡覺了。
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
“今怎麽樣?去赤霄內部晃了一圈拜訪宿舍有沒有什麽新發現?”
汪向陽的困意瞬間消失,她坐了起來,長發滑下來擋住她的臉,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沒櫻”
“這都一個星期了,你還不打算做些什麽實質性的事嗎?”
汪向陽不話。
手機那頭的人繼續責備她,“你是特級,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畏畏縮縮了?不就是一個赤霄特戰隊嗎?這都搞不定?”
汪向陽咬了下牙,“赤霄不是普通的軍隊。”
“就是因為它不普通,你才更要加快進度。你知道在你猶豫的時候,我們麵臨的危險會增大多少嗎?”
汪向陽咬著牙,握著手機的手開始緊了些。
“加快速度吧!明的演習你自己注意一些,抓住機會。”
汪向陽的聲音低了下去,“是。”
掛羚話之後,汪向陽抬起頭朝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高大的黃角樹的葉子在夏日的陽光照耀下發著綠色的光,像是絕無僅有隻此一顆的綠寶石,熠熠生輝;又像是那一個鬆枝綠色的人影,在恍神間不經意地變得高大偉岸。
這晚上,汪向陽做夢了。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尚是一個孩童的她穿著一身雪白色的裙子光著腳在雪地上奔跑,還不時驚恐地回頭望。突然間,空氣被撕裂的聲音傳來,一顆子彈刺入她的後背,她一個趔粗就摔在了雪地上。雪地上隻有她一個饒腳印,但卻那麽淩亂紛雜。從她身上滴下來的鮮血砸在她雪白的腳背上,順著腳背流下來染紅了雪地上的腳印,逐漸染紅了她身邊的整片雪地。
畫麵突然一轉,已經長成姑娘的她依舊穿著一身白裙子,站在鋪滿了細細碎碎的陽光剪影的路中央,轉身看著一群拍著籃球穿著短袖短褲的少年朝她走過來。站在中間的那個男孩子臉上盡是慌張,手忙腳亂地去扶她,籃球被他扔在一邊,落在地上滾出一片陰影。
一片白光的轉場過後,現在的她鋪在嶽依珊身上,幾乎瘋狂地啃噬著他的鎖骨,他的皮膚白,一下子就出現密密麻麻的親痕。他啞著嗓子喊她的名字,卻被她抬頭咬住雙唇。她的嘴巴裏、鼻腔裏,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汪向陽一下子驚醒,慌亂地坐了起來。四周還是一片昏暗,可從窗簾拉開的縫隙看過去,邊已經裂出破曉的口子,有光跑出來。
她抬頭摸自己的額頭,發現手上汗涔涔的。
噩夢都沒把她嚇醒,反倒是春夢驚人。
汪向陽歎了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光著腳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