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過往
穗苑,乃是德妃身邊淑怡姑姑的娘家侄女。
原姓蒲察氏,便是蒲察穗苑。家中似乎多代以前就是世代行醫的,開有醫館,家中出過太醫。
如今的太醫院裏頭,富察雪記得也是有一位姓蒲察氏的太醫。不過那位太醫存在感不高,往日裏也不過隻是給低位嬪妃們看看診。
有時候,也會收那些體麵宮女太監的銀子,幫著看診。
宮裏頭的宮女太監們得病,一般是不能請太醫的。若是有銀子,還能去抓藥。普通的得了病,能熬過去便是熬,熬不過去…
一卷草席裹了,送出宮去也就是了。
每年都有宮女入宮,她們的命自然是不值錢的。
因此也看得出來,太醫淪落到要收銀子給宮女太監看病,其實已經是混得很差的一種了。
故此倒是也不知道,這個出自蒲察氏的太醫究竟是不是穗苑和淑怡姑姑的那一家。若是…他沒有因此受到德妃的半點照拂,也實在是淒慘了一些。
至於穗苑自己,其實當初依照著穗苑家中的情況,隻要用些關係和銀子,穗苑是不必入宮做宮女的。
做宮女到底辛苦,還要到了二十五才能離宮。到時候都是老姑娘了,不好出嫁。
蒲察氏幾代經營,穗苑其實勉勉強強算得上是個“小姐”的出身。當然,自小她精通醫理,似乎比自己的幾個哥哥在這上麵還要有天賦。
淑怡姑姑,興許是出於將穗苑接入宮中,將來也好代替自己伺候德妃,亦或是伺候德妃的子女為目的的。
就是不知道,穗苑為何後來被月華姑姑挑中,進了承乾宮。
要知道,胤禛在被孝懿皇後抱過去撫養以後,他與德妃之間的血脈親情幾乎是就此斷了。
要說德妃是因為關懷自己的兒子,才特意讓穗苑過去…
這話說出來,但凡是稍稍知情一點的人,自然都是不會相信的。
穗苑剛到承乾宮的時候,一切自然都還是十分正常的。她所做的自己的分內事,也都飽受好評。
當然…後來發生了諸多的事情。即使是事後並沒有查到太多的證據,實際上顧清歡等人也都清楚,那些事情都是穗苑做的。
穗苑離宮以後,根據富察雪的情報,似乎是回家了。但關於具體的情況,當時富察雪也隻是秉持著發生的大事情她都不能漏過的原則打聽了。
離宮以後的穗苑,正常來說想要再在宮裏攪動風雲,幾乎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因此,富察雪也就並沒有再繼續留心。更多的情況,她怕是隻能在回京以後再進行打聽了。
“我知道的便隻有這麽多了。京城那邊,我也想法子命人回去打探消息了。穗苑…若真是不在家中的話。”
富察雪想了想,也是下定結論道:“這個小圓,的確是十分可疑的。”
顧清歡頷首應了。關於富察雪所說的這些,她事後也是了解過的。並沒有出入,隻是補充了一些更加詳細的地方。
“聽說這一次,跟著德妃出來的也有那個淑怡姑姑呢。”
富察雪喝了一口茶,就道:“若是小圓真的就是穗苑的話,她這麽混進來,也許是出自淑怡姑姑的受益?”
“也許是德妃與瓜爾佳氏之間的聯手?”
總不能這一切都是穗苑自己的安排吧。
僅憑她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想要瞞過淑怡姑姑和德妃走到瓜爾佳氏的身邊,實在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況且,她進慈心齋明顯是被安排進去的。由此可見,這應該也是蒲察氏一族,亦或是淑怡姑姑乃至德妃的手筆了。
“這個還不好說。”
顧清歡認真回憶了一下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便道:“但這些日子,瓜爾佳氏似乎是並未去過德妃那兒。”
“但也不排除,她們私下見麵的可能性。”
也是因為她們留意到這件事的時機太晚了一些。若是早一些就發現並且讓人留意的話,或許能夠了解更多的情報。
當然,現在才發現也並不晚就是了。
隻要是穗苑她們並不知道,她們已經察覺到異樣就夠了。
“其實我還有一個法子。”富察雪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說道:“隻是這個法子,說起來稍稍有些缺德。”
“而且,需要在對方出其不意的時候去做。有些風險,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顧清歡一聽倒是來了興致。她倆其實頗有些“臭味相投”的,在某些事情上麵,鬼主意很多,說不定…還真是一拍即合的那種。
“說說看。”
顧清歡當即湊了過去,就聽著富察雪在自己耳朵邊上說著。
這日的午後。
因為有著些許的太陽,秦淮河的邊上風景正好。即使是秋日,樹木有些泛黃以後,落葉堆積在地上,也是極美的。
顧清歡準備了茶水點心,給大福晉三福晉,乃至於瓜爾佳氏都發了請帖,說是過來一塊兒賞景,喝喝茶。
收到請帖的董鄂玲瓏都險些傻眼了,尤其是在知道這請帖是顧清歡讓人送過來的時候。
“她是不是送錯地方了?”
董鄂玲瓏看著阿喜,便問道:“她都請了誰?這是不是原本要拿給大嫂的?”
在船上時,顧清歡與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就是有些來往的。要賞景,邀請大福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她先前那麽針對顧清歡,看得出來顧清歡也是十分討厭她的,怎麽賞景也邀請她一起去了?
莫不是最近日子實在是過得太順暢,希望自己過去給她添堵吧?
若是這樣的話,她倒是並不介意。
“這請帖,就是給福晉的。”
阿喜回答道:“大福晉還有太子側福晉那兒都有。應該,就隻是妯娌之間聚一聚而已。福晉您若是不想去…”
其實阿喜覺得不去也好。四福晉看著是個溫順性子,但也說不準。
主要還是擔心,自家福晉再鬧出什麽事情來。
“我哪裏不想去?”
董鄂玲瓏卻一下子就把請帖握在手裏,當即走到銅鏡前頭,認真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道:“快過來給我梳洗打扮,我要去!”
哼,可不能給人比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