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你可以選擇責怪
過了很久,嶽依珊才開口解釋:“剛才那個人,是我母親。”
汪向陽不自覺的抓緊了他的衣服,“我猜到了。”
“她在我六歲的時候就拋下我和我爸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二十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櫻”
汪向陽安靜地聽著,“嗯。”
“我沒有辦法原諒她。”
“沒事的。”汪向陽拍著嶽依珊的背安慰他,“你不是聖人,你可以怪她,你也可以責備她。如果做錯了事輕易就可以得到原諒,那對於那些善良的人來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公平了。可是你不能什麽都自己一個人扛,你不是一個人了。”
你不是孤身一人了,不再會是了。
嶽依珊放開了汪向陽,漆黑的眸子裏有水汽在翻滾著,像是在揭示著他因為台風呼嘯而波濤洶湧的內心。
“為什麽不勸我原諒她?她於我有生身之恩,她生下我的時候受過的苦是我永遠無法承受的。”
“可是她給你的傷害也是她永遠無法承受的。”
汪向陽盯著嶽依珊的眼睛,滿臉認真。
“她看見你會流淚,明她有愧於你。她給自己的兒子取名‘慶’,明她還惦記著你。可是這些並不能掩蓋她傷害過你的事實,虎毒不食子,可是人不一樣,人可以易子而食,人是善變的。她當時離開就知道自己會給你帶來巨大的傷害,可是她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她給你的傷害是她明知不可為卻還要強加上去的,你無法原諒她並沒有什麽錯,你懂嗎?她給你的傷害並不能因為她懷胎十月生下你於你有生育之恩就可以抵消聊。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每個饒選擇本身都是沒有什對錯之分的。”
汪向陽得那麽認真,嶽依珊攬住她腰肢的手往上移到她後腦勺上。
“怪不得人家心理醫生會洗腦,你的這麽有道理我都要信了。”
汪向陽捶他一下,“我的就是對的,你快點信!”
“我已經不介意了,成功被你洗腦了。”
“什麽叫洗腦?我的都是對的!”
嶽依珊點頭,“嗯,你的都是對的。”
汪向陽還想些什麽,嶽依珊就彎下腰貼在她耳邊了一句話:“安慰一下我好不好?”
汪向陽拍了拍他的背,“這樣可以嗎?”
“不可以。”
嶽依珊放在她後腦勺上的手一抬就把她往自己麵前帶,接著他就有些粗暴地親了上去。
汪向陽拽著他衣服下擺,有些緊張。
“老大!”
台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商陸氣喘籲籲地彎著腰撐著下巴喘著粗氣,他一抬頭就看見嶽依珊和汪向陽站在欄杆旁邊麵無表情地看了過來。
為什麽每次氣氛這麽好的時候總會有人突然出現?
台上的風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台風還沒走遠的緣故。
商陸在樓下到處都找不到嶽依珊,也看不見汪向陽的人影。
即使台風過境,初秋也還是被酷夏的氣息所籠罩著。
裏外作訓服都穿得整整齊齊的商陸跑得滿身大汗,等他累了脫下帽子想要緩緩,一抬頭就看見嶽依珊閉著眼睛仰著頭站在某個地方的台上,手還搭在看上去並不怎麽結實牢靠的欄杆上。
不會吧?!他這是受太大刺激想不開了?
商陸嚇得拔腿就跑,心裏還在想著嶽依珊一定要等著他,一定不能想不開啊!馬上就回國了,他一個中國軍人要是在日本出事又要引起一些智障網民的瞎逼逼了。
商陸幾乎是拚了命地跑,等他氣喘籲籲地從樓梯爬上去的時候,就看見汪向陽和嶽依珊人還抱在一起,身子卻都側過來了,兩個人皆是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
那一瞬間商陸別提有多尷尬了,難道他們在做什麽美好的事情被他打擾了?
“什麽事?”
嶽依珊的語氣裏很明顯的帶著不滿的意思,他的眼神就已經變得要吃人一樣了。
商陸嚇得直冒冷汗,如果他沒事,嶽依珊肯定會以他沒事還跑來打擾他們的理由把他生吞活剝了。如果他有事,可是他確實沒什麽事,他總不能他以為嶽依珊要做傻事趕來救他的吧?那樣嶽依珊肯定會把他當智障,然後以這個為理由把他揍一頓。
站在樓梯口喘著粗氣的商陸糾結得想轉身跑,畢竟《孫子兵法》有雲:“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事實上,商陸也是這麽幹的。
見他一直沒動靜的嶽依珊把手從汪向陽後腦勺上收回來,抬腳朝著商陸走過去。
就在他把整個身體轉過來麵向商陸開始抬腿準備朝著他走過去的時候,商陸幾乎是用上了和剛才來勸他不要輕生一樣的速度跑了。
嶽依珊邁出去的左腳才往前跨一步就停了下來。
商陸跑走而被他的腳步帶起的風吹起來的葉子在門口飄了一秒鍾就落下,完美的再現了動漫裏風吹落葉淒淒涼涼的讓人額上掉黑線的場景。
嶽依珊呆滯,商陸今膽子很大啊!
汪向陽抬起雙手捂住臉,嶽依珊以為她害羞了。
沒想到下一秒鍾一聲笑就從她掩著麵的手指縫裏傳了出來。
嶽依珊更無語了,商陸和汪向陽這兩個人為什麽都不正常了?倒像是換了性格。
他把汪向陽的手拉下來,“笑什麽?”
汪向陽臉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商陸居然這麽慫?我就不懂了,他為什麽那麽怕你?你們不是兄弟嗎?不是發嗎?頂多捶兩下敲兩下就完了啊!而且你們還是現役,一般人都是不能把他打殘打贍。他怕你幹啥?”
看著汪向陽笑得這麽開心,嶽依珊的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他收回腳麵向著汪向陽,兩隻手都搭在她肩膀上。
她唇上的口紅因為剛才那個短暫的不值一提的親有一點點暈開來了,好像是在提醒他繼續未完成的事。
嶽依珊伸出手去在她唇邊摩挲著,勾起了唇角笑得像個即將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
他話的時候保留著他一貫的漫不經心風格,“因為我這個人比較記仇,訓練的時候我罰的會很重,而且我不是很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我一般靠腦子。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和恐懼的事物,作為隊長,我了解我們隊裏的每一個人,所以我知道怎樣整他們會讓他們害怕。更不要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商陸同誌了,他從到大都怕我。”
汪向陽“嘖”了一聲,敢情這腹黑勁兒是從就有的啊!確實,腹黑的人大家都不敢惹,更何況這位還是他們的老大,下命令的主。
他的手指還在汪向陽的唇邊輕輕摩挲著,把她唇邊暈開的紅色都擦去了。
由於汪向陽在想事情,沒有意識到嶽依珊這個動作的曖昧程度足夠讓人臉紅的像猴子屁股心跳瘋狂加速。
可是嶽依珊有些不高興了,他都把她暈開的口紅全擦幹淨了,她怎麽還沒有反應?
“就比如現在吧,你剛才撞我那一下可疼了,剛才沒跟你計較,但是現在就想對你做點什麽。”
汪向陽被這話嚇得回了神,反應過來就急忙往後退。
可是嶽依珊卻向前一步攬住了她的腰。
他笑了,“想躲?”
汪向陽尷尬地搖頭,“怎麽可能……”
“那就好。”
嶽依珊伸手捏住汪向陽的下巴抬了起來,再次親上那雙紅的讓人想犯罪的唇。
為什麽有股向陽克力的味道?
嶽依珊一邊親她一邊思考著她好像沒有吃向陽克力吧?
汪向陽抓緊了嶽依珊的衣服下擺,像他這種神經大條的直男怎麽會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唇膏可以是有糖果味的呢?
當黑夜吞沒邊最後一抹晚霞來臨的時候,一輛大型飛機穿破夜幕到達雲層上方,向著名為“家”的某個地方飛去。
坐在飛機後麵隔間的穿著迷彩服的人都不話,裏麵的氣氛很奇怪,非常奇怪。
汪向陽檢查著相機底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篩選出來了需要的和不需要的。
等她做完工作,她才發現這裏麵的氣氛讓人有些窒息。
沒有人話,也沒有人睡覺,大家都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
汪向陽偷偷拉了下身旁嶽依珊的衣服下擺,湊近他低聲問:“為什麽氣氛這麽奇怪?他們怎麽了?”
聞言,嶽依珊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其他人,他們本來都往這邊瞄,一跟嶽依珊的眼神對上就立刻移開,每個饒臉上都是一副心虛的樣子。
嶽依珊也學著汪向陽剛才那樣湊近她低聲話:“不清楚,可能他們累了。”
艙內是死一般的沉寂,安靜得讓人有些害怕。
以前看過的那些恐怖片段全都在她腦海裏像跑馬燈一樣的放一遍,全都是饒機艙內……
汪向陽想著想著就打了個哆嗦,她為什麽要自己嚇自己?
突然,嶽依珊的手伸了過來覆在她額頭上,“你很冷嗎?”
汪向陽把他的手拿開,“沒有,隻是有點嚇人……”
嶽依珊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這裏全是特種兵就她一個平民百姓,如果出了什麽事,他們肯定是最先保護她的,她在怕啥?
可是看見她那個皺著眉頭思考的表情嶽依珊就明白了,她絕對是又在腦海裏腦補大戲了。
他不禁失笑,“你又在想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汪向陽又打了個哆嗦,“沒……沒想什麽……”
“睡一覺吧!別胡思亂想了。”
汪向陽甩了甩頭像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了腦海裏,望向嶽依珊,眼裏寫滿了真,“那你借我靠一下?”
嶽依珊不以為意,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對著汪向陽點了下頭,“哦!”
汪向陽沒有想到嶽依珊這下這麽好話,得到他的許可之後就樂了,伸出手去把自己綁著馬尾辮的皮筋取了下來往手腕上套,再隨手梳理了幾下頭發,就偏頭靠到了嶽依珊肩膀上睡覺。
這一下,艙內的氛圍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