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聽到霍峻這個問題,秦可才想起來放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哀歎了一聲自己的生物鍾, 秦可無奈地趴進床內。


  “下午錄節目, 晚上慶功宴。我剛剛才從浴室裏出來。”


  “慶功宴?”霍峻皺眉, “你們才錄製第一期,怎麽會有慶功宴?”


  “……”


  暗歎了一聲霍峻的敏銳, 秦可在要不要告訴霍峻宋清卓這個存在的問題上遲疑了下。


  在想到前世宋清卓直接被霍峻弄斷了一條腿的下場後,秦可還是把已經快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而且她也並不想自己成為節目組裏第二個疑似齊甜的話柄。


  “沒什麽。就是第一期比較辛苦, 節目組裏犒勞一下嘉賓吧。”


  “……”


  電話對麵安靜下來。


  而且安靜得叫秦可有點不安。


  正在她想試探一下霍峻是不是聽出自己隱瞞了什麽的時候, 她又聽到手機擴音器裏的聲音恢複了常態的準線:

  “今天下午, 我賬戶上收到一筆匯款,剛好兩萬。”


  “……”秦可一默, 過了兩秒自己招了, “是我匯的。既然家教的事情停了, 那之前給玲玲家教的那筆錢我更不能收了。節目組的預付款已經到賬,所以我現在才把錢還你。”


  電話對麵又一次沉默下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秦可才聽到對麵似乎很無奈地低笑了聲。


  “好, 我懂了。”


  “?”秦可,“你懂什麽了?”


  霍峻:“懂以後的家庭分工了。你來養家就是了。”


  秦可:“…………”


  秦可鬧了個紅臉,“誰跟你家庭分工了?”


  聽出女孩兒的羞惱, 霍峻笑得愈發愉悅。


  “雖然我現在還不家務,不過為了以後分工和諧, 會開始學的。”


  秦可:“…………”呸。


  以前隻覺得這人瘋, 越是親近以後, 越是發現這人不但瘋, 在她麵前還總……沒臉沒皮的。


  秦可越想,臉頰越莫名地發燙。


  她轉了一圈滾進被窩裏,咕噥了聲:“明天上午再錄一期就回去了……有事我們回去再聊吧。”


  說完,像是生怕霍峻又說什麽過分的話,女孩兒迫不及待地把電話掛斷了。


  電話另一邊。


  直到結束通話的手機屏幕完全暗下,霍峻麵上的笑色才慢慢淡了。


  他把手機放到桌上,同時一直垂在身側的右手抬起來——卻見他的手掌間赫然握著一隻固定電話的話筒。


  “你剛剛說……”霍峻輕乜起眼,眸裏那點和女孩兒交談時的柔和情緒散開淡去,最後在眼底凝成冰一樣的冷冽,“查她個人信息的那個人是誰?”


  “宋家二少,宋清卓。”


  “他為什麽會查她?”


  “這個我不確定,但我剛確定了一個消息。”


  “?”


  “秦可參與錄製的《學霸秀》,投資人就是宋清卓。”


  “……”


  霍峻眼裏一冷。


  幾秒後,他輕嗤了聲,“慶、功、宴……有些人的爪子可真賤啊,都伸到我的地盤來了。”


  說完,霍峻掛斷了電話。


  他幾步走到門旁,驀地推開了書房正門——


  “顧琴。”


  “少爺。”


  一樓傳來中年管家的應聲。


  “給我訂機票,去省城。”


  “好的,少爺。不過您是要去做什麽,要不要我提前讓人準備一下?”


  撐著木質圍欄,霍峻俯眼,笑得恣肆,眼神嚇人。


  “不用,我自己去。”


  “去剁了那隻伸到我地盤上的爪子。”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比定好的錄製出發時間早了一個半小時,秦可就被節目組的電話從睡夢裏叫醒了。


  秦可前一天剛混亂了自己生物鍾,晚上又因為換了環境沒睡好,秦可在手機的震動聲裏睜開眼,看著陌生的酒店房間天花板,幾乎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茫感。


  等理智稍稍清醒,秦可摸過手機,聲音微微喑啞地接起電話。


  “……喂?”


  “抱歉啊小可,節目組這邊導演說今天天氣很好合適,所以要提前開拍,麻煩你盡快到酒店大堂集合,好嗎?”


  “……”


  畢竟算是工作上的事情,秦可隻能壓抑著內心的暴躁,擰出一聲,“好,我盡快下去。”


  半小時後,快速洗漱過的秦可下了樓,到達酒店大堂。


  其他四個嘉賓也陸續到了。


  前一天晚上他們離開慶功宴的時間比秦可還晚,所以此刻的臉色哪個也好不到哪兒去。


  尤其是帶著這低氣壓,走到門口,看到樓外格外黑沉的天空,淩霜的表情看起來像個要進屠宰場的屠夫——


  “這就是很好很適合的天氣??”


  對著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話的淩霜的臉,今天負責的導演組小哥慫慫地往旁邊一縮。


  July抬頭看著天空,也笑不出來了,一臉氣虛: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秦可:“……”


  巧了,我也是。


  一個小時後,《學霸秀》全員站在了郊區一棟貌似廢棄的大樓前,麵無表情。


  導演組今天新換上來的主持人十分熱情——


  “歡迎各位嘉賓來到這期節目的現場。接下來的整期節目中,我們的活動都將是在這棟暫時停用的醫院大樓內進行的。”


  小哥一頓,“那麽,我們這期仍舊是有一個活動主題科目的,它就是——”


  “鬧鬼嗎。”


  一個幽幽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幾位嘉賓表情頓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目光聚焦,開口的正是麵無表情的淩霜。


  導演組的主持人回過神,尷尬地笑笑:“哎呀,淩霜不要這麽悲觀嗎?而且我們是《學霸秀》,完全並且隻信仰科學。”


  July小聲拆台:“上期節目的簽子和簽筒表示有話要說。”


  主持人:“…………”


  主持人強顏歡笑:“嗨呀,大家放鬆一點。我們這期的主題很科學!科目就叫生活中的物理。”


  “…………”


  五個嘉賓一齊看了眼這陰森森的天氣下格外陰森森的廢舊醫院大樓,對導演組小哥這話深表懷疑。


  導演組的主持人嘴角抽了抽,最終放棄辯解,向人示意將他們帶了進去。


  “至少這一次不是蒙著眼進來的……”July走在最前,小聲自我安慰。


  跟在第二的淩霜冷笑了聲。


  “說不定是怕嘉賓突發心髒病,被直接送往——”


  顧雲城突然接話:“這裏就是醫院。”


  “……”


  五個嘉賓默契地沉默兩秒後,一個幽幽的聲音從隊伍最後方傳來——


  “樓下就有停屍間哦~~~”


  “!!!!”


  走在隊伍最首的July跟讓人點了穴似的僵住了。


  其餘人也沒好到哪兒去。


  五個人僵著脖子回頭,看清開口的人。


  幾秒後,震怒的齊聲咆哮響徹整個醫院大樓——


  “導!!演!!組!!”


  如果嘉賓們的內心安了髒話消聲器,那可以料定此時全大樓裏還會回蕩著此起彼伏的尖銳“嗶——”聲。


  經曆了這樣一番“心肺鍛煉”後,嘉賓們總算有驚無險地到達了錄製樓層。


  幾乎是走在最後一個的秦可剛踏上最後一級階梯的瞬間,大樓內響起了一段低沉的播報——類似他們在念的是哀悼詞那樣的低沉。


  【這是小鎮上一所存建多年的精神病院,傳聞裏,它是建立在一座亂葬崗上。小鎮上的人們從來都不相信這個傳聞,直到……】


  淩霜:“日。”


  July哭唧唧:“我要罷錄了!真的!”


  齊甜臉色發白,想說點什麽,但還是沒敢開口,隻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攝像小哥來找尋“這隻是在錄節目”的虛無安慰。


  顧雲城和秦可倒是一致的沒什麽表情,認真聽著那段陰氣沉沉的播報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直到有一天,這裏發生了一宗離奇的死亡案件。】


  播報聲到此戛然而止。


  留下表情難看的幾個嘉賓麵麵相覷。


  July:“……完了嗎?”


  顧雲城:“嗯。”


  淩霜:“所以他們要我們做什麽?”


  齊甜:“攝像大哥,你們……你們知道嗎?”


  在攝像大哥的搖頭下,幾人失望地轉回頭,然後就聽站在最前麵的淩霜驚呼了聲:“秦可,你要去哪兒!?”


  被喊住的秦可此時已經走過他們幾人的聚集點五六米的位置了,正站在一扇內裏漆黑陰森的房門前,神色無辜。


  她伸手指了指房門。


  “既然送我們到這層了,應該就是要我們進去看看吧?”


  其餘四人:“………………”


  話雖然是這麽說……


  July和顧雲城咬咬牙——還錄著節目呢,總不能連個女孩子的膽量都不如吧?

  見他們兩人也慢慢挪上前,不甘在秦可麵前示弱的齊甜也狠狠心跟了上去。


  淩霜倒是一點麵子都不在乎、也沒什麽偶像包袱——但她是真的怕鬼。


  更怕這種環境下獨自一個人。


  所以很快,五個人就在第一間病房門外集合了。


  “誰先開門?”July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


  淩霜繃著臉,認真地說:“剪子包袱錘決定吧?”


  秦可:“?”


  淩霜:“咳,就是剪刀石頭布……剛剛那是方言。”


  秦可:“……”這可憐的,方言都嚇出來了。


  顧雲城:“嗯。”


  聽見顧雲城都鄭重其事地表示讚同,秦可差點笑出來。


  “我來吧。”


  July撓了撓頭,“這、這不好吧?”


  顧雲城深吸了一口氣,大有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感,“我……來。”


  “……”


  秦可這次是真沒忍住笑。


  然後她連忙正色,“公平點,一人一扇——這麽多門呢。”


  “……”


  幾人對視一眼。


  他們心裏自然都知道,這如果會發生什麽嚇人的事情,那肯定第一扇門遇到的可能性最大——後麵多少會有點心理準備。


  所以秦可現在是挺身而出,還給他們找了台階。


  幾人沒再推辭,給秦可讓出了位置。


  秦可上前,壓下門把手便直接進去了——後麵四個那一聲驚呼生生憋在了嗓子口,愣是沒來得及喊出來。


  也不用他們喊出來。


  秦可已經“啪”地一下打開了房間裏就在門旁牆壁上的燈光開關。


  整個房間裏瞬間猶如白晝。


  而窗外——冬天的早上天還亮得很晚,再加上陰沉天氣,更是一副黑雲壓樓的架勢。


  秦可的目光掃過一圈,迅速落在空蕩的病房裏唯一的病床上。


  床上躺著一個人。


  準確說……


  是攤著一個人,手和腳還有脖子腦袋,都用束帶綁在床上。


  其餘人也同時看見了,齊甜驚叫了聲,July縮在秦可身後,聲音哆嗦得十分真實——


  “秦秦秦可……他他他他……死的活的……”


  秦可哭笑不得。


  “是群演。”


  淩霜:“那他演的是、是人是鬼?”


  床上的群演:“………………”


  看包括顧雲城在內的四個人都臉色發白的樣子,秦可難得起了玩心。


  她摸了摸下巴,笑得煞有介事。


  “那就不知道、要好好問問了。”


  淩霜:“…………”


  顧雲城慢慢回神,神智稍定,聲音平靜無瀾地說了一句:“July要嚇哭了。”


  “……”


  秦可回頭一看:還真是。


  她有點忍俊不禁,“逗你玩的——肯定是演的活人嘛,不然幹嗎要用束帶鎖在床上,這顯然是用來困精神病防止突然發作的。”


  秦可說著轉回頭往前走。


  “快過來吧,讓群演大哥演完就能撤了——捆這麽結實,不知道等我們多久了。”


  床上被捆成了個粽子、脖子都動不了一下的群演十分感動。


  總算來了個明白人啊。


  五個人一起上前。


  剛走到病房旁,沒等秦可開口詢問,對方就突然主動說話了:


  “有……有人……”


  秦可一愣。


  “我們?”


  群演大哥很敬業,看都不看她一眼,虛著焦點氣若遊絲:“有……有鬼……”


  剛緩了一口氣就再次突然僵住的四個嘉賓:“…………”


  秦可倒是不意外。


  她又問:“什麽鬼?哪裏有?”


  群燕大哥繼續氣若遊絲:


  “有鬼……有鬼在盯著我看……”


  秦可:“?”


  秦可直起身,目光在完全空蕩蕩的病房裏轉過一圈。


  什麽都沒發現地落回來的時候,她才注意到——身後某四位,已經快要不計前嫌、不避性別地抱成一團了。


  秦可莞爾失笑。


  “你們真信啊?”


  “……”


  July咽了口唾沫,敬佩地看向床上的群演:


  “大哥好演技,我以後能向你拜師學藝嗎?”


  然而敬業的大哥絲毫不理會他,仍在那兒重複最後一句話:


  “有鬼在盯著我看。”


  再拿不到任何信息的秦可站在原地思考。


  病房裏空曠,冷清,死寂,陰森。


  窗外漆黑。


  再加上床上“精神病”的低喃。


  秦可聽見,July已經在自己身後默念:“我信仰科學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我信仰科學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秦可無奈地笑。


  “你們看一下病床下麵有沒有什麽東西?我去洗手間看一眼。”


  “……!”


  秦可話聲剛落,就收到了四束驚悚的目光。


  秦可忍住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有沒有切實看得到的痕跡或者別的什麽。”


  淩霜語速飛快地打斷了她:“不不不你別解釋了越解釋越可怕。”


  秦可點頭。


  她剛要去房間裏唯一的洗手間,就聽顧雲城說:“他們三個檢查這裏,我和你一起吧。”


  “好。”


  秦可沒多想,點頭答應了。


  兩人於是一齊進了洗手間。


  然而這裏的幹淨整潔程度,跟外麵那個空蕩蕩的房間幾乎有一拚了——目之所及,除了一方洗手台、一個浴缸、一麵鏡子、一座馬桶以外,什麽都沒有。


  秦可和顧雲城查了一整圈也沒查到什麽,隻得重新回到房間。


  “你們有發現嗎?”


  “沒……”


  “唔,那看來這個房間裏是沒什麽線索了,我們繼續看別的吧。”秦可說。


  幾人自然讚同。


  於是五個人又離開了這第一個房間,走向了下一個……


  長廊上一共有6個房間。


  五人走完了前5個,發現的病人都和第一個房間完全一樣的狀況。而在其他房間裏,他們同樣也一無所獲。


  而輪完五次後,顯然第六個房間又一次輪到秦可來開了。


  這次開門之前,秦可明顯地遲疑了下。


  她轉頭看向另外四人:“如果不是我們之前錯過了什麽的話,那最可能發生變數的就是這剩下的最後一個房間了。”


  “……”


  四人臉色集體一凝。


  秦可:“那我開門了?”


  淩霜的聲音都僵得有點視死如歸了:“……開吧。”


  秦可開門、進房間、開燈,一氣嗬成。


  燈光亮起的刹那,不知道誰低低地抽了一口冷氣。


  ——


  房間裏什麽都沒有。


  不同於之前每個房間一個群演,這最後一個房間裏,病床上除了解開的束帶以外,空無一物。


  “果、果然不一樣了……”


  July哆嗦了下。


  秦可皺起眉,目光在房間裏掃過一圈,最後停在了一個地方。


  “洗手間的門。”


  “……什、什麽?”淩霜聽見了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秦可:“之前每一個房間裏,洗手間的門都是關著的——這一個不一樣。”


  隨著秦可的話聲,另外四人屏息看過去。


  果然,門開了一條縫。


  內裏漆黑。


  而在五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的這一刻,他們終於聽見,那條門縫裏傳來了某種聲音:

  “滴答……滴答……”


  是水聲。


  在這陰森死寂的房間裏,在屋裏的白光與窗外的陰黑交織的淒冷中,那詭異的水聲聽得幾個人頭皮發麻。


  秦可最先回神。


  她拿出手機,打開裏麵自帶的手電筒程序——


  “我們過去看看吧。”


  淩霜:“我能拒……拒絕嗎?”


  秦可:“可以。但是異常隨時有可能發生,不一定是在哪一邊哦。”


  淩霜:“…………”


  淩霜:“我去。”


  五人步伐一致地挪了過去。


  還是秦可和顧雲城並肩走在最前麵。


  兩人推開了門,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門口,沒什麽異常。


  秦可伸手打開了洗手間的燈開關。


  眾人視線一掃。


  “好像沒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齊甜突然就跳到了淩霜的身上。


  除了秦可和顧雲城之外的三位嘉賓開始放聲尖叫,愣是奏出了一章高音三重唱。


  秦可這會兒還真有點笑不出來了。


  ——


  方才他們目光所及的最後一處,就是洗手間最裏麵的大浴缸。


  乍一看沒什麽,但再往裏落,就能看到一個人佝僂著身體臥倒在浴缸裏。


  半張臉都浸在浴缸底部的薄薄一層水裏,姿勢十分詭異,怎麽看怎麽不像活人。


  秦可都忍不住瞳孔微縮。


  幾秒後,她卻驀地鬆了口氣,哭笑不得地開口:“……假的。”


  “——嘎?”


  尖叫到一半的三人停住。


  秦可指過去,“雖然確實是模擬死者,但是本質上是個仿真度極高的假人。”


  淩霜看了一眼,死死地扭回頭:“這點並沒有安慰到我。”


  秦可還要再說什麽,就聽大樓裏的播報聲再次響起。


  隻是不知道是導演組良心發現,還是實在怕了剛剛那道尖叫三重唱,導演組這次播報用的聲音和語氣正常多了——


  【恭喜嘉賓發現命|案|現|場。】


  淩霜眼神凶狠:“誰恭喜的、這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嗎?到底是誰設計的這個劇本啊?大晚上的在家裏寫的時候不害怕嗎!?”


  播報聲充耳未聞,一本正經:

  【經法醫初步鑒定,現場為第一|犯|罪|現|場,死者為溺死,死前有過痛苦掙紮、但沒有外力強迫痕跡。】


  【鄉鎮上的居民得知後,紛紛傳言為鬼魂作案。請各位嘉賓確定死亡手法、還原真相,安撫民心。】


  播報結束好幾秒,房間裏都仍舊是一片死寂。


  最後July長長地歎出一口氣,捂著心口幽幽道:


  “民心已經嚇裂了,安撫不了了。”


  秦可回頭看了一眼,除了自己和顧雲城以外,三人儼然都是臉色蒼白,眼神惶惶。別說是做出精準發現和判斷,恐怕現在問“一加一等於幾”,他們都得反應半天。


  秦可無奈地轉回來,看向顧雲城。


  “我們檢查一下?”


  “嗯。”


  從確定隻是個假人後,顧雲城就沒什麽大的情緒波動了。此時他點了點頭,便跟秦可一齊走上前。


  假人做得委實逼真,皮膚摸起來十分有彈性,身上連被病床上的束帶捆過的痕跡都有。


  還好分量上十分的“假”,顧雲城沒用秦可幫忙,就獨力把淹死在浴缸裏的假人翻了起來。


  身後時不時抑揚頓挫地低呼兩聲。


  秦可為了調節氣氛,玩笑道:“我們這算不算是破壞現場?”


  顧雲城:“我覺得我們的身份應該是專|案|組之類的,所以不算。”


  秦可想了想,笑道。


  “也對。”


  搬出來假人之後,顧雲城就開始對著浴缸裏研究起來,一邊研究一邊開口:“既然是第一犯|罪|現|場,那也就是說,它就是淹死在這個浴缸裏的。”


  秦可點頭。“嗯。”


  顧雲城皺起了眉。


  他伸手去試了一下浴缸底部,“底部的塞子是死的,也就是說沒有淹死人後放出一部分水的可能……”


  顧雲城皺眉看向假人。


  “它在深度不超過十厘米的水裏……淹死了?”


  站在門外的三個人裏,淩霜緊張地提醒了一句:“而且,播報說,身上看不出外力強迫的痕跡……”


  July哆嗦了下:“難、難道真是……鬼、鬼把它淹死的?”


  齊甜臉色刷白。


  顧雲城則轉過去,難得說了一句玩笑。


  “你不是無神論者嗎?”


  July欲哭無淚。


  淩霜也緊張得目光遊移:“秦可,你怎麽……不說話了?”


  秦可仍舊沉默。


  又過了幾十秒後,她眼睛終於亮了起來。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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